清晨的阳光穿过田野中氤氲的雾气,又穿过了随微风轻轻摇摆的树叶,穿过了木质的小窗,穿过了锅台的烟雾,最后才把外婆忙碌的身影投射在厨房的墙壁上,我就坐在锅台下面,帮外婆烧火,让外婆不用跑上跑下的忙碌。
这是外婆在我记忆中最深刻的样子,只是那间连着外婆房间的厨房,早在多年以前就因为盖新房而被拆除了,但是那间厨房,连同整个房子,却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最深刻的记忆。从5岁开始,我就因为家庭的变故而开始住在那里,也就是记忆开始逐渐被保留的年纪。可能是因为从小就住的离外婆家特别近,所以并没有感到很陌生。
现在还印象深刻的是:
1. 夏天的傍晚,夕阳从大门照进来,阳光的影子慢慢变长,变暗,然后天就开始慢慢黑了;
2. 在门边看打雷,闪电把阴沉的天空照亮,然后响起轰鸣的雷声,外婆说打雷的时候不能站在门边上,会被雷打在门上拔不下来的;
3. 下大雪的冬天,做在暖桶里面,看着门外经过的人和动物;
4. 下雨的时候,一边蹲在地上玩着不知道什么,一边假装不经意的听着大人们的闲聊;
5. 夏天的夜晚,那时候夏天经常会停电,然后就搬着竹床到门口的空地上乘凉,那时候门前就有一条水渠,每年五一的时候水库开始开闸放水,于是就经常有放水的人路过,碰到熟悉的人,会进来聊聊天,喝碗茶,抽支烟。只要是晴天,要么有明亮的月亮,要么就有数不清的星星,大人们就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开始聊天,而且一到晚上就会说一些奇趣怪谈和鬼故事,而且都说得有鼻子有眼,让我特别喜欢听,但是听了又特别的害怕,偏偏听过之后有特别想尿尿,想去又不敢去,实在憋不住了就会飞奔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迅速解决,在飞奔回来,现在回想起来,我多么想再要一个这样的夜晚,虽然那个时候顶着一天的劳累,顶着酷夏的炎热以及蚊虫的叮咬,但是那种感觉却不能再拥有了;
6. 过年的时候,大家围在一起吃团圆饭的时候,那时候缺吃少穿,很多东西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年夜饭的时候大家一边吃饭,一边互相祝酒,互相祝福,一顿年饭往往能吃上两三个小时,气氛祥和,肚子里也吃了很多美味,吃完了,大人们开始打打牌,看看电视,小孩子就到处玩,从别人放完鞭炮的地方寻找还没有点着的鞭炮,然后再放,或者放在墙洞里,或者放在牛粪上,或者点着后迅速扔进水里,或者是躲在角落里吓路过的行人,满足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