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笔记(2019.05.29)
第一
顾城和谢烨自德国过洛杉矶回纽西兰,与之夜谈,不知怎么我就聊到中国人的“毒面孔”,还扮了个眼镜蛇的相,谢烨神色触动随即掩饰过去。顾城随后的杀谢烨,他性格虽不属强悍,却算得是抢先一步的毒手。顾城原来在我家隔壁的合作社做木匠,常年使斧。
我总觉得人生需要艺术,世俗亦是如此,只是人生最好少模仿艺术。不过人有想象力,会移情,所以将艺术移情于人生,总是免不了的。
——阿城《闲话闲说》
半井简评:顾城“常年使斧”,读之惊悚。
第二
海明威有个小说,写的是一个人看见妻子在生产,他承受不了人生人的场面,就割破动脉血管而死了。海明威讲的是生比死可怕。我小时候听水磨坊的老汉说过一个故事,一个人夜里独自在家,有鬼来骚扰,这人不理,鬼很生气,闹得更厉害,以死来威胁。这人说了一句:“我对活着都不怕,我怕死?”这人说的真好,人在世上,是最艰难的事、要吃喝拉撒,有七情六欲,要伤病灾痛,要悲欢离合,活人真不容易的。那些自杀的人,自己能对自己下手,似乎很勇敢,其实是一种自私,逃避和怯弱。
既然死是人的最后归宿,既然寿的长短是闻道的迟早,既然闻道而死去的时候是一种解脱和幸福,对于死应该坦然。而恐惧的人,不能正确地面对死去,也绝不会正确地面对活着,这样的人即使一时还未死,却错误地理解人生,以为人生就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吃好穿好玩好,要吃好穿好玩好就去掠夺、剥削、欺骗、伤害别人。这样的活着把自己的肚腹变成埋葬山珍海味的坟墓,穿丝挂绸,把身子变成一个蚕,只能是久久得不了道,老而不死,“老而不死是为贼”了。
——贾平凹《说死》
半井简评:生、死,谁也逃不过,何必比赛?何必孰轻孰重?
第三
崇祯甲申,河南飞蝗食民间小儿。每一阵来,如猛雨毒箭,环抱人而蚕食之,顷刻皮肉俱尽。方知北史载灵太后时,蚕蛾食人无算,真有其事也。开封府城门被蝗塞断,人不能出入。祥符令不得已,发火炮击之,冲开一洞,行人得通。未饭顷,又填塞矣。
——袁枚《子不语·炮打蝗虫》
半井简评:无法理解、无法解释、无法解决的天灾也是怪力乱神所致。
第四
读图
任正非。七十多岁的老人依然站在第一线,在华为至为艰难之时,还为中国基础教育呼喊。
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