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卷7离娄章句下诗解7颜回之乐不孝有五父子责善贼恩之大
题文诗:
禹稷世平,三过其门,而不入也,孔子贤之.
颜子世乱,居于陋巷,一箪之食,一瓢之饮,
他人不堪,其忧颜子,不改其乐,孔子贤之.
孟子有曰:禹稷之与,颜回同道.禹思天下,
有溺者也,由己溺之;稷思天下,有饥者也,
由己饥之,是以如是,救其急也.禹稷颜子,
易地皆然.今有同室,之人斗者,救之吾虽,
被发缨冠,救之可也;乡邻有斗,被发缨冠,
而往救之,则惑之也;虽闭户可.公都子曰:
匡章通国,皆称不孝,子与之游,从而礼之,
敢问何也?孟子答曰:世俗所谓,不孝者五:
惰其四肢,不顾父母,一不孝也;博弈好酒,
不养父母,二不孝也;其好货财,私其妻子,
不顾父母,三不孝也;从耳目欲,父母戮辱,
四不孝也;好勇斗狠,以危父母,五不孝也.
章子也有,一于是乎?夫章子也,子父责善,
不相遇也.责善义也,朋友之道;父子责善,
贼恩之大.章子岂不,欲有夫妻,子母之属?
得罪于父,为不得近,出妻屏子,终身不养.
设心以为,其不若是,则罪之大,是则章子.
【原文】
禹、稷当平世,三过其门而不入,孔子贤之。颜子当乱世,居于陋巷1,一箪食,一瓢饮,人不堪其忧,颜子不改其乐,孔子贤之。孟子曰:“禹、稷、颜回同道。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是以如是其急也。禹、稷、颜子易地则皆然。今有同室之人斗者,救之,虽被发缨冠2而救之,可也;乡邻有斗者,被发缨冠而往救之,则惑也;虽闭户可也3。”
【译文】
大禹、后稷处在政治清明的年代,几次经过家门都不进去,孔子认为他们贤明。颜子处在政治昏暗的年代,住在偏远的巷子里,一篮子饭,一瓜瓢水,别人都忍受不了那苦日子,他却不改变自己一贯的快乐,孔子认为他贤良。孟子说:“禹、稷和颜回的处世之道其实是一样的。禹觉得天下有人遭了水淹,就如同自己淹了他似的;稷觉得天下有人饿着肚子,就如同自己饿了他似的,所以他们拯救百姓才如此急迫。禹、稷和颜子如果互换位置,也都会那样做的。假若有同住一室的人互相斗殴,我去救他,即使披散着头发,连帽带也不系好去救,都是可以的;如果本乡的邻居在斗殴,也披着头发帽带不系好去救,那就是糊涂了,即使把门关着都是可以的。”
【注释】
(1)陋巷:偏远的巷子;陋,偏僻,偏远。详见杨逢彬《论语新注新译》6.11对“陋巷”的《考证》。
(2)被发缨冠:被,披;缨,冠上系带,这里指系带没系上而垂着;被发缨冠,比喻急迫。
(3)闭户可也:隐指颜回。
【原文】
公都子曰:“匡章,通国皆称不孝焉,夫子与之游,又从而礼貌之,敢问何也?”
孟子曰:“世俗所谓不孝者五:惰其四支1,不顾父母之养,一不孝也;博弈好饮酒,不顾父母之养,二不孝也;好货财,私妻子,不顾父母之养,三不孝也;从2耳目之欲,以为父母戮3,四不孝也;好勇斗很4,以危父母,五不孝也。章子有一于是乎?夫章子,子父责善而不相遇5也。责善,朋友之道也;父子责善,贼恩之大者。夫章子,岂不欲有夫妻子母之属哉?为得罪于父,不得近,出妻屏6子,终身不养焉。其设心以为不若是,是则罪之大者,是则章子而已矣。”
【译文】
公都子说:“匡章,全国人都说他不孝,您却同他来往,不但如此,还相当敬重他,请问这是为什么?”
孟子说:“一般人所公认的不孝之事有五件:四肢不勤,对父母的生活不管不顾,是第一个不孝;好下棋喝酒,对父母的生活不管不顾,是第二个不孝;好钱财,偏爱妻室儿女,对父母的生活不管不顾,是第三个不孝;放纵耳目的欲望,使父母蒙受羞辱,是第四个不孝;逞勇敢好打架,以此危及父母,是第五个不孝。章子在这五项之中占了哪一项呢?那章子,不过是儿子和父亲之间要求做到善而把关系弄僵了而已。以善相要求,这是朋友相处之道;父子之间以善相要求,是最伤感情的事。那章子,难道不想有夫妻母子的团聚吗?就因为得罪了父亲,不能和他亲近,因此把自己的妻室赶了出去;把儿子也赶得远远的,终身不要他们赡养。他觉得不这样做,那罪过可更大了,这就是章子的为人呢。”
【注释】
(1)四支:通“四枝”“四肢”,双手双脚。
(2)从:同“纵”,放纵。
(3)戮:羞辱。
(4)很:今作“狠”;“很”是本字。
(5)子父责善而不相遇:章子之母得罪其父,其父杀之,而埋于马栈之下;大约章子曾谴责其父而其父不听,遂使父子失和。
(6)屏:音bǐng,使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