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瑾木
以前总在和朋友戏说“并不想活很久,怕过了70岁,各种疼痛蜂拥,不如安乐死来得幸福”。而朋友当时也赞同我的观点。那时的我,觉得疼痛胜于死亡。
来了大学三年,校医院去了不下30次,北医三院去了不下5次。每次都伴随着身体的各种崩盘,鼻炎、咽炎、肠胃炎、感染、发烧、扭伤,各个部件的CT也快做了个遍。当我每次去医院的时候,都会再三祈祷,这次千万不要生大病,我还想经历人生的其他事件,最起码,能让我看看未来的自己、未来的其他人。
幸运的是,每次上天都对我宽容了一些,我当时总会非常感激,给自己下各种决心,以后好好照顾身体。但在病好之后,却继续以前的生活恶习。吃麻辣烫、火锅、烧烤、熬夜晚起,用好友的话就是,我总在透支自己的生命,不加自制地毁坏自己的生活。有次回家的火车上,身旁的老中医替我把脉告诉我,我自身有多种慢性病,自己不加调养,以后会遭很多罪。当时的话犹在耳边,可是他的忠告却早已被我抛之脑后。
很长时间,我在反思我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不加节制地过自己的生活。放任自己吃任何想吃的东西,说任何想说的话,做任何想做的事。我为什么这么着急地现在去做这些?
我一直以为,自己奉行及时行乐,大有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态度,但事实上,也并没有尽欢。透支现在,只是因为对未来没有真正的期许。即使自己以为有,行为上却并没有。如果对未来的生活拥有期许,怎么会在当下这样祸害自己的身体。
也许大家会说,正是因为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向往,所以现在才要加倍努力,哪怕年轻的时候透支生命也没关系。毕竟年轻。但真的是这样吗?最近一周,身边很重要的一个人生病了,连续发烧了三天不退,上呼吸道出血。今天他告诉我,他觉得这是对他的惩罚,因为他总熬夜,总不热爱生命。以前总劝我晚上多熬夜学习一会的他说,别熬夜了,对自己身体好一点。我几乎觉得这不像他说出的话。我觉得他也在透支生命。不过我是对自己太宽容、太放纵,而他是对自己太严苛、太规范。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我透支生命。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实质上也在透支生命。只是,他的这种透支,在我看来,的确比我的动机更好些。
但人为什么要活着呢?总不会是为了生老病死。总不会是为了结婚生子。总不会是为了接受上天的赐予和剥夺。有人说,或许是为了不平凡,或许是为了责任,或许是为了人生体验。但我觉得,如果这些不能导向一个人随着生活的推进所渴望的真正幸福,就不足以成为生命的理由。我说的幸福,其实是一个人的满足感、一个人活下去的动力、一个人的价值指向。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刻画它,因为我也并没有发现,能让自己为之奋斗终生并且死而无憾的幸福,所以,我也是在单纯地追求生命体验,甚至挥霍人生。
其实我觉得,人能拥有的自由并不多,生不自由,死不自由(如果不自杀),天灾不自由,即使有形的不自由可以被看似消除,人依旧整个被笼罩在无形的束缚中,从某种意义上,人完全被命运主宰,如果把命运的内涵进行很好的界定。
但人的存在,又不得不追逐自由,我此处所说的自由,是指自身认为可以通过自身努力所达到的“随心所欲不逾矩”的状态。但,谈何容易。自由之下的幸福,又谈何容易。首先,人是非常难以了解自我的,即使那句“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广为流传。人在自我认知的时候,需要适当的情境,需要其他人的反馈,需要深入下去的信心……任何环节出了问题,人都会出现认知偏差,而且,随着一个人的成长,她自身和对自己的认识都会不断改变,这样又怎么去认识稳定而统一的幸福呢?其次,即使一个人能够在有生之年意识到自己的终极幸福所在,她就能求得这种幸福吗?这时遇到的有形和无形的枷锁,会不会使他放弃她本苦苦追求的幸福?最后,当她终于追逐到当初所渴望的幸福,但她发现,这并不再是一个终极目标(或许这从来就不是),她该何去何从?但我希望,至少不断追逐的过程,能使其足够快乐,这少数的快乐,足以抵消过去的痛苦,足以使其活下去。
感觉越说越远。其实我的本意是告诫自己,人是需要长期目标的,这个目标不该太草率,而我现在恰恰没有,以往22年也从没有。这样该怎么谈努力呢?连努力的目标都从没有过。身边的朋友总说,上了大学,觉得自己看世界的角度变了很多,自己也变了很多。可我的难过是,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世界,从没有形成过自我,到底该往哪变呢?他说,这样的人,就像一块璞玉,但我觉得,更像一团单纯的欲望集合体,团聚而又消散,无定型而又悲哀。因为一个人如果不去认识世界,她就无法去明确自己想要追求的幸福,哪怕那是短暂的幸福,哪怕她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幸福,也必将因为脱离现实而陷入无法实现的结局,终其一生,不得所愿。一个人如果不能形成一个稳定的自我,那她身边的人,又该是怎样的人呢?
想了很久,还是觉得,现在再去想个明白,依旧很困难,这好比,让小学生去看懂编程。还不如随着经历的增长,去一步步了解世界的框架,去一步步构建稳定的自我,即使认识永远是偏颇的。而现在所需要做的,是至少照顾好身体,至少有份工作,然后出去看看更广的世界,也只能想到这么多,毕竟,能看到的最后,就不会是最后。
写着写着就成了自己的吐槽,跑题跑了很久,心疼看我这篇的小伙伴。宝贝们也都要注意身体啊,真的,要平衡好健康和努力的关系,不要过分透支自己的身体,也希望大家,都能找到令自己真正幸福的事,承受生命的重量,既而举重若轻。
小伙伴们的鼓励对我很重要唔,欢迎和我沟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