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
戊戌年的中秋节倒是没有云遮月,而己亥年正月十五的凌晨却上演了一出雪打灯的好戏。
这不是,一大清早,拉开窗帘往楼下一看: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花草树木都被一床雪白的棉被覆盖,霎时间映现出一片银装素裹的大千世界。
楼间的小路,虽然被一层雪覆盖着,但,路牙石高处来的部分,裸漏在外,像是用尺子划的两条平行线,蜿蜒曲折,伸向园区外面的马路尽头。
本来早起还是有些困意,看了雪色笼罩的清晨外部景色,困意全无。反而有些内心的小欢喜,我喜欢下雨下雪的天气,每一个意在的出现,都是平凡岁月里的惊喜。
洗漱完毕后,给自己做了一份快餐,今天的早饭必须要吃啊,上午要驱车一个多小时到达约会的目的地,见人谈事。
说起来见面地点都在天津市,可距离不近啊。导航一搜路径,居然两地间近七十公里的距离。沿途,不但有市区道路,还要走两个城区间的高速公路。
天气不好,小雪不停飘落,为了不至迟到,提前十分钟出发吧。我喜歡守时的人,所以自己也是可以遵守约定好的时间,宁肯早去等一会,也要坚持准时到达。
停车场里,一夜的小雪,将我的车覆盖了不太薄的一层。用车掸子仔细打扫一遍,特别是前后挡风玻璃上的积雪,侧面的前挡风玻璃上的积雪,会影响左右侧视线,也要清理干净,左右两个反光镜上的积雪,也用毛巾掸掉,这才坐在司机位置上,打着火热车,准备出发啦。
驱车出了居住的小区,一到主要的干道上,积雪早就融化了。看来昨夜市政环卫部门撒了融雪剂,在加上本来环境气温不低,所以,积雪融化的很快,空气也不觉得冷。
我手机里安装的是高德地图,使用其导航功能,按语音提示左拐右行,上桥掉头。看来即便是路盲的人,只要以绝对听导航指挥的态度,绝不会走弯路。这就是人工智能图像加语音处理系统的技术。移动互联方便了人们出行,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一个多小时的时候,顺利到达目的地,接上约会谈事的老总,按计划赶奔第一视察工作地点,等待了大约一刻钟后,接货人到达仓储区,领着我们看了海关罚没的垃圾货物,要做危废品处理,全过程要有监督检查。我看这活,纯属赔钱赚吆喝。
老王做顺水人情的姿态说:人家刘总说啦,不能赚钱的活你能接,没钱赚的货就不接啦。我看着那个老王,觉得不可思议,到底都是那头的人啊?吃喝都是公司的,为何不处处为公司着想呢。
正在看着一群人装车的时候,一枚女汉子过来大喊大叫,你们装车有手续吗?和谁说啦,也不打招呼!我看到此处,拉起老大就走,不能看啦,让他们处理吧。
我们俩开上车,原路返回。我内心里是有一种失落感,原来以为海关罚没的高仿欧洲名牌箱包,本来以为多么高档和精致啊。可是一看呢,满不是那么回事,太粗糙啦,出口非洲贫困国家还差不多吧。
我开车大约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就到达目的地啦,一座我们老去的书香茶馆。老大在哪里是常客,存有茶叶,极品金骏眉。店里看不到熟悉的女老板,也不见有窈窕婀娜的沏茶小妹。一打听才知道,人家还没有开业,如今是两个当地的朋友在看门。
好在都是熟人,给找出来存在店里面的茶叶,我打开电水壶开始烧水、洗杯、温壶、取茶、开水冲洗、沏茶,用公道杯给我俩分到口杯里。
我俩慢慢品了三口茶,这才拉开话匣子,准备做长谈。相识已三个多月了,了解情况,但远没有达到熟悉的程度。
老大关心的是我何时过来入职上班,而我是关心待遇和权力。还有就是红旗能抗多久的事情。我是先听他说了一下,我对他的整体判断是正确的事情,而他对我的理解也是比较到位,难得知音。
我在等待对方出价,对方是老想看我底牌在谈价,还是不大气。这也是他最近家遭大变故,心性变化使然。可以理解,虽然三十几岁的人,从过去天上的众星捧月,到如今地上的狗屁不如之人,历练不可谓不大。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对他的好感正是来自于人的扶助弱小的本性。也可能如在若干年前,他家族得势的时候,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嘴脸,我要是看到他,遇到他,我如今就绝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啦。
他也可能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吧,一直保持着矜持,保持着做人的尊严,绝不落难后悲观认怂,这也是我佩服这个年轻人的地方啦。
很多人,特别是那些年轻人,越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富贵家族出来的孩子,挫折商越是低下,一旦遭遇重大挫折,或是家族遭遇变故,心理承受不住,可能不是抑郁寡欢就是寻死觅活啦。想要东山再起的念头,可能都不会有啊。
一上午的两个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茶馆的看门人,来催促我们尽快结束这泡茶,我们也不好再继续谈啦,只能是转移阵地,换到到店里去,边吃边聊吧。
出了茶馆,不远处就是一家新开业的饭店,原来这里是卖家常菜馆,正合我意啊。进了饭店,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我俩坐定以后,老大开始点菜,询问服务员说,你们这是家常菜馆吗?只听服务员客气的说,我们这是粤菜馆啊,新换的老板,刚装修的店堂。哈哈,我们算是来着了呢。
一顿饭,点了一个炖汤,三个招牌菜,边吃边聊。除了聊工作以外,还聊了一些有关人生感悟的事情。中途,他接了一个电话,挂断后,低低的声音好似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等了这么多天,有结果了,判二缓二,限制出境了‘’。
我们俩互相对看一下,我举起茶杯,‘’庆祝一下吧,最后一只靴子落地啦,一颗提溜了快一年的心,落地了。最坏的时刻不是听到了结果,而是一直等待的时间里的忐忑‘’。
此刻,我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泪眼婆娑,瞬时就走了笑容,他心领神会了。都是聪明人啊。我说,早些年,特别佩服南方人,有句话说得好:最差不过讨饭,不死总会出头。大气魄的境界,有跌倒了重新爬起来的气魄。
后来,我也看得出来,我们都有些心不在焉啦,就决定解释这顿元宵节的午餐吧。我开玩笑说:机缘巧合,你陪我吃了一顿饭。突然觉得不对,我又说:哈哈,应该是我陪你吃了一顿元宵节的午餐。
老大莞尔一笑,双手合十,表示感谢。我们就此别过啦,约定抽时间再谈。
一个有意义和有意思的元宵节,就在天气阴沉夹杂小雪花的天气里,度过了。值得记忆的事情是,清淡的岁月里,有些不平凡的人,与我相遇。感恩之心长存。
写于农历己亥年正月十五,是为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