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苍说电影|《蛮荒故事》

《蛮荒故事》是阿根廷新锐鬼才导演达米安.斯兹弗隆的代表作品,由六个独立的暴力复仇小故事构成。导演用黑色幽默,来抨击人性的黑暗,和社会阶层的腐败及严重的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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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独立的小故事,讲述了人性的蝴蝶效应,一点点情绪的积累,最后爆发酿成灾祸,正是残酷现实的真实白描。体现了导演对人性阴暗的揭露,和对体制的深恶痛绝,却又不流于说教,镜头干练、荒诞、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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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故事,都是一波三折,一转再转,充满张力和悬念,把高贵野蛮人的刻薄、冲动、贪婪,用黑色幽默的形式,让观众先喜后悲。不同的人能抓住不同的点,或搞笑,或宣泄,或是复仇的快感,更多的,是对人性的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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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故事,发生在一架正在航行的飞机上。刚开始,只是老掉牙的搭讪,最后却发现大家都认识同一个人,而自己或多或少都伤害过他——一个精神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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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他偷情的前女友,斩断他追求音乐梦想的音评人,让他留级的中学老师,解雇他的前老板,他的心理医生,甚至那个空姐也是刚刚拒绝了他约会的请求......这些人被他用各种手段集结在飞机上,没错,他是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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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从小到大所有伤害过他的人,都聚集在一起,最后,开着飞机撞向地面,同归于尽。其实在一开始,女主翻开的那页杂志,就已经生动的展现了他成长的处境——一只弱小的羚羊奋力逃跑,躲避身后虎视眈眈的捕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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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故事,发生在一个餐厅里。刚来的客人是个政府官员,用卑劣手段收走了女服务员家的房屋土地,逼死了她的父亲,又疯狂追求并跟踪她母亲,迫使她们母女不得不背井离乡。服务员内心很煎熬,那个人毁了她的家,她对他恨之入骨,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餐厅的厨师大姐,听了她的故事,建议她直接在食物里放老鼠药,服务员不敢,厨师大姐却直接帮她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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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个官员的儿子也来了,服务员不想伤害无辜的人,想要撤走食物,却被那个官员制止。她无奈之下,将食物打翻在地,惹怒了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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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师大姐情急之下,用刀将男人捅死,如同杀死一只小鸡,面容沉着冷静。她坐进警车,被带走了,没有丝毫慌张,对于她来说,社会不自由,身处餐厅或监狱,都没什么分别。人人得而诛之的社会败类被她铲除,她觉得自己失去自由也是值得的,总要有人做出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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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故事,是个公路片,典型的路怒症,冲动型犯罪。一个身份光鲜的中产阶级,开着豪华轿车,因为前面一辆小破车故意刁难不让道,他超车后,朝着那辆破车司机大骂了几句,为自己埋下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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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行驶到一条小河边,爆胎了,他只能停下来换胎。结果刚才被他超的小破车也停了下来,并且正正的抵在他的车前。他吓得躲进车里,那个野蛮的破车司机对着轿车一阵破坏,爬上引擎盖,又是拉屎又是撒尿。中产只能无奈的缩在车里摇头,并不敢下车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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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破车司机上车后,中产开始报复,猛踩油门,把破车推进了河里。正当他准备开车逃走,破车司机爬上来了,挥舞着锤子,威胁说一定会找到他并杀了他。正是因为这句话,他开出一段距离后,又掉头想要撞死破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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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刚换上的胎飞走,车子失控冲进了河里。他正打算爬出来,破车司机追了下来。两人在车里一阵扭打,像两只野蛮的动物,都用尽浑身解数。中产被安全带绕着脖子挂在车外,眼见就要窒息而亡,破车司机却还不满足,撤下袖子,点燃油箱。正当破车司机得意洋洋要爬上岸时,中产解开了脖子上的安全带,一把抓住他的腿,两人又扭打在车里。情节跌宕起伏,出乎意料,抓紧的观众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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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车子爆炸了,两人都烧成了焦炭。一时的冲动,就赔上了两条性命,阶级不同,却殊途同归,只因相同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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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故事,讲述一个爆破工程师,因为车子被拖车公司拖走,不得不去缴纳罚款取车,耽误了给女儿过生日,惹怒了妻子。第二天他按照拖车公司给的回复,去车管所理论,说他停车的地方明明没有禁停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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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没得到任何答复,一怒之下,他操起墙上的灭火器砸向柜台的玻璃。他的这个暴力行为,导致他丢了工作,妻子也由此提出离婚。他不得不去找工作,结果新公司没人理会他,他的车又被拖走,他只能被迫再去缴纳拖车费和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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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管所和拖车公司,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每个人都在抱怨,然而并没有人作出什么行动。他决定报复。他设置了精密的爆炸装置,计算了爆炸半径,然后把车停在路边,静静在旁边的餐厅享用最后一顿早餐。果不其然,车又被拖走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拖车公司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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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捕了,然而在监狱里,他得到狱友乃至狱警的支持和赞美。民众在网络上积极发声,将他称作英雄,支持他的言论自由,妻子也带着女儿来到监狱给他庆祝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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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是不会变的,每个人面对压迫都选择了沉默,只有他勇敢的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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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个故事,讲述一个富二代,半夜酒驾撞死了孕妇,肇事逃逸,躲回家中。父亲为了帮他脱罪,就想让家里工作了十五年的老园丁来顶罪,并答应付五十万美金作为报酬。然而,负责该事故的官方律师前来检查时,发现了端倪,查出老园丁并不是肇事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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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没有说出真相,而是勾结富人家的家庭律师,坐地起价,答应合伙买通办案警察和陪审团成员。老园丁也趁机要挟,要求多给他一套海滩边的公寓,他才肯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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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番盘桓较量过后,最终达成共识,老园丁作为唯一嫌疑人被带走。富人只花了一百万,就成功掩饰了自己儿子一尸两命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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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商谈期间,富二代曾主动要求投案自首,却被众人拒绝,因为他们都是既得利益者。这个故事里,为了利益,唯一的一点人性,被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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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个故事,发生在一个婚礼现场。幸福的新娘新郎,开心的宾客,一副和谐欢乐的景象。然而,新娘无意间发现,新郎正在和一个女同事玩着暧昧的小动作。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几个月以来一直给新郎打电话的号码,果然,那个女同事接起了电话。新娘不甘心,又打了一个,耳边传来的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她愤怒了,奔溃了,原来新郎一直在骗她,他一直说这个号码是他的吉他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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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出声质问新郎,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情急之下,冲上了天台。七拐八绕中,新郎没追上新娘,她一个人站在天台上,遇到刚好也出来放风的厨师。厨师三言两语的安慰下,新娘总算平复心情。也许是出于对新郎的报复,新娘主动向厨师献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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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和朋友终于爬上天台,就看到一男一女衣衫褴褛的躺在一起。厨师吓得赶紧提裤子走人,新娘一通指责和威胁后,又跑回婚礼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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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带着大家开始狂欢,把那个和新郎偷情的女同事也邀到场中央,拽着她的手,两个人疯狂的转圈。转到一面落地镜前,新娘松开了手,女同事狠狠摔在镜子上,浑身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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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结束了,就在观众以为婚礼要解散,佳人要分离时,一直抱头痛哭的新郎,挽起了新娘的手,两人含泪拥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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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电影,有人说是喜剧,体验了复仇的快感,生活中自己受的委屈,不敢做的事,演员都替自己出气了。有人说是悲剧,每个故事背后,都充满戾气,是刻薄,是冲动,是贪婪。在我看来却是黑色幽默剧。虽然故事都是独立的,但格调是统一的,拷问人性,抨击社会,一路昏暗地走下来,总算在结局带来一丝温暖。

爱和宽容,不单是婚姻的良药,也是人性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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