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为不写东西而编出来的借口。
这些天来,我为了让自己不动脑子,编出来了很多理由,然后沉浸在各种电影小视频里无法自拔。
如果再独处一周,我相信我会把自己完全毁掉,从身形到灵魂。到现在我才意识到,一切的自律,是建立在连接的基础上的。
在燕山调研时,我拜访了一位独居老人。她年近70,有严重的心脏病和风湿症。她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但依旧独居。
我去的那天,正巧赶上下大雪,感觉自己遇上了北京最低温。居委会的大姐负责带我,路上她告诉我:"这次去的这家就一个老人,特别穷,快够资格申请五保户了。"
老人家的院子很干净,白惨惨的感觉。大门是用几根木棒纵横绑起来的,传说中的"柴扉",正对着大门的是老人生活的房间,挂着褪了色的串珠门帘。房间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从门口堆到床沿上。床抵着墙角,上面仅铺着一层凉席,几床被子落满了灰尘,堆在墙角,一个军大衣在床上放着。
居委会大姐催着老人领我进去,屋里屋外一个温度,我本能地抖了一下。地下放着一个电暖气,凉的,大姐扯着嗓子说:"你把这个电插上,暖和一点儿,不要把这个小姑娘冻病了!"说完就出去了。
老人插上电暖气,屋子里连暖瓶都没有,自然没有热水。我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电暖旁边,整个人都要贴在上面了。我开始做问卷时,她上到床上,把下半身裹在军大衣里。
问了一圈后,我大致了解了她的情况。大女儿已经有孙子了,不常管她,小女儿得了癌症,晚期了,这些天很令她糟心。她拒绝跟我谈自己的儿子,一问起与儿子相关的事情,她便高度紧张起来,拒绝回答,并且不停地问:"你问这些对我儿子没什么影响吧?"我再三保证,依旧不能消除她的疑虑。问卷做到后面,她甚至不愿意继续配合了。
当我问到她觉得养老的责任应该由谁来承担时,她毫不犹豫地说:"居委会他们一定要管我的!"
我看到她棉衣上套着红袖章,便多问了一句,她告诉我,她是社区巡逻队的队长,下午还要去值班呢!
从老人家出来,我的手和脚快被冻僵了。
在回家的火车上,随手记一个小故事,无头,亦无尾。
一想到快到家了,激动地想跳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