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守着一件宝贝,时而取出来,时而藏起来
01
New York City 真好听啊,听爵士的话怎么能不听Norah Jones呢?在树叶沙沙作响的傍晚倚在藤椅上,坐在月光投影的午夜阳台上,多么惬意。
“I can't remember what i planned tomorrow
I can't remember when it's time to go
when I look in the mirror
Tracing lines with a pencil
I remember what came before
I wanted to think there was endless love
Until I saw the light dim in your eyes
In the dead of the night I found out
Sometimes there's love that won't survive
New york city
Such a beauitful disease”
“我忘记了明天的计划,也不记得何时该启程,当我凝望镜子中的自己时,用铅笔追逐着一条条轮廓,我想起了往事……纽约啊,那么美丽又那么忧伤。”
其中我最喜欢的一句是I remember what came before,但如果没有搭配前面的I can't remember…,这一句便也没有那么动人了。
一个固执的人,不关心当下也不关心未来,就是念念不忘某一个came before。像长不大的奥斯卡守着铁皮鼓一样守着一件宝贝,时而取出来,时而藏起来。
这个宝贝多像你挂念的人,这个人很抽象也很具体,抽象到触不到形体,具体到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总之是你被击中的一个一个瞬间。其实那些瞬间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你是它们命定的观赏者,所以在会一瞬间被击穿。你会理解、接近那些你用逻辑和先验串联的东西,但没有任何道理可言,你只能爱上那些击穿你的东西,耗尽所有的理性。
02
另一个事实是,一个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那些真正喜欢的东西就不会变了。
迷恋村上春树的人不会因为多读几本东野圭吾而摆脱惯常的忧郁;忠于理查德·林克莱特的人不能因为多看几部昆汀·塔伦蒂诺便体会痞气的幽默;被林夕浇灌的人也不可能因为多听几天崔健转而信奉直白热烈、手起刀落。
想想吧,这些现象有多么的普遍。我们可以不断地被不同风格的、更加新鲜的音乐吸引,可是独自在路上无意识去单曲循环的只能是那么几个。我们可以为不同的导演、作家喝彩,因他们的才华而惊叹,但称得上重塑我们感官的,当我们闭上眼睛还能浮现的画面、语句还是那么几个。
它们的共享特征是——有关。
我们常拿“关我屁事”来搪塞那些我们不感兴趣的事,同这些事一样,我们认识的人也可以简单粗暴地分为“有关的人和无关的人”。
那些与你毫无关系的人,永远是毫无关系的。就算是笑得甜甜蜜蜜,就算是有过无关痒痛的来往,就算你也花过力气经营这段关系,他们还是似有若无的人。而至于此时此刻他们在哪里意气风发抑或垂头丧气,也无非就是躺在手机里的几个音节而已。
而那些与你有关的,就是与你有关的,是逃也逃不掉的,就算你们只见过三次,就算你们三年彼此才搭理一次,就算是你简直想不起他或者她的样子,就算是你们隔着十万八千里。他们打个喷嚏,还是可以牵动你的发肤。
03
Norah Jones还有一首歌:Little Lou,Ugly Jack,Prophet John
“What a waste, I could've been your lover
What a waste, I could've been your friend
……
you're great, you're just part of this lifetime of dreaming
That extends to the heart of this long summer feeling
All the history of wars I invent in my head
Little Lou, Ugly Jack, Prophet John…”
“多么可惜,我们本可以成为爱人
多么可惜,我们本可以成为挚友
……
你成为我梦幻人生中的一部分,成为这一季漫漫夏日里的悸动
溢满了我的心
也让那些故事也在我脑海中时时回荡
故事里有不起眼的卢恩,不好看的杰克,和会预言的约翰……”
could've been是极度暧昧的一个词,本应该、本可以、差一点……结果无一例外地成为一种这样那样的缺口。然后这些缺口碰撞在一起,形成新的墙壁,让你终于有能力留住所向往的,阻挡所厌弃的。
这些称为奇妙,也称为缺口的有关的东西,像一条线,牵引着一个个我们挂念的人。
他们是融化的冰淇淋,是不拆封的汽水;他们这样贴近,他们那样远;他们融进音符里,写进篇章里;他们时而被取出来,时而被藏起来;他们其实只是Littl eLou, Ugly Jack, Prophet John…也或许他们只是我们内心的投射,是虚幻之人。
说起他们,我们不常见的,可能也没必要相见。但我们需要他们,并遥远地深刻地挂念,他们是我们之所以成为我们的注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