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苟无私欲凡人心,一体之仁胜昭明

流沙河在嬴母山的东面。沿着流沙河往东四百里是乐游山。乐游山本来出产白玉。随着玉石生意的做大,在此居住的人也越来越多,繁荣不亚于当年的清水镇。出了乐游山,再往东走,路边是一条叫黑水的河。名字虽然是黑水,但这河水却清澈见底,只是河底布满了黑色的石头。

黑水河畔,白袄蓝裙的年轻女子背着一个篓子,手里拿着一个馒头,身边放着一个大包袱,坐在河边喝水歇息。

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子颤颤巍巍地不知从哪走了过来,身后牵着匹瘦驴,拖着个板车,手里拿个破碗,嘴上叨叨地唱着乞讨的曲儿。

小巫女见那老头满面皱纹,身子摇摇摆摆,好像一个手指头就能推倒似的,心有不忍,随手从包袱里拿了两个馒头给他。

老头道了谢,又道:“不知能否借我喝口水?”

小巫女把手里的水瓶子给他。老头喝完水,哆哆嗦嗦地把馒头了塞进怀里,转身便要走。

小巫女道:“你不是饿么?怎地不吃馒头?”

老头道:“老叟家里尚有妻子孙儿,都等着这两个馒头充饥。”

小巫女叹了口气,解开包袱,拿了七八个馒头给他。老叟拿了馒头,连连道谢,把馒头都放到怀里道:“村里的一众老幼都几天没吃饭了,多亏了姑娘的馒头,今儿能吃上东西。”

小巫女奇道:“此地乃中原地带,阳光充沛,水物丰泽,怎么也会有人挨饿?”

老人道:“姑娘你不知道,高阳玄帝颛顼前几日平定了海外的神农残军,那神农氏的共工刚烈异常,竟一头撞向了咱们西北的不周山。那不周山乃承天托地的天柱,此山一折,天崩地裂,天河倾泻,中原的百姓便由此流离失所,遭了大秧。“

小巫女叹道:“我只道颛顼和神农之争,导致海外暗无天日,民众受苦,没想到中原的百姓也会因此得难。”

小巫女想到当年清水镇民不聊生,尸骨遍地,乃至易子而食的光景,心中颇为感伤,叹了口气,把整个包袱递给老头道:“这些都给你罢。”

老头打开包袱,只见里面满满的全是面饼馒头之类,笑道:“请问姑娘身边带了这许多馒头有何用?”

小巫女脸微微一红,并不答话。

老头仔细打量着小巫女道:“老朽拿了姑娘的馒头,受了姑娘的恩惠,若是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愿意为姑娘效劳。”

小巫女微微摇头,忽然想起一事,道:“阿伯高寿,想来见识的也多,请问您是否听说过昆仑山天梯的事?”

老头道:“老朽家离昆仑不远,当然知道这山上的事。咱们身后的这昆仑山上耸入云,传说深山处有天梯能直通神界。这昆仑山离王母所住的玉山不远,西王母的身份尊贵异常,便是神人也不得擅入,因此便在昆仑山顶设下殿宇,各族王室上玉山拜见时,便在此居住。”

“这山到底有多高?”

“传说昆仑山高一万八千尺,分为三层:最下的那层叫做樊桐,又叫板桐,登之乃不死;第二层叫玄圃,又叫阆风,登之能使风雨;最上面的那层嘛,叫做层城,也就是天界了,登之乃神。”

”“沿着天梯上去,大概要多少个时辰?”

“自古凡人不能上天,这个就没人试过了。”老头嘿嘿一笑,打趣道,“姑娘问得这么仔细干什么,难不成是要去登山成仙吗?”

“没错。” 小巫女点点头道,“我就是要去爬那天梯一爬。”

老头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昆仑山顶终年积雪,寒冷无比,凡人怎么上得去?我看姑娘还是别自寻烦恼了,早日回家才是。”

“那也未必。” 小巫女道:“众人只道自古能登天梯者,唯神、仙二者而已,我却听说还有一种人也能上天梯的。”

老头道:“传说九黎族中有一路特别的血脉,承此血脉者,能结天地之契约,为三界之媒介,世间称之为‘巫’。巫王之中,或有得天命者,以凡人肉身,行鬼神之事,经天帝特许,方可缘巫咸国的登葆山上下天界。可是此地乃昆仑山,并非登葆山,姑娘可走错地方了。你由此向东走三万九千里,过了女丑国,才是登葆山。”

“登葆山离这太远,我也不是什么巫王,只是我有要紧的事情,非得上天庭不可。昆仑山虽从未有凡人登过,可既然都是天梯,我便要试上一试。”

“什么事这么要紧,非要登天梯不可?”

小巫女拍了拍身后背着的箩筐,道:“我要救一个人。”

老头掀开篓子上的布一看,噫地一声,叹道:“这孩子本来早就应该死了的,亏你想得出这样的法子将他的一口气息吊着,只是他如今虽不算是死了,但也绝不能算是活着。过不得几日,他血脉渐溃,身体终是要衰竭的。”

小巫女取过布擦了擦篓里之人的脸,道:“正因如此,我才昼夜不停地赶来了这里。我听说这玉山上有一个神,蓬发戴胜,司天之厉,掌管生死五残,人称西王母的便是。我要上天界去见见这西王母,请她把他救活。”

老头摇头道:“那王母乃天界之尊,从不过问玉山外的纷争,连玄帝都不能使唤于她,你怎么可能让她帮你?”

小巫女抬头望着眼前白雪皑皑的山峰。山顶太高,以至于她很努力地仰起了脖子,几乎要向后倒去。

阳光明媚,刺得她的眼中流出了眼泪。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让王母救他,我只知道若是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也明白要让他活过来无多大可能,可便是绝无可能的事,我也要从这绝无可能中找出万千之一的可能来。”

“既是如此,老朽的家就在那昆仑山脚下,且让老朽送你一程。”

老者驾车前行。板车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一颠一颠的,却也行得颇快。小巫女只见两边郁郁葱葱的丛林不停向身后流去,看一会便有些头晕晕的,只得望着老者瘦骨嶙峋的背影,不知怎的,想起了当年在百草堂的诸般情景,一时竟泪眼朦胧。

正思量间,老者清了清嗓子,悠悠唱道:

登苍天而高举兮,历众山而日远。

观江河之纡曲兮,离四海之霑濡。

攀北极而一息兮,吸沆瀣以充虚。

龙失水而陆居兮,为蝼蚁之所裁。

余年老而日衰兮,岁忽忽而不反

建日月以为盖兮,载彼女于後车。

驰骛杳冥之中兮,休息昆仑之墟。

乐穷极而不厌兮,愿从容虖神明。

唱罢,停下车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小巫女望着老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待回过身来时,心中却呯呯直跳。

眼前是一条无边无际的天梯。

*     **

昆仑山的天梯,每一级都在山岩上原地凿成,又窄又细,深仅容一足踏入,宽仅供一人上下,垂直而上,高不见地。看起来,又有点像当年在清水河畔洗衣时用的搓衣板。小巫女颠了颠身后的篓子:“我们走吧。”

小巫女攀爬每一级天梯的过程,后人并无记载,概因天梯之路虽漫长而艰难,却也颇为枯燥无聊,小说家们无从落笔,只得暂且略去。

这一日,小巫女攀至一处山崖前,忽见眼前有一巨石挡道。那巨石高数百丈,横梗于天梯之末,实在无可回避。小巫女坐在巨石的脚下,望着前面的高山,心中懊恼道:“这石头拦在这里,叫我怎么跨过去才好?”

石头忽道:“你是何人?姓甚名谁?”

小巫女道:“我是清水镇百草堂的小巫女。”

石头道:“非也!非也!你且细细想想,你究竟从何而来?”

小巫女叹道:“我原以为自己从清水镇而来,可是仔细一想,其实我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可是石头啊石头,求你给我让一让,我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得从这天梯上山去。”

石头道:“我在这昆仑山上终年寂寥无赖,这样吧,你讲一个故事给我听,若是讲得有趣,我便让你前行。”

小巫女想了一想,便坐在那巨石之下,讲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颇长,过了很久,小巫女才把故事讲完。石头叹息一声,霍地从中间分开,显出一道峡谷来,小巫女走过峡谷,只觉凉风习习,颇有寒意,一条天梯便在这峡谷的另一头显现。

小巫女沿着天梯继续前行,这一日,又到了一块巨石前。

石头道:“你是何人?姓甚名谁?”

小巫女道:“我是清水镇百草堂的小巫女。”

石头道:“非也!非也!我且问你,你身在何处?”

小巫女叹道:“我本以为自己在昆仑山的天梯上攀爬,可我自上次遇到你后,又在这天梯上攀爬了这许久,按说早该已经超越了你才是,怎么又回到了你的地方来?如今我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石头道:“这便是了。攀越的本不是山,而是你自己。你再讲一个故事给我听,若是讲得有趣,我便让你前行。”

小巫女想了一想,便坐在那巨石之下,又讲了一个故事。小巫女讲完故事,石头中开,小巫女走过山谷,眼前云雾缭绕,身上的衣服吸了空气中湿气,变得愈发沉重。

小巫女沿着天梯继续前行,这一日,又到了一块巨石前。

石头道:“你是何人?姓甚名谁?”

小巫女道:“我是清水镇百草堂的小巫女。”

石头道:“非也!非也!我且问你,你要去哪里?”

小巫女坐下来道:“你要不要听我说一个故事?”

昆仑山的南面崖下是一望无际的云海,崖边系着两三扁舟。崖上长着苍天的大树,两树之间,有九处清澈的泉水,雾气蒸腾。泉水之间有白玉砌成的台阶,上面雕着祥云如意五禽飞兽的图案。

沿着台阶没走几步,便来到一道飞檐高耸的拱门之下。入了拱门,沿阶而上,便又走到一道拱门前。这条路静逸、寂寥而又漫长,小巫女走了一段,只听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手脚越来越麻痹,只得改为手足并用地爬行。等到了第九道拱门的时候,小巫女抬起头来,一只青色的孔雀在高高的拱门下俯视着她。

青鸟引她向云雾深处走去。小巫女行得既缓,青鸟也便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走停停。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处白色的宫殿。青鸟在殿前停了下来道:“你背上背的是什么人?”

“他……叫小鱼,是我弟弟。”

“小鱼算什么名字?” 青鸟嗤笑了一下道,“天界不比凡间,你们既上得了昆仑山来见王母,便不可再像凡间时那般混沌懵懂。这种下界凡人阿牛阿狗的名字上不得殿的。” 想了想,在一片玉简上啄了两个字道“改成‘少俞’吧。你又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青鸟道:“没有名字我怎么通报?”

“奴婢乃凡人女子,不过是男子的附属而已,因此并未得赐名字。”

青鸟在玉简上写了‘俞附’两字。想了想,又将那‘附’字改成了‘跗’字,道:“能以凡人的手足爬上这昆仑山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我便赐你一个“跗”字,叫你‘俞跗’罢。”

哐。门在身后关闭。大殿空旷而寂寥,只有门框撞击的声音在殿宇间回响。

王母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直透人心,穿过空荡荡的大殿而来,在人胸肺中嗡嗡震动。“走得近些,让我看看能上天梯的凡人是什么模样。”

小巫女披着褴褛的衣衫,带着数日不洗的汗臭,背着破破烂烂的篓子,走到王母跟前,俯身长稽首道:“贱女俞跗,今携少俞前来,请王母娘娘相救。”

“我上任才不过几十年,你也不必王母娘娘王母娘娘的叫我啦。唤我白芷便是。” 王母的声音又清又亮,穿着一袭淡黄的衣衫,眼睛里带着明媚的笑意,显得出乎意料的年轻漂亮。

小巫女伏在地上道:“王母娘娘居玉山之上,俯瞰三界,司天之厉,为天宫至尊。贱女生于市井之中,无一所长,命如蝼蚁,便是借贱女一万个胆子,也万死不敢直呼王母娘娘姓名。”

“万死不敢?嘻嘻,我看你的胆子可大得很哪。” 王母的笑声如金玉相击,头上的玲珑发簪轻轻晃动,散出五色的炫光,“我这昆仑山千万年来只踏上过神人的足迹,我是从没听说玄帝特许过哪个巫女来我这上天梯的。回头我得找他算账去。”

小巫女伏在地上动都不敢动,道:“贱女万死,未得天帝应允擅上天梯,只求王母娘娘救救少俞,贱女百死而无怨。”

“相柳是因共工与颛顼的战争而死的。我这玉山从来不过问诸神之间的争斗。我虽掌管天地五残,但也须顺应天道。生死有命,岂是我想要谁活谁就能活的?”

“相柳并没有死,我虽无法将他救醒,却还维持着他的一丝生命。王母娘娘救他并不违背天道之意。娘娘既然知道少俞就是相柳,便也知道相柳乃是炎帝手下共工义子。当年前西王母与炎帝乃至交好友,如今共工炎帝已死,神农已灭,颛顼已经下令赦了神农义军的罪,即便娘娘救活了他,也和玄帝的旨意不相违。还请王母娘娘看在玉山与神农的旧情上,救相柳一命。”

王母道:“你且抬起头来。” 小巫女伏了这许久,下肢早已麻痹,哆哆嗦嗦地支起身子。王母盯着她道:“前王母与炎帝有昔日之谊,可我是白芷,并不是前任王母,我与相柳素不相识,救他与我有什么好处?”

小巫女听她语气仿佛略有松动之意,心中一跳,落下泪来道:“若是王母娘娘真能救得相柳,贱女自然任所驱遣,百死不辞。” 说完抽出短剑,白光所过之处,已削去左手小指。

王母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朗声道:“你削去小指有什么用?天下恩怨离合多得数也数不清,若是你也来切一截小指头儿,我也来切一截头发尖儿,都叫我去救人,那天下便再无死人,我这王母也不用当了!你若真的愿意为他百死不辞,怎么不把你的双手双足都切了,给足了诚意,我才愿意救他!”

小巫女将短剑往殿内巨柱底部插去。那短剑乃削金如泥之物,剑尖嗤的一声便插入了白玉的柱基之中,只留半截剑身悬在外面。小巫女将手腕穿过剑刃,紧接着两只脚从剑锋上滑落,电光石火间,双手双足已轻轻落地,过了片刻,赤红的血雨从切口处喷射出来,白色的殿柱溅上了红色的血雾。小巫女伏靠在柱边,脸色苍白,看着王母道:“我已如王母所说切了双手双足,请娘娘履约相救相柳,贱女……贱女……” 说到此时,刀口的疼传递过来,已痛得不能说话。

王母哼了一声道:“我听闻当年你用狐尾人偶假扮成相柳的模样,骗得禺疆带你去见颛顼,闹得天界皆知,大失颜面。今日一见,果真刁泼无比,竟利用我说的话来要挟我!”

小巫女只觉得头晕目眩,神失意乱,心中砰砰乱跳,硬拼了半口气道:“请娘娘……”胸中的气却是怎么也喘不上来,身子斜斜地便沿着柱子歪倒在地上。叮当一声,身子带到了剑柄,短剑滑落在地。

王母的手中忽然射出一条小小的白光,像蛇吻一样弹出,又瞬间收回,短剑已经在自己手中。王母握着短剑看了片刻,伸出手指在剑身上弹了一下,剑锋发出叮的一声,嘤嘤地回荡在大殿内,震得梁柱上悉悉索索地落下浮灰来。

王母道:“这是金天氏的东西。你怎么得来的?”

“贱女……曾经在金天一位小姐门下做过丫环,离行前得主子赠此宝剑。”

“丫环?哼哼。金天星沉把贴身的炽龙剑送给一个小丫环,哼哼,真是大方,哼哼。”

小巫女以面贴地,心中砰砰直跳,想要说什么,张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胸口憋闷,晕了过去。

王母伸手在剑柄上摩挲了一会,低头想了半晌,击了三掌,便有人抬了她下去。

王母清朗的声音从大殿上传来:“取璇玉、瑰石、瑶玉、碧玉四玉,青白两丹,甘华、甘柤、白柳、白木、琅玕五叶……去丰沮玉门,传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

一连串的命令下来,众人纷纷离去,偌大的宫殿里重又变回了宁静。王母看着篓子里的人,轻声叹了口气,头上的钗环发出叮叮的微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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