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识水性,一生都没有学过游泳,但年轻时曾经凭着一身勇气,奋不顾身搭救落水者,前后救了5人性命。
第一次救人是发生在我在皖北工作的时候。 1951年,我在阜阳治淮指挥部,当时适逢淮河救灾,我在船上担任救灾物资的押运工作。那一天河面上刮起了大风,救灾船停靠在淮南水段,船上的老板娘在船边给小孩洗尿布,由于蹲下身子过猛,屁股抵在舱墙上,一头栽入水中。当时风大,邻船上的人都在舱内无人知晓,只有我听得水面一声响,打开船上木窗一看,老板娘已被水冲了两米远,我急忙呼喊:“救人啊、救人啊!”隔壁邻船的人跑都出来跳到水里将人救了起来。
船老板姓蒋,五河临淮关人,他老婆谢道:“今天如果不是陈同志,我到五河县摸鸭蛋去了。”
第二次是在1960年的夏天,那时候正在闹饥荒,粮食紧张,菜很难买,我刚刚找个熟人买了一颗包心菜,我正满怀欢喜拉着板车回家,当走到太平寺毛毯厂对面的水塘边的时候,听到塘边一个女孩喊“救命”,我一看,有一个孩子落水中,只见头发在水面漂动,情况紧急,我连衣鞋也顾不上脱,跳入水中,幸亏离岸不远,伸手抓住小孩子的头发,拉到塘边救起。这时塘边无人,那个水塘很深,我如不及时跳到水里去救他,小男孩的性命肯定不保了。
这孩子姓夏,他父亲是理发的,因事自杀了,母亲在鞋厂工作,孩子母亲听人说是我救了她的儿子,找到我家送我一双球鞋以表谢意。
事隔了仅仅两天,还是那个水塘,一女孩洗衣落水里,我又去救了。至于是谁家女孩,我没有问。这是我救过的第三人。
又隔两天,又一小孩掉到那水塘里,这天我在家里有事,错过了一会。听说当时太平寺食品厂有许多工人在围看着,有的人拿着大竹帚、有人拿竹竿伸进水里,就是无人下水救人,结果那个孩子被淹死了。
第四次救人还是那段时间,事隔没有几天,我家门前的四方城底下的水塘里(玉虹街旧护城河,民间称之为小河沟),忽见一女孩落水,在喊救命,我急忙跑过去跳到水中救人,却不见落水孩子的踪影,水深齐我的颈项,我不敢再向前移动,这时幸亏我的母亲拿个叉儿棍来了,我把叉儿棍在水中探了一下,忽探着一个硬东西,用力一挑,女孩浮出水面,拉出水后孩子半天才苏醒过来。
这次救人成功归功于我母亲拿一根棍子,迟一步孩子命休矣。事后她母亲到我家道谢,她姓钱,父亲在东风袜厂,家住县下坡。
第五次救人发生在1961年,胡某(注:后成为父亲好友)因婚恋受阻想不开投江,我正拉着板车下班走到沟儿口,看见一人向江边狂奔,我知道这人有问题,也拼命追去,我赶上了江圩埂,他已跳入水中。四面无人,我大喊救人,惊动停在附近船上的人,移船相救,得免了其灭顶之灾。若干年之后和他谈起这段往事,他才知道是我那喊出的救命声搭救了他,否则也不会有了后来的学术成就。(陈钧成生前遗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