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城市里,我们忙碌地像蚁巢里的蚂蚁,完全被生存的本能支配。人类进化了数百万年,却还是没有逃脱自然残酷的法则,只是我们为优胜劣汰披上了华丽的外衣,遮掩了鲜血淋漓的事实。其实,活着就是一场永远不会有敲钟的拳击比赛,你必须打倒一个又一个的对手。当你被一记重拳击倒,裁判在你耳边冷酷地数秒,能简单地晕过去也是不可企及的幸福。
城市的出现,是远古先民为了躲避来自四面八方的野兽的袭击。而当野兽已经对我们造不成任何威胁的时候,我们却为自己的心灵穿上了最坚硬的铠甲。每天我们穿梭在各种钢筋混凝土搭建的坚固的高楼大厦之间,如同动物早出晚归寻觅食物。在忙碌一天之后,回到自己熟悉的巢穴才能有一丝丝的放松。从小就被告知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当防盗门外传来异常的响动,我们就像领地被侵犯的雄狮焦躁不安,富有攻击性。
人总归是社会动物,如果我们脱离社会太久,就会像一只脱离狼群的孤狼,独自面对来自自然界的攻击。而朋友的存在,就是为了脱下心灵的铠甲,能在寒风凛冽的冬季,相互依靠着取暖。生活不易,遇见真心的朋友也不易。狼群不会抛弃自己的同伴,但是人却可以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出卖朋友。也许太过聪明是人类与其他动物最大的区别。
我们生活在由人类自己建立的森林里,遵循着高级的自然法则。我们的社会不允许异类的出现,他们面临着卫道士们的口诛笔伐。而这些卫道士往往是他们最亲密的亲人和朋友,这些人知道异类铠甲最薄弱的地方,锐利的刀会一丝不差地捅进要害。社会的惯性是如此的可怕,当独自一人面对所有的的谴责,我想连能写出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鲁迅先生其实也是孤独的吧。
自由是我们追求的,但事实上无非只弥是换了一个陌生的森林。我们就像一只迷路的梅花鹿,不安地嗅着空气里弥漫的厮杀过后的血腥。
森林里是残酷的,但也是公平的。默默无闻的蚂蚁也有机会长出翅膀去建立新的蚁巢;失去族群的孤狼也有机会建立新的王国;焦躁不安的雄狮往往可以打败入侵领地的外来者;迷失方向的梅花鹿可以在森林的深处找到适合栖息的桃花源。
所以啊,生活在森林的我们每天看着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也是难得的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