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来碗米粉”

掰着指头算算,我好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故乡长沙了。每每回到故乡,停留的时间总是不会很长,可一年两周左右的时间却比十年在上海的时间更为深刻。

我每次回去时的气候总是太冷或是太热,每天的事情就是待在屋里看着窗外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或是看着冬天的雪花稀稀零零地从空中飞舞着飘落下来。至于我最期待的事还是去街边无名的粉店吃一碗热腾腾的米粉,那家粉店是那个区最有名气的,总是要排队。以前我都没有吃过米粉,我总认为米粉和面没有太多区别。

几年前,我寒假回去恰逢春节。第一天一大早,我就被妈妈喊了起来。坐了将近五个小时的高铁,四肢僵硬,好不容易能舒舒服服的休息一夜,却在清晨被叫醒,我不满地对妈妈发泄怨气,可她一句“我们去吃米粉了”就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那年的冬天好像特别寒冷,我套上一件毛衣和一件厚重的羽绒服,踏出家门后寒冷的气流却依然吹得我寒毛直竖。到了粉店,推开大门,暖气扑面而来,让我被冻得红彤彤的耳朵终于有了应有的血色。

妈妈领着我来到靠窗的座位上,爸爸去点单,我则环顾着周遭的环境,好像在打量着相见恨晚的陌生人。空气中混杂着甜酒、牛肉、辣椒酱等等不同的味道,甚至有木质筷子的清香味一同钻入我的鼻腔。我的视线跟随着我的鼻子飘到甜酒气息最浓烈的地方,一个女人站在锅前,甜酒在锅中沸腾,热气冲着那女人的脸扑去,她端起盛满打好鸡蛋的碗,立刻把鸡蛋倒入锅中,又过了一会儿,她把一碗刚刚出锅的、冒着热气的甜酒冲蛋送到我的面前。我拿起勺子刚准备舀起一些,热气便氤氲了我的眼镜。“十六桌三碗原味牛肉粉,来来来让一下!”一位体格健硕的女服务员拿着托盘走到我们的桌前,把三碗米粉放到我们的桌上。面里的料很足,面、香菜、葱、甚至牛肉也毫不吝啬的遮住了所有,好像光是闻闻气味就能填饱我的胃。米粉吃着吃着,甜酒冲蛋喝着喝着,我的脸又一次变得通红了,不过这一次是暖的。

后来,我回到上海后,又吃了一次“老湖南人亲自下厨的”长沙米粉。的确好吃,甚至比那次的味道更好,可是我就是觉得少量一些东西。我翻找着佐料,葱、香菜、牛肉等等一样都不差,然后我明白了,少的是“乡味”。这碗米粉缺少的是一种情怀,是一种感觉

暖是因为米粉的热气和店里的空调,暖可能更是因为家乡人的淳朴。

我开始思念长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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