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水饮风,贴杆吸露。不知道从何处来,去到何处去,不知道已在这葱茏的森林间栖息了多久。细碎的阳光不恐刺破她晶莹的皮肤,纤薄的衣衫铺盖着仰面躺倒在枝桠上的她,林间虽苍莽,但也极寂静,偶尔有小麋鹿和兔子出跳,而她也只偏头,用那一对水光的眸子吸住你。
如果森林中虫草熙熙是唯一的声音,在问她寂寞吗。她也不知寂寞为何物。无欢无喜,无悲无愁,似乎可以就这么一直自在下去,无欲无求便不生老态,然她慢时极慢,枕着老树的枝叉,匿倒在叶阴里。她机动时又极机动,灵动的好像一阵风,拂袖而去。
她不记得名字,不云所往,不知归处,不知在等待谁。
多么无聊的日子对于她,仿佛也没那么漫长。她天真懵懂,赤脚飞行。大树是最好的陪伴,树叶们知道她经常做一些可爱又莫名奇妙的事情。比如,常常卧在树枝上到发困的时候,伸出长细的胳膊去打捞漂浮水面的花瓣。她一般,是捞不到的,因着这水下,不多时便有一尾银鱼来啄她的指尖。
白天日头太毒,隐身林下清闲自在。月来风清,阳光散去,栖息的森林浓绿的发黑,到晚上 ,她也自有好的去处。
那人一跃飞渡镜湖,裸脚打过水面,就只有一点点水花和飞鸟惊起的声音划破夜空。她落在水面的荷上,荷叶也不弯伏。舒服的翘起脚尖,张开乌漆漆的大眼睛沐浴在月华下。
水面下的小银鱼儿在静静的飘浮,做梦呢。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恬静的那样。水面上乌漆漆的眼睛盯着它。
还没到微曦的时候,她就早回到了树里。树的粗糙和坚实,让她安心。晨风动,粉扑扑的花瓣飘落下来,一点风吹草动都好奇的她,枕着如玉的细长胳膊,也不伸手去接。
花瓣顺畅地从树上掉下来落到水面上,鱼儿,却没有来。
鱼儿没来,一只狸猫来了。
她神情无动,闭眼而憩。
狸猫蹲了很久,开了口:请问,我是山上下来的,你认识阿璃吗?
除了林风,没有人回答他。
山上来的狸猫静静的呆着,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也不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