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即无限
“最强大的灵魂才能承受最艰难的抉择”
看完无限战争这部讲述了复联成员陪灭霸收集宝石的电影,只想谈论一下灭霸。
从未想过一部超级英雄电影可以以这样宏大的命题为核心,更从未想过一个超级英雄电影里的反派人物可以如此生动多元。只能说无限战争无愧为漫威十年收官,灭霸也没有辜负将近十年来的铺垫,他是足够强大到可以站在所有故事的交汇路口而不显得单薄的那种人物。
他的目的,是毁灭宇宙半数生命。他的动机,是为了达到生命的平衡与无限。他不是以毁灭为快感,或者以杀戮为欲望的那种反派,因为欲望满足了就是空虚,这种反派往往缺乏力量,只是给英雄们的一个任务,通常也因为愚蠢的原因而死去。而灭霸有他的想法,甚至他都不能称为是反派,某种程度上看他甚至可能是正确的,如他所说,他才是唯一真正明白的人。
平衡即无限。当一个星球的生物量因过度繁殖而趋于饱和,同时能源匮乏,环境恶化,在无法开拓更多土地的情况下,唯一的做法就是减少生物量。计划生育之类的政策需要太长的调节时间,而灾难降临的速度往往超出我们的预期。灭霸的做法是消灭范围内半数生命,给留下来的人更大的生存空间,给环境更多的调节时间。那么他是手段残忍的独裁者吗?其实他更类似于一个执行者,他消灭的半数生命是随机的,无论贵贱男女老少。这是他所谓的“仁慈”。
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样实在还是太残忍,就像复联成员反复强调的“他们是无辜的”,“这不公平”。什么是公平?坏人该死好人该活叫公平,有的人没做任何坏事却在响指过后灰飞烟灭,有的人无恶不作却能保全其身,这叫不公平?不要再以社会价值观去评判所谓公平与否。在自然面前我们只有一个名字叫物种,自然的演替本身就是残忍的,无破不立。灭霸是一个执行者,即是自然规律的执行者。他就像地震海啸,火山陨石那样袭击一个个星球,带走一定数量的生命,从而新生命又会在旧废墟中滋生起来,生命就是在一次次的平衡被打破再被建立之中趋于无限。简单来说,与其把灭霸看做是毁灭的起因,不如看做是规律的结果。
作为这样一个角色,他反而是勇敢而伟大的。最令我印象深刻的那句台词,“最强大的灵魂才能承受最艰难的抉择”。他在有人性和非人性间选择了后者,在所爱之人和无限宝石间选择了后者,最后他失去了一切,却助推了自然规律的达成,这个过程本来就是无关感情的,而他有这个勇气摈弃人性。文艺复兴发迹与黑死病,新经济重建于二战废墟。你反对他只是因为你害怕自己成为打了响指后不幸的那半数,而幸存的人们在建立起新世界后会将他奉为神明。
在将卡魔拉推下悬崖的时候,灭霸流泪了,那场戏是整部电影最让人无言的。在这之前卡魔拉笑话灭霸自食其果,因为她认为灭霸根本没有挚爱的灵魂用来交换灵魂宝石,当她发现灭霸的眼泪,她惊讶不敢相信,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意识到灭霸是真的爱着她。但她依旧将宝石看得比灭霸重要,否则她不会试图自戕以阻止灭霸得到宝石,她始终不愿接受这个养父的爱,最后她挣扎,哭喊,不是因为害怕自己死去,但也不只是因为灭霸即将得逞,更有一部分是因为她意识到自己真的是灭霸的挚爱,这之中有一点追悔,有一点崩溃,有一点愤怒,有一点感动和屈服,甚至还有一点小女孩哭着不愿让父亲将自己带去幼儿园的那种感情。这个镜头声画错位,很安静,把想象都留给了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