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跑去凤凰山爬山。
刚刚来到山脚的广场,就被此起彼伏的音乐吸引,跳舞的、唱歌的、写字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沿着青石铺就的石板路上山,脚下一滑,差一点跌到。是了,这石板在这里那么多年了,早已被人们踏的光滑异常。多少人曾经来过这里,那济济的身影里有不同时期的我。
走到一处,花儿开了。
淡的几乎失去颜色的粉色的花,在阳光下顽强地开着。它们是些野桃树,很多年来就站在现在的位置,听山上的风,沐浴四季的雨雪。没有人打扰它们,也没有人注意它们。只有在这早春,它们开花了才引起人们的兴趣来,纷纷驻足拍照。
小时候,没有相机,跟随老师同学来到这里,也未曾留下照片。但年少的心同样飞扬,不能留影的遗憾从不曾阻挡住赏花的脚步。
其实又哪里是赏花,一群孩子呼叫着,一同跑上山去,从不曾为一朵花驻足,也不曾因为一棵野桃树感慨。
桃花对于我早不是什么新鲜的花。我家对门的大娘家,在自留地里栽了很多桃树。每到春天,便有了一片粉红的云霞。那桃树一枝枝的开满了花,都没有绿叶站脚的地方,只有花朵儿们挨挨挤挤,比着赛地开。
折下一枝来,插到一个空瓶子里,简陋的屋子也跟着美丽起来。闻闻味道,好像没有花香,倒是闻到了桃子的香甜。
小时候,看桃花觉得很美很美,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比她美丽的了。后来看到早开的玉兰,便觉得那像白鸽一样的花朵,要比桃花美上好几倍。那些花好像真的会起飞,在春天里摇曳生姿,一下子将冬天的孤寂送走了,春天生动起来,空气也暖起来了。
冬天太寂寞了,这些开花的树一旦绚烂起来,便会招来爱花人拍照,就连那些不爱花的也会驻足欣赏。哪怕坐着车,看见道路两旁的行道树开花,都会惊叹不已。如果车上有同行的伙伴,肯定会互相招呼着看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繁花。
车速很快,等你转头去看,那些窈窕的倩影早就闪过了,没看到的人有些沮丧,看到的人会不遗余力地描述花的美丽。
我的好友曾经这样对我说:“那花儿开的真多,像打了疙瘩一样。”是呀,榆叶梅的花不只绚烂,还一团团地簇拥着,缀满枝头。
那一年,我与朋友坐公交一同上班下班,她笑得明媚,我笑得爽朗,一路说笑,生活充实。今年,她开车载着我,我们还是一路笑着,不过换成我来提醒她——看,那树开花了。
观花赏花,体会更多的是幸福与快乐,很少有不完美的体验,即使不完美,因为花儿也有了不同的趣味。
记得前年花开时,我的过敏性鼻炎比平时严重很多。孩子们帮忙擦黑板,我在讲台上,粉笔末飘散,瞬间我的喷嚏连天,一连喷出二十来个喷嚏,弄得连话都讲不出来。
请假去医院,医生让我摘下口罩,并义正辞严地说:“不要捂着口罩,要让鼻子适应环境,如果适应不了也就生存不了了。”
开了药,走出医院,发现路边火红的贴梗海棠开得正艳,走入花丛,来几张照片。没想到鼻子不争气,又是一连串的喷嚏,吓得我赶紧带上口罩,出了花丛。
花再好看也不能与之亲近了,春光再美也不能肆无忌惮地玩耍了,风再柔也不能轻易摘下口罩了。
谁想今年,鼻子坚强了许多,到花丛中去也不会喷嚏了,口罩也早早摘下了。时光带来了春天,带来了花开,带去了我敏锐的感觉,真好,这一切都很好。
一年年花又开了,花下的我在文字中又被唤醒了,淡漠的,敏感的,心怀美好的,她们一年年成长了,走到一起聚合完善,好像一个漫长的轮回,经过多年的寻找最终与春光撞个满怀,像春风一样柔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