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此地短篇小说课堂作业

又是一个毒辣的夏天，蝉不停地在树上叫着，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投射在地上的小草身上，让原本就无精打采的小草彻底蔫了。山顶上原本开得艳丽的野花也低着头，弯着腰，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夏天的风似乎也像蒸锅里蒸过，刚出笼一样，变得热辣辣地烫。

“哥哥，快来看，这里有蜂巢，好多蜜蜂呀！”八岁的妞妞抬头看着自家屋檐上的一个大蜂巢喊。

正在一旁院子里劈柴的哥哥铁蛋，放下沉甸甸的斧子，抹了一把嘀嗒淌汗的脸，仰起头眯起眼仔细看着，这时跛脚奶奶一瘸一拐地从屋子里出来：“那是夏锋，你们可别去惹它们，会蛰你们的。”

妞妞缩了缩头，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奶奶，那不把它们打下来吗？”

“算了吧，让它们在巢里待着吧，可怜见的！”奶奶摇摇头说。

铁蛋继续吃力地挥着斧子劈柴，“啪嗒，啪嗒”的响起和着蝉鸣，听上去不怎么协调，但妞妞也习惯了。

“再过些日子，我也要跟哥哥一样去上学了吗？”妞妞继续问着问题，她似乎每天都有问不完的问题。

“是呀，你爸妈寄了书包和文具过来了呢，就是要你去读书了。”奶奶坐在屋檐下开始补妞妞和铁蛋的褂子。马上要入秋了，这山上的秋天也渗冷渗冷的，一入冬会更冷。

“耶，太好了，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去学校上学了！”妞妞开心得又蹦又跳。

奶奶看着这个漂亮的小丫头这么开心，也咧开嘴笑了，随即又叹了口气。

儿子跟媳妇外出去打工，五年多了，就第一年回来过一趟，这几年在外头又生了个娃，说是带着小娃娃就不方便回来了。

这两兄妹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那时一个娃五岁，一个娃才三岁，她辛苦养了五年，现在都能帮她的忙了，铁蛋能帮她上山拾柴，劈柴，妞妞能帮她去田里择菜，洗菜，洗衣服，她也算是苦日子熬出头了。

再过半月，这俩孩子该去学校上学了，去年妞妞还不到上学年龄，铁蛋都是一个人去学校的，这下好了，两人有伴了。

他们这个村是山区，海拔有三千米，附近没有学校，所以铁蛋以前每天必须不到五点就要起床翻越两座山，需要步行三个多小时，走几十里山路才能到达镇上办的学校。

铁蛋刚上学那会儿，不认得学校，是跟着人一起去的，求人带还得记着人家的情，儿子寄回来的学习用品得送给他们一些，不然她是会过意不去的。这下好了，妞妞上学不用求人带了，铁蛋带着妹妹，她也是放心的。

别看铁蛋小，今年才十岁，他从小很懂事的。他把妹妹护得紧紧的，出去一点都不会让妹妹吃亏。铁蛋带妹妹去学校，她也是放心的。

天很快黑了下来，祖孙三人吃了晚饭，铁蛋带着妞妞收拾碗筷，妞妞洗碗，铁蛋在旁边把碗一只只用干毛巾擦干，在炉灶上码好。

炉灶的结构十分简易，看起来仿佛是在荒野求生时搭起来的临时炉灶，但自从铁蛋记事起这个炉灶就一直在用了，还挺好用的。

不止炉灶简易，他们住的屋子也非常简朴，房子是泥土墙，下雨天，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四处还透风，夏天他们不怕，冬天就要命，风像不要钱一样从屋子的四面八方钻进来，他们得盖厚厚的两床被子才暖和。

兄妹两个合力洗完碗，就到院子里乘凉。

奶奶早早去休息了，铁蛋整理好劈好的柴，在院子里的两棵大树之间拉了两根绳索，上面铺上一条破凉席，再用绳子把凉席给固定牢，就这样，一个简易的吊床搭好了。

妞妞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哥哥，她觉得哥哥是世上最能干的人。妞妞开心地躺在上面，哥哥轻轻推着吊床，吊床就摇呀摇，晃晃悠悠的，妞妞开心得咯咯直笑。

“哥哥，天上好多星星呀，它们是萤火虫飞上去的吗？”妞妞好奇地问哥哥。

“不是的，天那么高，萤火虫飞不上去的，星星是人变的。”

“真的吗？那奶奶说了，阿爸妈妈也离我们很远，他们也在这上面吗？哥哥，我好想见到爸爸妈妈呀，哥哥，他们是长什么样子的呀？”

他们长什么样子的？铁蛋在脑海里使劲地搜索爸爸妈妈的模样，可是他想破脑洞也回忆不出来他们长什么样子的，他们走的时候他还太小，真的记不清了，就说：“反正他们很厉害的，妈妈像仙女，爸爸像……反正他们会赚很多钱呢。”

“赚很多钱给哥哥和妞妞买新书包，给奶奶买新衣服吗？”妞妞眨巴眨巴眼睛说。

“嗯，对呀，妞妞的新书包不是爸爸妈妈寄来的吗？”

“哥哥，你说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去天上做星星呢，那么高，妞妞够不着呀！他们什么时候下来看我们呀。”

“等妞妞学会了认字和数数的时候，爸爸妈妈应该会下来看我们了。”

“好吧，那妞妞一定好好学习。”

十岁的哥哥带着八岁的妹妹上学去了。山里的九月，天已经渐渐冷了起来。山风很大，他们迎着山风行走在山顶上，往四周望去，山下深不见底，山谷被大雾笼罩着，显得幼小的兄妹俩身躯更加渺小了。

因为海拔高，空气稀薄，兄妹俩走在山路上气喘吁吁，一天来回要走六个小时。不到一个月，妹妹就病倒了。高烧三四天不退，昏昏沉沉中一直喊着：“妈妈，爸爸，我要妈妈。”

村子里只有一个老中医，请来把了脉，说是风寒入侵，开了几副中药，也不见好转。为了照顾妹妹，铁蛋也请假了。

奶奶腿脚不利索，只能在家里走走，出门走不了几步路。铁蛋每天早上牵着羊出去，顺便割了猪草，鹅草回来，再给妹妹熬了药，让奶妈给妹妹喂下去。下午就再去砍柴。还要去整菜园子，回来再给妹妹熬了药。

只有到晚上，他才能歇下来。有一天，他坐在屋檐下，借着月光，看见地上有几只死去的夏蜂，那只好像是雄蜂。抬头看看屋檐上的蜂巢，上面还有几只在蜂巢里，看上去也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强壮有力了。“这几只会不会也马上要死了呢？”铁蛋悲哀地想着，“它们一定也是在想念着爸爸妈妈吧！”

一星期后，妹妹终于好了，他们又开始早上五点起来，铁蛋先给奶奶劈柴，担水，等妹妹吃完早饭，他匆匆拿个煎饼，就和妹妹上路了。

“奶奶再见！”

两个孩子跟奶奶告别。

“晚上早点回家，路上小心！”

“知道了！”兄妹俩的回应一直回荡在山间。

铁蛋照顾着妹妹继续在大雾弥漫的山路中走着，路越走越泥泞，越走越狭小，两个孩子在山路上吃力挪动着脚步，翻过了一座山头，妞妞终于走不动了。

“哥哥，我脚好痛！”妞妞蹲在地上哭喊道。

“哥哥看看你的脚。”铁蛋脱下妹妹的鞋子，是的，妹妹稚嫩的小脚已经磨出了水泡，水泡已经破了，血水和袜子粘在了一起。

“来，妞妞，哥哥来背你！”铁蛋把书包放到前面，背起妹妹，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终于又翻过了一座山头。“哥哥，我自己下来走了。”

“你脚还没有好呢。”

“没有关系的，我不疼了。哥哥也累了，妞妞可不能累着哥哥了。”妞妞也学会了关心哥哥。

终于来到学校，在教室里，课桌书本都是破旧不堪，但负责的老师在认真讲课，妞妞也在认真听课，小手在认真地一笔笔写着自己的人生。

中午饥肠辘辘的他们终于可以吃饱一顿热乎饭。

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姐弟俩习惯捡一些瓶子之类带回家，他们把这些积攒一段时间，拿去卖钱。再给奶奶买个贴腿疼的药膏，

两人用山上溪水洗洗脏兮兮的手继续赶路。姐弟走在路上，说着同学辍学、上学的烦恼，能听得出他们俩为自己能继续上学感到幸运。

两人不敢放慢脚步，他们需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家。狗狗老远就已经等在路口，听到铁蛋和妞妞的声音，撒欢地跑过去迎接。

到家的两人忘掉了一天的辛苦劳累。妞妞先是在奶奶怀里撒回娇，又来到屋檐下看看她的老朋友夏蜂们。

铁蛋则忙着继续劈柴，担水。晚饭后，兄妹俩在煤油灯下一起做作业。铁蛋还要承担辅导妹妹作业，检查作业的任务。

看着兄妹俩围着桌子学习，奶奶坐在床上开心满足地笑了，山里人要的幸福很简单，也很容易满足。

时间一晃就到了十一月，山里的十一月已经是冰天雪地了。“呼呼”妞妞侧耳倾听着屋子外面呼啸的风声，在黑夜里睁着一双眼睛，蜷缩着身子，小小的一只。

她还听见了对面床铺哥哥的翻身：“哥哥……”她轻轻地喊一声，生怕吵醒已经睡着了的哥哥。

“嗯，妞妞咋还不睡着？”

“睡不着，外面有老虎在吼叫。”妞妞声音都有些颤抖。

“傻妞妞，这是风儿在唱歌。你仔细听听，是好多好多的风儿一起在唱歌。”铁蛋轻轻地哄着妹妹。

妞妞真的仔细听起来：“呼……呲哒……哗啦……”

“真的在唱歌哟，哥哥真聪明！”

“好听吗？”

“好听！”

“你仔细听就能听出大山谷里的歌变化很多，听得久了还能听出它们的不同，有的时候他们合起来，像大合唱，清晰动听，有的时候像是和声，婉转清亮，有的时候是此起彼伏的互相附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绵延不绝……”

在哥哥轻声细语的描述中，妞妞已经沉沉睡去。铁蛋这才翻了个身，听着风声进入了梦乡，梦里的爸爸妈妈夸赞他是个好孩子，能照顾妹妹，能帮衬家里，还能认真学习，铁蛋开心得笑出了声。

数九寒天，在海拔三千米的大山深处更是寒冷，温度已然在降至零下25°，屋外的树上挂满了冰花。

因为海拔高，天气寒冷，空气就更加稀薄，缺氧，兄妹俩踩在冰块路上，嘎吱咯吱作响，铁蛋担心妞妞走不动，停下来稍作休息。

他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妞妞的头发已经冻在了一起，虽然戴了帽子，但露在外面的两根发梢已经硬得像两根冰棍。

恶劣的环境让他俩走起来，气喘吁吁，一阵风把铁蛋的帽子吹落在地上，翻着跟斗随风而去，兄妹两个追着帽子跑，最后妞妞眼疾手快，捡到了调皮的帽子，她给哥哥戴上。妹妹还踮起脚，给哥哥拉下帽子盖住红得发青了的耳朵，铁蛋捧起妹妹的脸，给她暖了暖冻得冰冷的红脸蛋！

他们不能多停留，还要翻两个山头，几十里山路要赶。

幼小的他们相互搀扶着，在寒风刺骨下脚步没有减慢。

铁蛋也只是个孩子，体力也有限，他们跌跌撞撞，摔倒了又爬起来，继续向前。

走了会，妞妞突然停了下来，咧着嘴，从口袋伸出右手，摘下手套，原来是小手冻疮裂开，流出了血水。

铁蛋忙拉起妹妹已经红肿流血的小手，查看伤口，妞妞一声不吭，他拿出纸巾给妞妞擦去血水，又从书包里拿出一块小布片，这是奶奶给准备的，妞妞传出微弱呼痛声：“妞妞最乖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就不疼了。”这是铁蛋学奶奶的口吻在安慰妞妞。妞妞眼里忍着的泪水终究没有掉下来。

铁蛋小心翼翼地给妹妹包扎好，又轻轻给她戴上奶奶一针一线织的小手套。

其实铁蛋自己的手也红肿得像馒头，冻伤地方也有皲裂，流出的血液已经黏住手套，但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手都快麻木了。

铁蛋身上穿的棉衣明显是穿了好多年了，小得已经盖不住他的肚子，袖子也很短了，奶奶给他接了一截毛线织成的套子，线是五颜六色的，所以他的这件棉袄很有特色，同学们都笑他穿女孩子的花棉袄。铁蛋也不跟他们狡辩，只说我喜欢就好。

他们脚上只穿着单薄的布鞋，一步一步爬上崎岖的山间，荒芜的山岗时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哥哥，是天太冷了，家里的夏蜂才都死了吗？”妞妞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嘴里呵出的热气，像被冻住了，过了好一会才散去。

“对的，夏蜂就是在夏天才存在的，一到秋天就都死了，冬天应该有冬蜂。”铁蛋思考了一会才回答。为了妹妹的好奇心，他还特意请教了老师关于夏蜂的知识。

“夏蜂很坚强，如果说蜜蜂是动物界的劳模，那夏蜂就是劳模中的劳模。这是老师告诉我的。”铁蛋知道妞妞又会夸赞他聪明，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

“那冬蜂咋不来我家屋檐做蜂巢呀？”

“许是它们选了别家的屋檐了吧，我们这儿太高太冷了。它们也不想来吧！”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继续朝前走。

怕迟到，铁蛋催促着妞妞走快点。妞妞咬牙跟着哥哥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还有两个山头等着他们翻越。

妞妞感觉脚上的冻疮又痒又疼，蹲了下来，不愿再走了，铁蛋回头看看妞妞已经哭了起来。

“妞妞，怎么啦？”

委屈的眼泪从妞妞脸上一颗颗滚落下来，瞬间冻成了冰珠子。她不停地哽咽着，抽噎着。“我，我脚疼。”

铁蛋无可奈何，他就是这么过来的，女孩子应该娇贵一点吧。他只能在一旁默默安慰开导她。懂事的妞妞发泄完，还是站起来跟着哥哥继续赶路。

山间道路更加崎岖难走了，走了一个多小时，妞妞已经饿得不行了，她早上只来得及喝了几口粥，铁蛋也很渴，看到路边树枝上的冰花，他飞奔上去狼吞虎咽地吃两口树枝上的冰碴，缓解了饥渴，冷冷的冰块吃进他嘴里是那么的可口，他连忙又抓了一把冰花，凑近妹妹嘴边：“好吃的，碎冰！”

妹妹就着哥哥的手，吃了一口冰花，“咯吱咯吱”嚼着，脸上终于露出了甜甜的笑。

山里气温和人体溢出的热量让妞妞刘海也冻成了冰块，铁蛋看得心都疼了。没办法，他们还得赶路。

下山的路又陡又滑，稍不留心，就要滚下陡峭的山路，但那是他们上学唯一的路，别无选择。

兄妹两个手拉手，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挪着。走过这段路，前面路平坦了，依然滑，但这段是唯一可以缓解兄妹俩的平路。

这所学校，是他们唯一能上的，尽管条件差，他们能在这里学习也是最开心的事，因为奶奶跟他们说过，读书是唯一能走出大山的路。

铁蛋曾经在作文里写过这样一段话：山上的路，原来是很平的，可是有好多人走过了，他们走得太累了，就随手扔了一些东西在地上。有人扔了孤独，孤独就变成了尖锐的石头；有人扔了悲伤，悲伤就化成了溪流；有人留下了快乐，于是山上就开满了鲜花，长出了茂盛的大树。我和妹妹都把思念留在了山里，妹妹说它们会变成夏蜂。我却愿它们变成星星，在黑暗的夜晚能照亮我们前行的路。

他的作文得到了老师的夸赞，老师说他想象力很丰富，写得很优美，意境也美！

其实他不懂什么是意境，他这样写只不过就是想念父母了，他认为是这里山太高，他们才不回来的。

有一天，妞妞抬头看着空空如也的蜂巢问奶奶：“奶奶，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它们？”

“你想看到谁呀？”妞妞从来不问奶奶她爸爸妈妈的事，因为她对他们根本没印象，只知道自己也有爸爸妈妈，但他们在她够不着的地方。所以，奶奶也不会觉得她是在问他们。

“夏蜂呀！”

“妞妞喜欢夏蜂呀。”奶奶怜爱地问她。

“嗯，喜欢的。”妞妞不假思索地回答。

铁蛋问妞妞：“夏蜂会蜇人，你为啥还喜欢它们。”

妞妞歪着脑袋想了想：“因为它们好看，它们是劳模，还有，还有它们和奶奶、哥哥一样陪着妞妞。”

偶尔兄妹俩也会有同学来找他们玩，奶奶挥手说：“去吧，去玩吧！”他们就像小山雀一样开心地飞出去。

孩子们有时候会比赛采野果子，看谁采得多。冬天没有野果子，他们就会坐在山顶上，遥望着山下，遥想着他们从没去过的遥远的山那边。

孩子们憧憬着山那边的每一个地方，他们渴望走进大城市去找到他们的爸爸妈妈。

一个孩子说：“大城市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知道，那里有很多眼睛，都是装在屋子里和街道上的，还有汽车，也有两只大眼睛。”另外一个孩子说。

铁蛋嘴巴一撇，说：“那是虹灯，车灯，还有路灯、红绿灯。我们老师告诉我们，大城市里车水马龙的。”铁蛋已经读三年级了，比那些孩子懂得多一些。

“铁蛋哥，那里还有马和龙吗？”一个和妞妞一般年纪的男孩兴奋极了。

妞妞眨巴眨巴眼睛，满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哥哥：“那里有没有夏蜂？”

“有的，那里什么都有！”

他坐在山顶遥望远方，心里憧憬着山外的美好世界，带着思念，带着希望，带着向往。

岁月如流水，转眼又到了夏季，夏蜂又“嗡嗡嗡”地飞来在屋檐下筑起了蜂巢，这次的蜂巢在原先基础上又加固加大了不少。

“哥哥，哥哥，夏蜂又来我家了！”妞妞开心极了。

“好呀，欢迎新朋友来我家做客！”铁蛋人又长高了，也长壮了一些。终于可以放假了，这独属于兄妹俩的快乐暑假，他们每天都过得很满足。

天朗气清的七月天，大山上空飘着乳白色、泛着光泽的细细的云彩，轻柔得像棉纱一样。

失去好几个月威风的太阳又开始露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红脸，猛烈地炙烤着大地。

已经黄了叶子的树木显出伤心的样子，白杨树失去往日的光泽，橡树不断地掉着稀稀拉拉、 带花纹的叶子。只有赤杨一片翠绿，这一片生机吸引着鸟儿往它身上飞。

这几天雷雨也来凑热闹，整整下了三天大雷雨。又是闪电，又是响雷，震得人耳目都疼了。

兄妹俩只好蹲在家里接漏水。

今天天终于放晴了，天空是湛蓝湛蓝的，白云低得似乎抬手就可以触摸得到。

铁蛋牵着羊，妞妞赶着白鹅，来到了半山腰。刚下了三天暴雨，这里溪水欢流，草木繁茂，野果遍地，妞妞开心地采摘野果子，铁蛋坐在高高的石头上看着她。

突然，远处又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铁蛋一惊，莫不是又要下雷雨了，抬头看看天空，并没有乌云，云虽然低，但都是白云，这是哪里来的响声？

他转头观察，发现溪流水位急速上升，水势汹涌而下，正往妞妞所在的地方冲去，铁蛋预感不好，他喊了一声：“妞妞，快往山顶跑。”一边喊一边朝妞妞冲去。

水冲下来的速度极快，铁蛋也跑得极快，他一把抓住已经愣住了的妞妞，使劲把她往上一推：“快，妞妞，抓住大树上去，往山顶跑，快！”

妞妞借着哥哥的力道，攀住大树往前一蹦，跳上了一块大石头，她使劲往上爬了几十米，再回转身看去，已经不见了哥哥的踪影。

“哥哥，哥哥……”妞妞哭喊着，可是回应她的只有哗哗的水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