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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左雨婷在一条幽暗的巷子里疾步前行,一只手紧握这手机,另一只手紧扯着包包的带子,她听到后面有步步逼近的脚步声,她不敢往后看,只能一直快速行走,心里祈祷着,快到门口,快到门口。
终于看到前面有橙黄色淡淡的路灯光,她跑到路灯下,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后面跟着的人,却发现后面没有人,只有漆黑的一段路,心里松了口气,拿出手机发信息给王振东。
振东,刚刚吓死我啦,有人跟踪我。发完信息,手机放进包里往学校门口走去。
门口的保安看见了左雨婷,开了小门说道:“雨婷,今天怎么这么晚啊,你男朋友不送你吗?”
保安是四十多岁中年男人,经常和学生们说笑聊天,学生都很喜欢他,有时候从老家带回来的特产都会拿一点让保安尝尝。
左雨婷慌张地走进门卫身边,悄悄地说道:“大叔,刚刚……好像有人跟踪我。”
门卫听到后,拿起手中的电筒向刚刚左雨婷来的方向照了照,仔细观察后没看见有任何人,整条路只有那稀疏而昏暗的路灯。
他转身面对她,道:“没事,可能走了,下次叫你男朋友送你吧。”
左雨婷刚回到宿舍,就看到王振东打电话进来,他说:“雨婷,没事吧,回去了吗?”他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担心。
左雨婷打开宿舍的灯,宿舍的人都不在,又只剩自己一个了,她有点害怕,回答道:“振东,我回到宿舍了,宿舍只有我一个,我今晚肯定又睡不着。”
现在是放假,学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老家比较远的学生没有回家,左雨婷的家乡在比较偏远的地方,放假没有回去,晚上留宿在学校,白天在外面打工。
王振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雨婷,今晚你来我这里吧,不用你一个人担惊受怕。”
“振东,我回到宿舍就不敢出去了,可能那个跟踪我的人还没走。”左雨婷走到窗边往楼下看一看,看到没有人,马上把窗帘拉上。
“雨婷,别自己吓自己,快洗洗睡吧,什么事有我撑着。”
(二)
第二天,左雨婷出校门口的时候,保安和她说起今天早晨发生的一宗命案,“雨婷,你出入小心点。”他抬起手指着前面那条路说道:“今天早上,那条路有人死了,很多警车都停在那里,看,警戒线还在那里。”
左雨婷看着那远处的警戒线,想起昨晚自己就是从那条路经过的,幸好自己回来早了,不然可能就看见死人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很慌张的询问保安:“大叔,你说…是不是昨天跟踪我的人去杀人了?”她心里凉气渐起。
“哎,那还了得,如果你不是及时回来,可能躺在那里的是你啊。不会的,不会的,别想太多。”保安用手拍拍胸口,平伏一下刚刚激动的心情。
左雨婷走到警戒线旁,尸体已经不见了,只有画的一个尸体的轮廓。她打了个冷颤,匆匆地走了。
她回到上班的地方,整理了一下情绪,换上工作服。
陈曼走过来看着左雨婷的脸,嫌弃地说道:“哎呀,雨婷啊,你的眼袋怎么这么重啊,都跟你说了,女人要好好保养自己,啧啧啧。”
左雨婷看着陈曼那浓妆艳抹的脸,很难想象她卸妆后的样子,听说她连睡觉都是化妆的,恐怕连她男朋友都没有看过她素颜吧。
这时,老板陆春波走过来对左雨婷说道:“雨婷,我刚刚看新闻了,你学校附近昨晚有人被杀了,今天你可以早半个小时下班。”
陈曼妒忌地说道:“老板,真是关心员工呀!”
左雨婷看着陆春波,这个成熟的男人,散发出一种儒雅的气质,从外国留学回来,经营一家自己设计的咖啡馆,咖啡馆从门口到厕所每一个细节都是经过他的检验,咖啡馆的中央有个大屏幕播放着英国黑白的默剧,每隔几张桌子就有一个小书架,上面放着关于咖啡豆的产地和制作咖啡的教程,偶尔也有老板平时喜欢看的一些书,上面注满标识,摆在书架上。让共同爱好者找到,之后一起交流讨论。
左雨婷把马尾扎起来,看起来很清爽活力,她对陆春波笑了笑,道:“谢谢,老板。我先去工作了。”对陈曼点了点头,出去了。
门口进来一位中年妇女,满身穿着大红色,四处张望着,像在寻找什么人。
左雨婷过去低声询问着:“你好,请问你有预约吗?”
妇女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看了看她,问道:“雨婷是在这工作吗?”
左雨婷疑惑地看着妇女,答道:“阿姨,你找的雨婷是左雨婷吗?”
妇女激动地说道:“对对对,就是左雨婷,她在哪里啊?”
“阿姨,先别激动,我就是左雨婷。你认识我吗?”
“雨婷啊,我是振东的母亲啊,振东已经一个月没有给我生活费了。”妇女说得很委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左雨婷看到这全身上下都是红色的女人,不太愿意相信她是自己男朋友的母亲,向王振东打了个电话去求证,“振东,你妈…好像在我店里。”
“怎么可能,把电话给她听。”
妇女接过电话,便听到电话里怒气的声音:“你怎么找到雨婷工作的地方,赶快给我回去,离她远点。”
由于电话里的人的声音很大,左雨婷完全听到王振东说的话,心里想着,振东怎么对他妈这个态度。
“臭小子,你今个月还没有给我生活费,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妇女突然爆发了,看得旁边的左雨婷惊呆了,跟刚刚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一阵声音。
妇女把手机还给左雨婷,脸笑得很夸张,很用力地拉扯着嘴角,道:“雨婷,你看,振东最近没怎么给我钱,你……能不能帮他先给着点,嗯?”
左雨婷在得知她是振东的母亲之后,态度里多了点敬重和信任,她说道:“阿姨,您等一下,我进去里面拿钱给你。”
妇女一边等着,一边拨打了电话,说道:“等一下上我家打,不会赖账的,记得来啊。”
妇女收起手机,拨弄着指甲,哼着小调,看见左雨婷出来了,马上笑容堆在脸上,说道:“雨婷,谢谢啊,这钱我会让振东还你的。”
左雨婷送妇女出去边说到:“阿姨,你别担心这钱了,开心用就行了。”她说这话时心抽搐了一下,这是她半个月的工资啊。
妇女走后,陈曼走过来,刚刚她一直在隔着几张桌子开外的地方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笑道:“雨婷,刚刚那个大红灯笼不会是你男朋友的妈吧?哎哟……。”
左雨婷习惯了她话里有话的说话方式,却一直不敢撕破脸,看了陈曼一脸,小声地说道:“曼姐,她是振东的母亲,不是大红灯笼。”声音虽小,可语气里有种坚定不容侵犯。
陈曼首先一怔,想不到这个平时挺懦弱的女孩还会反驳自己,道:“呵呵,是啊,你的振东不像我的吴果,有个好的家境,不会什么都不缺。我想要金山银山他都给我搬来。”
陈曼平常很喜欢在左雨婷面前炫耀,她唯唯诺诺,不会反驳,可在她眼里看不出对我有羡慕的眼光,眼神平淡,让我很有挫败感。
(三)
“雨婷,今天我妈问你借钱了吧?多少钱?我还你吧。”王振东牵着左雨婷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送左雨婷回学校的路上,寒风从四面八方渗进衣服里,他把女孩搂得更紧了。
左雨婷抬头看着这一米八二的男人,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干净的脸上有了两个黑眼圈,再摸一摸他的手好像粗糙了不少,心酸地说道:“不用了,没多少。最近很多包裹要送吗?”
王振东目光黯淡了一点,说道:“临近春节了,所以要尽快把包裹都送完,好早点休假。早上7点就开始送包裹,晚上10点清点完数目才可以下班,所以昨晚没有送你回来。”语气中带着歉意。
“振东,过春节时我上你家看看阿姨吧。”左雨婷期待地望着他。
王振东宠溺地说道:“到时候,你别吓坏就行。”
走到昨天那条巷子时,左雨婷往王振东怀里缩了缩,旁边的树被寒风吹得嗖嗖地响,这是附近唯一一段没有路灯的路,可这是回学校比较近的路,不用绕远路。
“振东,昨晚前面死人了。”
王振东握紧了她的手,道:“别怕!”快速走出这黑暗区。
警戒线已经移走了,只剩画的尸体的轮廓,王振东瞄了一眼,捂住左雨婷的眼说道:“怕就别看了。”
到了学校门口,在看报纸的保安,看到左雨婷回来了,马上开了小门,看见他们像连体婴一样走着回来,眼珠子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笑道:“雨婷啊,今晚男朋友送你回来多甜蜜啊。”
左雨婷看着保安的眼神,微微挣脱了一王振东的怀抱,对保安好奇地问道:“大叔,那里死的是谁啊?”
“嗯,听别人说啊,好像是个小偷,被人从后面袭击,打死的。哎,这年头小偷也想偷多点回家过年啊。”保安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递给王振东一根。
王振东摇摇头,说:“我不抽烟的。”
王振东问道:“那知道是谁杀的吗?”他继续把左雨婷抱在怀里取暖。
保安见两人都很愿意听他说话,他走到椅子旁坐下,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道:“这还不知道,不过今天有警察过来问我,问我昨晚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经过,有没有听到那边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我当时正在看电视剧没注意听其他声音,而且距离也比较远,那边也黑啊,没发现那边有情况发生啊。”保安很自豪的说被警察询问的事,像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保安停顿一下想到,说:“哎……雨婷,我还跟警察说了,你昨晚说有人跟踪你的事。”
“那是……昨晚跟踪我那个人杀人了吗?”左雨婷声音一些颤抖,回想到昨晚真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这……警察没有说,说是不方便透露。他还问了你在哪里上班,我就说了你工作的咖啡馆”
王振东低下头对她说道:“雨婷,别担心,如实说就行了。”
(四)
咖啡馆里,一位男士走近左雨婷正在抹的桌子旁的座位上坐下,问道:“请问,左雨婷是在这工作吗?”
左雨婷停下手上的工作,看着这位目光有点锐利的男人,疑惑地说道:“你是警察?”
男人诧异地望着面前这五官不算精致的女孩,身材也不高挑,就算走在大街上也是路人甲乙丙,偏偏这女孩有一双漆黑瞳孔的眼睛,和一双大手,看到这手就是干农活出身的孩子。
“我是警察很明显吗?”男人示意左雨婷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左雨婷摇摇头说道:“不好意思,这是工作时间,你可以等到我下班吗?”她看了看陆春波所在收银台的位置,发现陆春波原来一直在看着他们,他对她笑了笑。
男人点了点头。
左雨婷走到收银台旁对陆春波说道:“老板,那位是警察。”她指了指男人的方向。
“嗯?他找你有事?”陆春波多看了几眼远处的男人。
“他应该问我,我学校发生的那起命案的事,因为我每晚都要经过那里。”
“还没找到凶手吗?”
“还没有。”
“那你回去时候小心点。”陆春波很欣赏这善良女孩,虽然没有靓丽的外表,但做每一样事都尽心尽力,绝不偷懒。
等到左雨婷下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了,她走到男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道:“不好意思,警察先生,让你等这么久。”
“你好,我叫李圣,负责调查前晚的命案的警察。”他打量着左雨婷。
“你好,李警官。”
李圣问道:“左小姐,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警察的?”
“昨晚我们学校的保安告诉我,他把我说有人跟踪我的事告诉警察了,而且警察还问了我工作的地方,我就想到今天肯定会有警察来找我的。”
“那你看到是谁跟踪你吗?”
“我走路的时候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不敢回头,走到有灯光的地方回头就看不到人了。”
“那就是你没看到有人跟踪你?”李圣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左雨婷,问道:“左小姐,请问你前晚有见过这个人吗?”
左雨婷仔细端详着照片,迟疑地说道:“这个人好像撞到过我。”
李圣眼神一亮,问道:“什么时候?”
“啊?就在那晚我回去的路上,有个人从前面跑过来,撞了我,我吃痛地叫了一声,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就跑了,也没有跟我道歉,好像就是这个人。”左雨婷回想着那晚的事。
“你遇见他时大概是几点?”李圣从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和一支笔,做着记录。
“嗯……我想想啊,那天晚上7点下班,然后等公交上公交下公交大约1个半小时吧,还要走一段路,应该是8点35分左右吧。”
李圣在本上写着边问道:“那你觉得有人跟踪你时是几点?”
“是8点35分之后,我是被那个人撞了之后才觉得后面有脚步声。”
“你是一直没往后看是吗?”李圣一再问道。
“我是不敢,走到有灯的地方才往后看的。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李圣看着左雨婷说道:“只要是我可以回答的,可以问。”
“这个人与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左雨婷小声地问道。
“这个,是死者。”李圣果断地说道。
左雨婷吃惊地看着图片,颤抖地说道:“不会吧。”
“那凶手是谁啊?”
“目前还不方便说。”
“你觉得是不是那个跟踪我的人。”左雨婷凑到桌子前压低声音说道。
“这也是条线索,我们会跟进的。”李圣点点头,然后说道:“今天打扰了。”收起本子放进袋子里准备起身离开。
左雨婷看着他的动作,知道他的问话完了,说道:“那好了,李警官慢走。”
李圣走后,王振东推门进来,试探地问道:“雨婷,刚刚那是?”他刚刚在外面等左雨婷下班,等了一段时间还没出来,透过玻璃看着她和一个男人在聊天,有点不满,不过看见他们两个好像不太熟悉。
“振东,那是警察,原来死的人是那晚和我撞了一下的人,我有点害怕。”左雨婷挽着王振东离开咖啡店。
“雨婷,别再想那件事了。今晚带你回去和我妈吃吃饭吧。”
王振东忽然指了指前面,对左雨婷说道:“雨婷,那不是你的同事陈曼吗?”
左雨婷看见陈曼怒骂着吴果搂着那女孩,那女孩二十出头,小鸟依人挨在吴过怀里,陈曼就算妆容再精致,身材再好,可也是快到三十岁的女人了,跟人家二十岁的女孩是比不过的,吴果一脸嫌弃地推开陈曼,怒斥到:“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已经玩厌你了,你身上的那些名牌,当是我给你的分手费,给我滚!”
“振东,我们走吧。”左雨婷挽着王振东从陈曼身边走过。
陈曼正蹲在地上哭,没有看见他们的经过。
“她的男朋友就算再有钱那又怎样,还不是一样不要她,她以后没有名牌在你面前炫耀了。”王振东声音愉快地说道,像是平时被欺负的是他。
(五)
王振东还没打开家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搓麻将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对左雨婷说道:“雨婷,我妈平时就喜欢搓麻将,你别介意啊。”
左雨婷点头微笑道:“不会的。”
一进门,左雨婷一眼就认出了王振东的妈妈,今天也是一身的大红色,很显眼。她笑着对王妈妈打招呼:“阿姨好。”
王妈妈看了她一眼,马上低头看着她面前的麻将,说道:“哦,你好,你好,自己找地坐吧。”
王振东看都没看他的母亲,直接把左雨婷带进自己的房间,对她说道:“雨婷,我妈就是这样的,慢慢习惯就好。”
“你从小就是这样吗?”左雨婷打量着他的房间,一张整洁干净的床,旁边一张电脑桌,桌上很干净,书摆在一边整齐地叠起来,看不出是一个男生的桌子。
王振东声音突然脆弱起来,道:“是,我从小就习惯了,她经常在外面打麻将,我饿了,只能自己吃泡面,”左雨婷握住他的手,王振东继续说道:“有时她回来看见我在看电视,就会骂我,甚至还打我,那时候我就知道她肯定输钱了。”
左雨婷靠在王振东肩膀,眼睛微微湿润,道:“振东,以后我会好好对你。”
“雨婷,我也会好好对你的,因为你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人。”
(六)
早上在咖啡馆,陆春波对左雨婷说道:“雨婷,昨晚……陈曼死了。”
左雨婷手上的工作停下了,震惊地看着陆春波,说道:“曼姐……死……死了?昨晚我还见过她。”
陆春波脸上也有点憔悴,毕竟是自己员工,心里也很难过。默默地点头。
“最近,怎么那么多事发生?”左雨婷难过地说道。
“今天关门一天吧,你也不好受,回去好好休息吧。”陆春波关心地对左雨婷说道。
“老板,那知道凶手吗?”
“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她死了,回去休息吧,别想太多了。”陆春波摇了摇头。
左雨婷闲逛地走在大街上,走到昨天看见陈曼的地方,想起陈曼昨晚还蹲在那里哭的样子,她以后真的不能再欺负她了。
手机铃响了,是王振东的电话,左雨婷接听了,“雨婷,我刚看新闻了,陈曼死了,你没事吧。”
左雨婷说道:“我没事,今天店里休息一天,让我回去休息。”
“现在世道不太平,你别出去走太多,快回去休息吧。我刚好送快递在你们咖啡馆附近,不如我送你回学校吧。”
左雨婷看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说道:“不用了,你好好工作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走到那个身影旁说道:“李警官,还记得我吗?”
李圣回头看到正是他刚想找的女孩,他说道:“记得。刚想找你,就刚好出现。”
李圣带着左雨婷进了一家快餐店,问道:“想吃什么,点吧。”
“不用了,一杯开水就可以了。”
李圣看着这快餐店,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拿起手边的水壶帮左雨婷倒了杯水。
“你知道你的同事陈曼出事了吗?”李圣直奔主题地问道。
“今天刚知道”左雨婷喝了一口水说道。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李圣把他随身携带的本子和笔都拿出来。
“昨晚,我看见她和她男朋友吵架,然后哭了。”
“你认识她男朋友吗?”
“不算认识,见过几面,都是来找陈曼的。”
“他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哪里可以找到他?”
“叫吴果,在万千百货的太子爷,应该很多地方都能找到他吧。”
“她哭了,那你有跟她说话吗?”李圣继续问道。
“没有,她蹲下哭,没看见我们走过。”
“我们?你和谁?”李圣快速地在本上记录着。
“我和我男朋友,他叫王振东。”
“你和陈曼平常关系怎么样?”
“一般吧,没有很亲近。”
李圣也猜得出不是很亲近,有看见熟悉的人在哭,也不过去问候的吗。他继续问道:“那你讨厌她吗?”
左雨婷迟疑了一下,说:“不算讨厌,就是不太喜欢。”
“她平常为人怎么样?”
“她,很喜欢在别人面前说她男朋友如何爱她,如何为她花钱。不过她有时在外面吃饭也会打包回来给我们吃。”
“李警官,你是在怀疑我吗?”左雨婷看着李圣。
“不是的,在死者死前接触的所有人我都要调查一次。”李圣诚恳地说道。
“我能知道陈曼是怎么死的吗?”左雨婷用漆黑的眼睛看着李圣问道。
李圣慢悠悠地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这口水喝了大约6秒,放下水杯说道:“被人从背后勒死的。”他一直看着左雨婷。
“这是仇杀还是意外?”左雨婷继续问道。
“还在调查中。”
李圣看见左雨婷的水杯已经见底了,拿起水壶帮她再斟满,问道:“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你男朋友?”
“也要找他问话吗?”她看了李圣一眼,说道:“他在无限快递公司上班,不过他现在正在在外面送快递。”
李圣看了看外面行色匆匆的人群,越来越靠近一天正午时分,地上的影子越来越短,他说道:“你今天是休息吧,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大概能知道答案了。”
“真的吗?我能知道吗?”左雨婷惊奇地问道。
“最快明天。”李圣把纸和笔都收起来,把大衣的纽扣扣好,对左雨婷说道:“再见。”
(七)
第二天早晨,王振东送左雨婷到咖啡店上班,今天左雨婷负责开门,很早就到了咖啡店,门口已经站着一个人,是李圣。
“李警官,今天怎么这么早。”左雨婷边打招呼,边拿钥匙把门打开。
“李警官,早上好!。”王振东也跟李圣打着招呼。
李圣看着他们俩,说道:“进去说。”
进去之后,李圣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示意左雨婷和王振东一起坐到对面。
李圣眼睛来回打量了他们一下,对左雨婷问道:“你是怎么杀死第一个人的。”
左雨婷目光沉了一下,答道:“李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警官,你什么意思。”王振东急说道。
“第一个人就是那晚撞了你一下的小偷,你是怎样杀死的。”李圣咄咄逼人的语气,丝毫没有退缩。
左雨婷看了王振东一眼,再看向李圣,他目光里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走在巷子里,突然有个人冲出来撞到了我,他的速度很快,我跌倒在地,我当时就愤怒了,看到了他手上拿的东西掉在地上,他去捡的时候,我走过去从后面用手捏住他的脖子,直到他不再挣扎,没有声音发出,我的怒火渐渐消去,这才发现他没呼吸了。”左雨婷把憋在心里的事说了出来终于放松了,没有之前的正襟危坐,现在她随意地靠在椅背上。
“那个跟踪你的人是你虚构的吧?”
“是的,是我编的,我怕会查到我身上,就编一个人跟踪我,让自己变成受害者。
“那陈曼呢?”李圣继续盯着她问道。
“陈曼,我一直都讨厌她,她想在我这里得到羡慕的眼神来满足她的虚荣心,她妄想。我一直表现得无欲无求,不厌恶她也不巴结她。那天我看见她被她的男朋友甩了,我心里很愉悦,去了振东的家里之后,我一直在想陈曼被甩的事,后来我下去买东西,想看看陈曼是不是还在哭,去了她被甩的地方,看见她在路边的凳子上哭着看手机,我心里想她以后再也不能炫耀了,忽然想到让她永远也不能炫耀了,我放下手中的东西,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她身后,迅速地拉紧她引以为自豪的Gucci围巾,她的手机掉在一旁,画面上还在和另一个富二代发暧昧信息,她拼命挣扎,我越发拉紧,直到她的眼珠子突出,停止挣扎,我把围巾解下来,扔进了附近的一个垃圾焚烧厂。”
王振东陌生地看着身边的女孩,好像从未认识过,抖了抖嘴唇说道:“雨婷……你,真的是你做的吗?”
“振东,对不起,你一个人好好的。”左雨婷看着王振东,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是不舍。
“可是,你不是说你没有讨厌陈曼吗,你经常跟我说,做人不能太计较。”王振东现在还存有一丝希望,想左雨婷告诉他,刚刚一切都是假的。
李圣从袋子里拿出一份文件,上面是医生诊断书,左雨婷看见,目光一惊,闪烁了几下。
王振东打开诊断书,看见患者是左雨婷,诊断偏执型人格。
李圣说道:“因为你是偏执型人格,所以你易怒,过分敏感,记仇。我没说错吧,左小姐。”
“我认输了。”左雨婷颓废地说道。
大街上的商铺逐渐开门,人潮渐渐增多,外面的嬉闹声也传进来,李圣起身对左雨婷说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