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战国策·齐策一》,其中讲了《邹忌修八尺有余》的故事,也就是传世名作《邹忌讽齐王纳谏》。邹忌通过妻、妾、客人说话动机不同,对自己评价的偏颇,使他无法听到真实信息,从而以小见大,让齐王明白平时受到蒙蔽更多,劝说齐王开门纳谏。齐国通过奖赏广开言路,收集到了很多问题,通过解决这些问题,最终达到强国的目标。故事告诫我们,要想听到真话,就要考虑说话者的动机,只有剔除说者因情感和利益上的偏私因素,才能得到有价值的信息。
邹忌身高八尺多,神采奕奕,面容俊朗。有一天早晨,他穿戴好衣帽,照着镜子,对他的妻子说:“我与城北的徐公相比,谁更美呢?”他的妻子说:“您美得很,徐公怎么能比得上您呢!”城北的徐公是齐国有名的美男子。邹忌不相信自己会比徐公美,于是又问他的妾说:“你觉得我和徐公相比,哪个更美?”妾说:“徐公当然比不上您了。”第二天,有位客人来拜访邹忌,闲谈时邹忌问客人道:“我和徐公相比,谁更俊美呢?”客人说:“徐公不如您美。”又过了一天,徐公前来拜访,邹忌仔细地打量他,觉得徐公名不虚传,自己不如他美。徐公走后,他又照着镜子仔细看自己,更觉得自己比人家差远了。晚上,邹忌一直在床上想这件事,最后想明白了:“我的妻子认为我美,是偏爱我;我的小妾认为我美,是惧怕我;客人认为我美,是想要有求于我。”
于是,邹忌天亮后入朝拜见齐威王,对他说:“我本来不如徐公俊美。可是我的妻子偏爱我,我的妾惧怕我,我的客人对我有所求,他们都认为我比徐公美。如今,齐国土地方圆千里,有一百二十座城池,宫中的妃嫔和左右侍奉的人,没有不偏爱大王的;朝廷中的大臣,没有不惧怕大王的;举国上下没有人不有求于大王。由此可见,大王很难听得到实话呀!”
齐威王称赞道:“说得对。”于是发出诏令让众人进谏:“无论是官吏还是百姓,凡是能当面指出我的过错的,可得上等奖赏;能够上书劝谏我的,得中等奖赏;能够在众人集聚的公共场所指责、议论我的过失,只要能传到我耳朵里的,得下等奖赏。”诏令刚刚颁布时,朝臣和百姓都纷纷来进谏,宫庭就像集市一样热闹,齐威王虚心接受,有错必改。几个月以后,偶尔还有人进谏求赏。一年以后,即使有人想进谏,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燕、赵、韩、魏等国听说了这件事,都纷纷到齐国来朝见。这就是所说的在朝廷之中不战自胜。
读史明智,“听锣听声,听话听音”,听者不但要听明白话外之音,言外之意,更要学会考察说话者的动机。因为说话者身份不同,情绪境界不同,表达内容难免会出现夸大、扭曲等情况,如果不能有效过滤这些因动机不同造成的虚假因素,你听到的赞美和批评不但打了折扣,甚至是“南辕北辙”的。此外,还应通过扩大消息来源渠道,奖赏负面意见等方法提高信息客观怍。听者如此,我们说话时,也要尽可能减少情感和成见,避免以偏概全,误导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