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故事不好听,它不像虚构出来的故事一样甜蜜和谐,它听起来就象所有不愿再欺骗自己的人的生活那样,荒唐、纷乱、疯狂,如同在梦中。
那是历时七天,带着2000多公里尘土砂石,终于风尘仆仆赶到拉萨的他们,从布达拉宫的侧面驶入车流,绕着布宫后面转了一圈却仍没有找到停车位,被周围的树遮遮挡挡总也看不清那神圣的殿堂,慢慢的,随着车流逐渐变多,道路逐渐变宽,他们开到了那条道上,车里的呼吸声小了,大家的眼神统一方向一致,仿佛接受检阅般,随着车流的推进,随着布宫方向的移动,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约会情人一般,生怕错过见面时的一丝一毫,等他们终于到了布宫正前方,所有人忙不迭的掏出手机相机咔嚓咔嚓起来,她也扯掉相机盖,转身正准备对准那梦寐以求的殿堂时,她看到一副前景为整车人统一的后脑勺,窗外被虚化的白色布宫作为远景的构图,耳边嘈杂的车流声瞬间静了下去,一种熟悉感一股脑涌进心头,脑中闪过一祯祯熟悉却又模糊的叫人抓不住的画面,直到车开到一个刚刚好的位置,所有的布景达到一个刚刚好的角度,毫无征兆的,和脑海中的画面重合了,那是她数不清多少次梦中梦到自己见到布宫时的样子其中的一个梦,她激动的想叫,又觉得没人会相信她,她知道自己眼中一定盛满了不可思议的光芒,还有那团熊熊燃烧的火,她渴望有人看到她眼中的火,这样她就可以把自己的不可思议一股脑的吐出来,可是留给她的,是四个整齐的脑壳,和梦境中的画面不断交映着,她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挥舞着手,又停在半路,最后,她只能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却清晰的听到心脏剧烈起伏的声音,那是完全不同于高原反应引发的心跳加速,她知道,那是真正的喜悦,这一场盛大的,旷日持久的遇见,大概是老天赐给她最棒的礼物,她是无神论的,从未相信过神鬼宿命论的,但那一刻,她选择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她甚至都忘记了摁下快门,但却有了永远清晰的存在于她脑中的一副图,前景,后景,周遭的安静,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傍晚吹来的冷风的味道,深蓝色的滤镜,和似曾相识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