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朋友都干起了代购,一些开了淘宝店的。突然我想我是不是也应该跟随他们的步伐去闯一闯。但可能是父亲母亲都是生意人的缘故,这个念头从一开始就不被我喜欢。
因为钱,我见过太多种嘴脸了。
一年365天,父母亲只有四天陪我,当然这四天还得扣除牌局,饭局。说实话,我挺讨厌这种生活的,但是我却依靠着这些不可抗力因素一直无忧地生活到现在。是不是笑话,冷暖我自知。过年前的前五天晚上是最煎熬的于我父母亲而言,因为我们在乡下农村,来这买东西的大多是赊账,有说好什么时候给却迟迟未还的,也有压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钱的。可能你想问既然这样为什么还卖给他,我只能说他们虽然没钱,可是人人都有一张嘴,一些话到他们的嘴里就变味儿了,全变味儿了。一个相对闭塞的乡下农村,最怕的就是流言蜚语。那几天晚上登门讨债,有态度好的,也有一副大爷相的仿佛是我欠了他八百万,更有甚者。记得前年年前二十六,父母去村头薛家要钱。父母连一口茶都没喝上扫兴而回。踏入薛家的厨房,饭桌上摆着一条红烧鱼,一碗红烧肉,一碗青菜蛋汤还有一些冷菜。看来日子过得不错啊,应该有钱可还,母亲心里嘀咕。父亲开口了,试探着问问什么时候能把钱还上,老薛头一眼横上半扫了父亲一眼,没钱。父亲还是准备试试,那付不清全款,那就给一半好了,全款2800多。母亲是个直肠子,同他周旋不得,你要是不给钱,我可就把这些装潢材料都拆了带走了。还没等老薛头说话,满脸皱纹的薛奶奶开口了,你搬走好了,我不反对。这样一副气势嚣张的嘴脸和当初恳恳切切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啊。母亲往上瞧,多漂亮啊,是我的还是他的啊。父亲开口事情别搞的这么僵嘛,你们又不是没钱给,儿子这两年不是听说还蛮能赚到钱的嘛,再说你先给一半,这钱欠的都两三年了,再不给就不像话了啊。老薛头说我没钱,这些装潢材料你爱拆不拆,反正我没钱给。母亲想吓唬他一下,你要是不给的话,我们就走法律了啊。薛奶奶说你走吧,我反正没钱。父亲站起身,摸了摸橱门柜,上灰了。老薛头头一甩,继续喝他的酒。父亲又敲了敲隔断,老薛头还是喝他的酒。四个人的气氛迷之尴尬。父亲弯腰检查了一下移门滑轨,还行。老薛头不知怎的突然站起来了,往父亲那儿走去。父亲一愣,这老头要干嘛,接下来父亲走哪老薛头就跟到哪儿。薛奶奶还泰然自若地坐在那儿吃她的红烧鱼呢。父母亲觉得这钱八成是要不回来了,临走的时候撂下一句话,过两天我找人来搬东西,对面是死一般的沉寂。回去的路上,父亲和母亲说,我就怕老薛头突然往我面前一倒,这下就难办了,钱要不回来还摊上别的事呢。母亲坦言这些人怎么这么不知趣啊。
今年年酒饭桌上,母亲谈及此事,在外做生意的舅舅不经意地说道上法庭不就好了,我好几个生意都是这样,不给钱是吧,上法庭吧,就算花点钱,也要把这个钱要回来。母亲苦笑,你都是几万几万的交易,我那个两三千一两千的也上个法庭啊,上个法庭的钱还得倒贴呢。舅舅纠正这不是钱不钱的事了,你得杀鸡儆猴啊,以后要是都这样,店没法开了。母亲说好,今年要是再不还钱,我就上法庭。
我默默听着,难呐。
当然也有爽快地一次性给清的,我敢说这些人都是无比美丽的人。
既然你知道没钱给,你就是不卖不就行了么?从前的我会这么问我的父母亲,可他们从来不会真正回答我,是一丝侥幸么,也许他会给呢?
为了钱还是要试试啊。毕竟在我们这儿赚钱更加不容易。
关于创业,我没有太多想法,也许你会说年轻人就该出去闯闯,换种生活的方式,而且代购淘宝什么的也不会存在什么金钱纠纷的,可我就是这么一个懦弱的人。我心甘情愿每天过无能的生活,不用说一句话就带一个亲一个拟声词。我厌恶一种每天醒来就是钱钱钱的生活,我更喜欢独自反省下午的时光。也许你会说,我过度丑化了代购的生活,这本来就是每一个行业该有的方式,这是他们该的,一切都是为了钱啊。时常会听到做代购的朋友抱怨,我又不是求他在我这儿买,非要抹个零头少个邮费,本来就是学生党赚的钱就少,一旦你说不,你就会发现你陪她聊了这么久的心思都白费了,就像是个陪聊的。科科。也有问是不是正品的,说了是正品也不信,收到货后又和我说不是正品要退货之类的巴拉巴拉的。科科。也有一些根本不是自己的错,却咬着牙把他担了下来,比如快递。科科。
也许是我自己没做过这行的原因,我总对这行有一种偏见,就像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一样。说我不思上进也好,说我资质平庸也好,也许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我爸说我不奢望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安安定,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