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了。
很多人都说,这是我们的青春。
我不否认,那些躲在被窝里看过的文字真的成为了当时以及现在都能津津乐道的谈资。
我也不得不承认,深刻来说, 比起青春,这更像是我们边缘结化中的信仰与忠贞。
它张扬过,糜烂过,欢喜过,也坚定过。
它像一株荆棘从荒芜人烟的沙漠倔强地顽强地生长。
无畏尘土,无畏风霜。
万人不解也要死命地存活下来。
收到舟舟要来武汉消息的那天,是冬天里一个较好的晴天,许久没联系的杨同学发来一张图,舟舟的签售会地点确定了。
武汉,是第二站。
幸好我在,刚好她来。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去见她,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以毒药自称,然而我没有见过她一次,一次也没有。
我买了她所有的书,从第一本深海里的星星到如今的万人如海一身藏。
我把她奉为我的女神,十分认真地向身边的朋友介绍关于她的一切。
我喜欢她,跟所有毒药一样,希望与她更接近。
可是作为一名毒药,我也得更清楚地知道,你喜欢的坚持的都是生命里闪着光的信仰,也只有那些优秀的向前的才会逐渐幻变成你所坚持喜欢的。
杨同学大早上就问我起床没,然而闹钟没响的我一直到八点才从睡梦中惊醒,顿时慌了,连妆都没化就直接冲出门了。
(重要提醒:有重要事情出门一定得化妆,不然一定会后悔!!!)
我是那种临时重度失眠症患者,就是第二天要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头天晚上一定会失眠,或者叫通宵。
所以,怕失眠,特意吃了安眠的药,效果还不错。
早上起来,嗯,果然睡过了。
到现场的时候,九点四十几分,书店门口已经堆满了人。
听说书店提前做活动,内场名额全都预定了,像我们这种小虾米只能在外场苦苦挣扎了,能挣扎也是幸福的!
杨同学比较早熟,喜欢舟舟十年了,这样算起来,小学时代就已经沉沦了。
她说,在那个冲动懵懂的年纪里,贴吧是最能证明自己作为毒药存在感的地方,没错,杨同学还去应聘了粉丝群的小吧主。
当然,毫无悬念地没有成功。
我不是一个能玩转社交软件的人,相反来说,还有些许排斥。
从来不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只能在冷漠的屏幕中生存,于小众来说,更希望地是实地相解。
有些奔赴是一场人生的确定之程,是对多年来他人不惑与不解的一种排异,是对深藏内心感动和信仰的再度坚持,是我,是你,是与同信之人的正面交互。
而独木舟葛婉仪,是我们陌生之间唯一的熟悉。
杨同学很是激动,我也是,我们还约好一定要霸气地让舟舟跟我们合照,我们等了很久,也组织了许多语言。
我问杨同学,见到舟舟,你想好要说点什么了吗?
杨同学不以为然地回答,人太多,肯定没时间。
她掏出了一封信,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其实当时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假粉,为什么我没有想到!
杨同学很真诚地说,这是我的秘密武器。
是的,秘密武器真的派上用场了。
到我们的时候,完全懵了,真的特别激动,之前组织好要讲的话突然一瞬间就说不出口了。
曾经那么相见的人,那么努力奔赴的青春,一下子真的就这么直直地出现在眼前。
杨同学把信给舟舟的时候,犹豫着要个特签,工作人员制止了,但,亲爱的舟舟还是贴心地帮她签了一个。
她的声音都在抖,我知道的,也明白。
虽然很羡慕,但是我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特签是奖励做了充足准备的杨同学,而我,什么都没有。
我说了声,舟舟,你好。
舟舟说,谢谢。
我不贪心,我很容易满足,这样就够了。
工作人员收了号码牌,我们出场坐在台阶上的时候,杨同学哭了,我并没有觉得她丢脸,反而很能理解这种没有缘由的流泪是怎么回事。
她的十年,独一无二。
我的七年,也一样。
我很兴奋,也太激动,但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想让所有的人都知晓舟舟,认识舟舟,能够发现世界上有这么一个敢爱敢恨特立独行的人。
我也很纠结,这么美好的舟舟怎么舍得与不懂她的人分享呢。
杨同学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她翻了翻好友列表,她说,这里好多后援会的人都好眼熟,加了好友好多年,却没有讲过一句话。
确定,没有联系的甲乙丙丁就只能是甲乙丙丁。
她拉着我去后援会那边,杨同学很羞怯,不知如何开口。
后援会成员问她是谁,她突然一句话也讲不出口,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太多年了,真的,太多年了。
绿姐是后援会很多年的忠实老人了,呃,这样说好像有点不尊重,但真的,十年前到现在,她还在,毒药们也还在。
后援会的各位都是从四面八方奔赴而来的,昨天是长沙场,他们跟工作人员一起赶过来了,为了这场见面会,为了许多人的梦想。
从长沙,从北京,从广西,从安徽,从内蒙古……
是老师,是学生,是朝九晚五的白领,是默默无闻的小职员,是每行每业的普通人。
绿姐给了杨同学一个的拥抱,像算是给了那些年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到杨同学的热忱,突然觉得觉得自己真的不算什么。
我不想辜负这次难得的相遇,杨同学也一样,于是在大家都陆续离场之后,我跟她趴在栏杆上傻看着现场零零落落的人在嬉笑。
我问杨同学,还有遗憾吗?
她说,没有,我知足了。
我也是。
撑到五点,工作人员说舟舟晚上要赶火车,我们本想再见她一面,又苦苦不能走后门,只能硬生生地回去。
到了外面的时候,天开始慢慢压黑了。
我跟杨同学说,我们坐公交吧。
于是,走了一段路去坐公交,转了几次车。
下班高峰期,人很多,但还有座位,我跟杨同学分开坐了。
掏出了耳机,手机也显示电量不足,网易里在放刘莱斯的浮生。
记得上次去见刘莱斯的时候,我激动得大喊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而这次,我是真的沉默地异常,我不知道说什么,一直讲的都是舟舟好漂亮。
坐下来安静了很久,鼻子有点酸,很想哭。
曾经那么可望不可即的人竟然近在咫尺,我以为有些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见到了,其实,也真的是我以为。
万人如海一身藏,万人女孩走四方。
我们不应该那么笃定的,变数总是存在的,也是猝不及防的。
在很多年后,可能已经不会再去看这些书,觉得过了年纪,过了一个懵懂幻想的时期,这些也不再适合我了。
适合是一回事,喜欢是另一回事。
我偏执得不像话,等全世界都不喜欢我喜欢的人了,我肯定也要继续喜欢下去。
做不了第一个喜欢你的,做不了那个最喜欢你的,也无论如何要做最后一个还喜欢你的。
没错,是最后一个。
还喜欢你的。
——一颗七年毒药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