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忧思百年传销过客,特作此拙文以警友人
根据真实故事和经历改编
我叫欧阳静,现在正趴在火车的桌子上看着窗外的一波又一波鲜活的绿色的浪潮。为什么同样是一棵树,在窗前便迅捷的只留下残影,而到了窗后却变慢了。大概也只有我这种女生会想这种无聊的问题吧……
今天早上的面试又被拒绝了。不过嘛,我已经习惯了。毕竟高中非常努力上了个不错的大学,却分到了一个并不喜欢的专业,糊糊涂涂过了四年,到现在却是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无业游民。但我这人很乐观的呦!面试刚刚结束我便乘火车去了南宁。小梦,我最好的朋友在那里,我们在网上相识已有三年之久,她在那边开造纸厂赚了不少钱,正好缺个副经理,而这刚好符合我的专业。那天晚上我把头埋在“老柯”(小狗玩偶抱枕)里笑到大半夜,父母都以为我着魔了呢。
但这只不过是噩梦的开始。
当我按照她给的地址找到一个偏僻的小楼,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晚了一步。两个晒得黝黑的强壮男人把我逼到一个角落里,他们胳膊、大腿上、胸口上都纹满了文身,我不得不交出包括换洗内衣在内的所有私人物品。很快,他们的手在我身上捏来捏去,讨厌的感觉让泪水在眼皮边缘翻滚,却只能闭上眼睛咬紧下嘴唇默默忍受着,
他们渐渐厌烦了,冷冷地说了句:“瓜三八!”便从后面把我眼睛蒙上。在漫长的推打中,我被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我每天被迫和一群陌生的形形色色的人,在一间昏暗的小屋子里接受所谓的“成功课程”。这就是人们口中的洗脑课程,讲课的消瘦的男人,总是像吃了摇头丸一天兴奋地讲个不停(或许真的吃了)。课程的内容都是些突然暴富,万人崇拜,成为人上人的方法。很多人前两天还有些许理智。到了第三天,已经疯狂到要毁灭日本,收购美国,成为世界中心了。已经有人开始自比中国比尔盖茨了。
因为面容和身材姣好,那个“男老师”总是对我图谋不轨。第一次我狠狠的甩给他一个耳光,他灰溜溜的走了。不一会,在门外监视我们的壮汉猥琐笑着脸,把我一把抱起来,任凭我如何尖叫挣扎,大学毕业女生的力气始终不及男人。我被带到一个露天的浴缸旁边,撕去外衣露出雪白的肌肤,飘逸的长发被胡乱的攥成一把。在我眼前的浴缸是一个装满水,表面已沾满深黄色斑块的浴缸。不知多少次,头被按进水缸,水中我喘不过气的感觉,像是这辈子最痛苦的感觉了,感觉就像被死者之手一次次的拉入嚎哭的深渊……等我醒来,自己被扔在熟悉的桌子上,即便我还有些意识,也顾不得衣冠不整的样子,装作热情澎湃的听着打心底厌恶的男人的胡言乱语。没有人敢回头看我一眼,这有点像秦朝时候的连坐,一人有错其身边的人都会受牵连,没人希望被株连九族,就对共苦的人趋之若鹜。这里残忍的制度鞭挞着他们的良心,让其变得盲目和麻木,这不正是欺骗我们、逼迫我们、折磨我们的boss想要的么?
时间晃晃,一年过去了。经过上次那件事,我彻底认清了自己身处在怎样的龙潭虎穴,我学会了抽烟,学会把自己打扮的风骚去利用别人,学会了装作满腔热血的样子去给别的人洗脑。通过种种光彩的和不光彩的手段,我的下线逐渐增多扩大。boss非常看重我,他是个高大的胖子,平时装斯文带个眼镜,衣服总是买很贵的但从不打理,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作恶的臭味。好色的他经常会主动靠上来,我也就利用这个机会步步高升,借此寻找逃跑的机会。幸好他智商不高,每当他打算把我抱上床,我就跟他说我得了艾滋或是淋病什么的,深度接触会传染的,于是他便会一口痰呸在干净的地板上,表情狰狞的摔门而出,这件事就作罢了。
这一天早晨,我依旧打扮妖艳的走到破讲台前,这一次我把手机还给被洗脑的“学生”,让他们联系联系亲朋好友。虽然他们都做着发财的美梦,忠诚度毋庸置疑,但总会有几个像我这样的“漏网之鱼”。这次一个年纪小一点的男孩,和他的两个左邻右舍被拉出去打了个半死,从此以后就没见过他们。这并不是我发明的,boss也曾经让我给家里打过电话,我选择给一个大学时最好的朋友打了电话。在我毕业找工作那年,她就跟大学的男友结婚,过着让人羡慕的安稳祥和的生活。虽然我用只言片语暗示我被拉入了传销,那种没有自由,对自己组织一无所知的那种,让他打钱过来。但事实并不如愿,纪律严密的组织给的地址是另一个地方,银行卡也经过别的手段得到,是个完全不知情的人的,最终便不了了之。
不出所料,有的人大声呼救,被立即挂断电话打得半死。更多人被彻底洗脑,有的人骗来了妈妈,兄弟,甚至是刚刚踏入社会的妹妹……但这对于他们,也许不是骗吧,是分享,把自己精神上的毒品分给最亲的人,然后一起成为瘾君子。这样家破人亡,六亲不认的结局比比皆是,无论用多么美好的正义的语言来描绘。终究只是虚伪的梦想,自欺欺人的手段。
boss很满意这次考核,本来就把我当成半个自己人了,他油光满面的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小静静,你干的非常好,我已经向上级举荐你了,很快你就会成为另一个窝点的boss,到时候可别忘了哥哥的提拔。”“那是当然,哥哥对静静最好了!”就这样,我在别人心目中就是那个助纣为虐的妲己。
有一天,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小女孩出现在我的卧室门口,躲在门后迟迟不敢进来,于是我把她叫到自己的卧室里。
她在我床边只是站着,长长的黑发已经留到腰,抿着小嘴唇,用黑宝石般的两个大眼睛盯着我,洗过多次但仍旧干净的白连衣裙下的皮肤每寸都宛如牛奶般细腻。不要说生在富有的家庭,就算是个普通的家庭也一定是大家心目中的小公主。一个别致的细细花瓣红色小花别再在一侧,让她显得更独特的美丽。
“告诉姐姐,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她并不张嘴,只是微微向前蹭了蹭。
“小姑娘?”
她低下小小的脑袋。
“小姑娘……”
突然!她一下跳到我怀里,把整个脸埋到我胸口里。我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她午夜般的黑色长发,感受着纤细娇小身躯的体温。伸手想去抚摸,即便再温柔的触碰都会担心使他疼痛,感觉身体被定格在这个时间。
良久,她抬起头,用纯洁的明眸望着我,“姐姐……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可是,请带我离开这里。”
我顿时脑子一片空白,惊讶和疑问在我脑袋里撞来撞去。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曾经的“同学”的女儿(就是那个可憎的瘦男人的“得意弟子”),被洗脑的他不顾一切,用尽卑鄙手段,坑蒙拐骗把妻子和14岁的女儿—凉月。带到了这里。不过,可悲的是,后来他因为得罪了boss而被带出了这里,后来boss在只言片语中提到过,已经没有活着的希望了。他的妻子因为长相还不错,被洗脑后送给了另一个组织的boss。那个boss是出了名的虐待狂,据说已经有很多女人在他的虐待下承受不住,不是自杀就是被活活打死。要不是我连着陪了boss喝酒抽烟暧昧了两天,去的可能就是我了。
小凉月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父母了,据她所说,父亲疯了,母亲也不见了。她想回到爷爷奶奶的小平房里继续学做饭,她会做蛋包饭,紫菜汤,还有还有……
我沉默了,也恐惧了。她的出现彻底打翻了我逃跑的计划。要是为保护她我可能每一步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被发现不单单是我被撤职,我们俩将永无出头之日,甚至会更坏。
在她第二次找来我卧室时,,我板着脸对她说:“不要再来找我了,你之前说的关于逃跑的话,我可以全当是小孩的玩笑。如果你以后在说这种话,我就举报你,后果自负吧。”她愣了愣,缓缓走了出去,说完“谢谢”就合上了门。在她关上门的一刹那,我向丢了魂一样瘫倒在椅子上,丧失了所有意识,感觉到自己多么的无力、脆弱、自私。
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她本不属于我的忽悠圈内,恐怕与我见一面也付出了许多许多。每每想到这些,我脸上虚伪的笑容也会逐渐暗淡,迷失在这没有尽头的深渊中……日复一日的激情且空洞的授课,辗转与各个boss之间,有时就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本该如此。曾经极度厌恶的,逐渐成为爱好;曾经坚守的,如今被扭曲成了什么?直到那个让我铭记终生的夜晚来临……
连日的大雨冲刷着整个南宁,但周围的树木掩盖着这片古老土地上的种种腐朽,丑陋。这里最美丽独特的鸟儿唯独不愿在这里驻足,唯有乌鸦和不知名的灰暗小鸟会在头顶盘旋,面无表情冷眼地俯视可怜的人们。早晨还是滂沱大雨,中午就只剩些云朵,傍晚时分却已万里无云,也难怪他们都出来了。午时已致则皓月当空,银屑从万里星空洒下,是神赐予的宝藏。这世间的人们啊,都早已混混欲睡,神游在遥远时空里,在另一个自己幻想中遥不可及却近在咫尺的乌托邦,。极少数挣扎着的、痛苦着的、向世界的不公发起挑战着的夜猫子才有机会感受到这来自星辰大海的、独一无二的、美轮美奂的天启。
微凉的晚风透过单薄的衬衣,划在我每一寸肌肤上,留下淡淡红晕便逃得无影无踪。也让我的睡意减少几分。不知不觉,我已和那两个强壮的门卫微笑着打过招呼,走到这监狱的大铁门就该回去了。 闻一多先生说过,关闭的门和敞开狗洞。但他一定没想到,如今这个文明的时代,还会有开着的门和狗洞,人却只能困在其中吧。
下意识地来到了一座豪华的大房子,房主人力求将古典欧洲,日式和风,中国小楼结合在一起,却造出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东西。中国的外国的、现代的古典的、昂贵的廉价的,所有东西胡乱的摆放着,但凡懂一点艺术的都会对他嗤之以鼻。没错,这就是boss花重金建造的房子。
从月光中现身的,莫不是丢失丝带,无法回归天庭的仙女么?这一次我又见到的小凉月,这一次,她清瘦的躯体显得更加娇小,雪白如玉的肌肤像是和月光浑然一体,她的黑发长发依旧比夜空更加温柔。不知为何,她那纯白的连衣裙没有了,仅仅有一块小小的破旧的毛毯尽力去为她保暖,除此之外是一丝不挂了。一动不动的只是蜷缩在房间外的角落里,看不见曾经天使般的眼睛。
我把她抱在怀里,水一样的轻柔,玻璃一样的易碎。那一刻,我彻底愤怒了,愤怒到已经控制不知泪水如潮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冲走了脸上的浓妆艳抹,冲洗了心中的污垢。这是一幅怎样的景象啊!凉月的身体像一张纯洁无暇的白纸,被粗鲁的人肆意泼洒红紫色的颜料,然后若无其事地揉成一团随手丢弃。
从大腿流下的鲜红润湿了我的手臂,她的雪白却被抓的血痕斑斑的的大腿还在微微颤抖,比幼猫还娇嫩的小脚已经冻得发红。柔弱的躯体艰难的起伏着,为维持这个生命的延续。纤细的手臂已完全没了感觉,肆意被寒风中的妖精们拖来拖去,不知为何却有一只手紧紧地握着不肯放松。当我掀开被黑发掩盖的脸颊,天使一样的面孔并没有一丝痛苦,反倒是安详的睡着,精致的小脸楚楚动人。是不是她还不知何为痛苦?亦或者她本身就是折翼的天使,降落在这混沌的人世间,无条件地原谅着人类犯下的种种滔天罪恶。
望眼欲穿,Boss的门紧锁着,窗帘封住紧闭的门窗,整个屋子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巨大的呼噜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是吞噬一切的饕餮的声音,还掺杂着贪婪的喃喃笑语。这个已不惑之年的男人对还仅仅是豆蔻年华的女孩都做了些什么?!泪水掉在小天使的胸前,她没有醒来,奇迹也没有出现。她经历的太多太多了,该休息了。我稍稍用力抱紧她,逐渐离这让人恶心到吐得地方。
我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温暖的床让她冰冷的四肢缓缓的舒展。奇迹的一瞬间出现了,她身上的血印渐渐舒展,宛如绝世花朵的慢慢开放,像是红色的雏菊……不!那是彼岸花!据说,白色彼岸花开放在天堂,而红色彼岸花则开放在地狱,是恶魔中仅存的一丝温柔。伴随着她呼吸的稳定,我不禁看傻了,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美丽的如此惊心动魄,又如此惹人怜爱。我这一趟,大概是从鬼门关前把她摘回来了吧,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但现在我能为她做的,只有简单地处理伤口和轻轻地盖上被子。这时,我注意到,她那只紧紧握着的手里,是她一直戴在头上的红色发饰。
第二天清晨,在我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到有人在抚摸我的头顶,如此的无力却又蕴含着无限的温柔和童真。眼皮慢慢展开,眼前是小凉月赤裸的上半身,她正在为趴在床边睡了一宿的我梳理头发,欣然接受她的帮助。接近尾声,她把攥了一夜的红色发饰别在我头上,两只手握着我的左手:“这是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我几番推辞,但她执意要别在我头上。经过我小心的照料,凉月恢复的很快,整个上午都在久违的欢笑声中度过。午饭过后,她趁我不注意悄悄的跑掉了。凉月走后我常常感觉到落寞,但只要想想还有她在,就会鼓起勇气继续自己深恶痛疾的工作。
终于,boss已经完全信任我,在几次偷偷的测试中,我的表现令他十分满意。他的上司也决定让我成为一个小据点的boss。在这之前,boss会带我去一趟县城,和那里的传销人员交流一番,我正是要把握这个机会做一锤子买卖,得之则生,孚的则死。临走前,凉月偷偷地绕过警卫,来到我的房间,我以为她会哭着让我带她走,但这个小傻瓜只是想来见我一面。
“凉月也想像姐姐一样,可以走出这个地方……”她冲着我甜甜的笑着,在我印象里,她很少微笑,但莞尔一笑的她无疑是最美丽的,比任何人的微笑更能治愈心灵。而面对着这份无邪的笑容部分,我的心中早已愧疚不已,要不是boss突然大声地催促着,我可能就会对她说出一切。纵使我深知boss就在附近。纵使我深知带个女孩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纵使是我这几年付出的全部心血化为泡影,但终究我没能说出口。
中午,我们到达了人群熙熙攘攘的县城。Boss和一个壮实的男人把我夹在中间让我无法逃脱。这一路上,我故意装出乖巧的样子博得两人的欢心,还不时送水递烟。终于,他们开始对我放松警惕,在脱离人群走上小道后,我喂给boss的几瓶水发挥了作用,他急着去树后面解决,流下壮汉看着我。
壮汉看我一路表现不错,便开始一边监视我一边玩手机,我就看准时机,偷偷抓了一把土。
“你看,我脚下那个是不是100块?”
把一把土甩到他脸上,我就不顾一切的像人堆跑去,顾不得方向,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背后不时传来种种叫骂声,我便低下头缩着深知,甚至连大一点的洞都钻进去。不知多久,我就是玩命的跑,渐渐地体力不支,但叫骂声早已不知去向何处了。我喘了口气,就立刻警惕起来,躲在门后面确认没有敌人在继续行进。夕阳渐渐染红了天空,从偏远的小路走出县城时我已经筋疲力尽,眼前崎岖的小路蜿蜒的通向远方。
咔哧咔哧的拖拉机声离我越来越近。摸了摸头上小凉月给的护身符,深呼一口气,竟然疯也似的笑了,张开其双臂站在路中央笑了起来。司机肯定没见过我这样浑身脏兮兮还抽风的女人吧。
“你不要命了?!”
我直接跪在他面前:“带我一程,有多远走多远!”
后来跟随大叔回家才知道,他和她妻子经营着一家不大饭馆。好客的他们听说了我的遭遇,急着要给我钱坐火车回家,但被我拒绝了。
我执意要在这里打一个月工,攒够钱再走,几年的非人待遇都熬过来了,不能前功尽弃。于是,我把长发剪成毛寸,胸部用布袋裹住,衣着也与普通的男性无异;曾经诱惑那些boss买来的昂贵化妆品全部被我砸烂埋了,如今我脸上的是炉灶里天然的锅炉灰;为了防止被找到还特意在平常的时候换语气和声调说话,虽然有些古怪但没人能认得出我来了。每天在后面洗碗洗菜收拾厨房和家里的卫生,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这一切都妥当后,我每天去当地的地铁站观望,开始几天确实有相同的人在站台旁蹲点,待确认再也没人来后,就可以放心走了。这期间只有一次有人来店里询问过原本的我,也被老板娘糊弄过去了。一月期满,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等我买了车票进了站台,已经觉得高枕无忧了。熟悉的沉重脚步声立即勾起了我的警惕心,不好!据我不远处的,便是曾经的boss,他龌龊的样子我是不会忘记的。现在跑肯定太迟了,“那个臭娘们还没找到?!妈妈的。让我抓到非宰了她不可!”boss和几个人高声地骂着我,忍受着他们的谩骂,终于列车进了站。我摸了摸口袋中的发饰,装作农民上了列车。Boss就站在我身旁,一脸嫌弃的骂我:“哪来的臭农民,大爷的衣服都给你熏臭了!低头干嘛说你呢!”难道这一切都要前功尽弃了么?在这绝境中,我突然有了灵感,我并没有继续低着头或是赶紧跑,反而冲boss眯着眼,嘴角上扬的夸张却不露出牙齿的冲他摆出笑脸,蓬头垢面的我完全就是一个傻子。果然,他连多看我一眼都不乐意,就扭过头去和同伙继续谈抓我的计划,却不知我就在旁边。才几站就下了车。
几经周转,我回到了北京,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算了算日期,我整整去了6年,从一个20多岁的女孩变为近30岁的妇女了,而经过这6年的磨炼,我更是长出零零散散的银发,说是40岁的中年妇女都不足为过。不过,能回来已经算是奇迹了吧。我站在家门前,用地摊上买来的镜子照照自己,不禁笑了。曾经那个懵懂无知的宅女,如今已经是皮肤黝黑,头发杂乱,衣着破烂的流浪汉。掏出凉月的发饰看了又看又放兜里。“爸,妈,闺女回来了!”
如今,小凉月的发饰依旧摆在我的书桌前,恍如隔世烂柯人般的我,对她的回忆仍旧历历在目。有时会半夜醒来,不知不觉走到邻家的庭院,久久凝视着墙角。从那里出来的我,反而并不希望她能长寿百岁,反而觉得她能有朝一日脱离那片痛苦之地才最好。哪怕踏上黄泉之路,有父母爱护的凉月也是幸福的吧……但我永远不会忘记小凉月,那朵绽放片刻的彼岸花。
所以,我将这段经历与最珍贵的发饰一并交给作者,笔法拙劣至极也普通至极的一个人。当然,为的也并非功名利,而是把传销真实的恐怖告诉我亲爱的朋友们,正如题记所言“忧思百年传销过客,特作此拙文以警友人”。愿为身边充满销售的诸位指明一条身心不会受到蒙蔽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