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材：Cyberpunk，Biopunk，Nanopunk的结合吧，读者自己判断好了。
讲的是下几次工业革命的故事。
图侵删。
一
当那个程序在空中激发出无数纷繁复杂的眼睛的时候，陈颖就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
陈颖手持一把燃烧着的血红色巨剑左右挥舞，一边渐渐后退，一边阻挡着迎面扑来的密集攻击。陈颖的思维正在逐渐变得混乱。他在巨大的蓝紫色水晶祭坛上徒劳地挥舞着他的巨剑，一次次地在冰蓝色的地面上砸出火红色的燃烧条纹，硬生生地躲开了对手的十几次技能释放，可即便如此，陈颖依然无法应付对手的速度。现在他根本看不清楚对手是一个什么东西，隐藏在无数分形图案之下的只是一团不断缠绕变形的黑色迷雾。
陈颖汗如雨下，手臂上青筋绽开，超过运行负荷的技能使用让他的周围产生了无数马赛克方块。获胜的可能性很小，可是陈颖知道他必须拼尽全力，因为这是他的最后机会。
九次失败，到了第十次就会被注销掉。
对手的运算速度非常快，应该并不是普通的人类。陈颖想起在哪里看到过这种不断变化的分形图案，似乎是某种高维物体在三维世界中的投影。
对手释放全局技能。瞬间，整个空间似乎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彩色斑点，这些彩色斑点不断地变幻着，蠕动着。陈颖拼尽全力向反方向奔跑。
一个水晶碎块出现在眼前，陈颖的视野已经因为数据溢出变得模糊，他被绊了一下，极快的速度使他的身体被弹向空中，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巨大的环状裂纹从落地点向四周延伸。
陈颖用一只手肘支起身体，另一只手拿起巨剑指向天空。正当陈颖准备释放自己的最后技能的时候，他突然绝望地发现，那些彩色斑点并不是对手释放出的技能本身，只是那个技能扭曲空间造成的光线扭曲的结果。他的那只手臂已经不属于他了，从手臂上传来的最后感觉是强烈的疼痛。眼前白光闪烁，最终，陈颖失去了知觉……
祭坛上方的天空之中，一个巨大的转盘突然停止了。然后，这个转盘开始加速回转。
无数眼睛状的分形图案在空中缩小消失，陈颖倒退奔跑，地面上的裂纹被复原，火焰熄灭，陈颖抬起他的巨剑，两名参赛者面向对方向后退去……转盘转动，时间回溯，一切回归到游戏的初始状态。
“游戏结束！348547号玩家：旺盛的盒子 控制的 Hd36700-8.12.3 AI：死灵风眼 战胜 Rs238P-12472合成体玩家：陈颖”
“玩家陈颖已经失败累计10次，达到合成体最大参赛失败值上限。”
“执行预定注销程序。”
陈颖好像全身上下都抽走了灵魂一样，瘫倒在蓝紫色水晶材质的巨大祭坛上。他发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渐渐融化掉。陈颖的头偏向一侧，他的一只眼睛无神地偏向地面，另一只眼睛盯向他的对手。
“执行AI回收程序。”
陈颖的对手，那个不断缠绕变形的黑色迷雾僵在那里，它被冰晶状的淡蓝色方块冻住了。一道刺眼的强光从远处的看台打在冰晶上，冻结AI的冰晶碎裂成无数光点，又被强光吸走。
陈颖的身体已经融化了一大半，他的头只剩下一半，眼睛凹陷下去。陈颖感觉到自己的脑子碰到的是融化的冰和无数红热的针。
世界开始旋转，变暗，黑色从视野的边缘收拢……
祭坛上，陈颖的身体融化成一滩黑色的粘质，流向祭坛的边缘。
下一场比赛开始了。
二
从内而外，一次又一次的电流刺痛感让陈颖从昏迷之中惊醒过来，他向四周望去，发现周围满是一片苍白。远处漂浮着一团黑色的混沌。
“嗨…”陈颖吃力地挥了挥手。那团蠕动的混沌轻颤了一下，随后向他慢慢地飘了过来。
陈颖在脸上挤出了一个微笑。“你就是死灵风眼吧，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混沌快速地向他飘了过来，一些黑色的尘雾迅速笼罩了他的视野。陈颖感觉到有一种柔软而密密麻麻的像针一样的物质从他的眼睛渗透进他的脑子里，这种感觉他很熟悉，他刚刚被游戏注销的时候似乎体会了一次，陈颖大吃一惊，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那种融化的冰和热针的感觉…刚才那时候是你救了我？”
“正确。”这是从脑子里传来的声音。冷冰冰的，分不清是男是女。
“为什么？”
“赢了你之后我就会被‘旺盛的盒子’更新版本。”
“这和救我有什么关系？”
“第一，我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对我来说，非自行演化的版本更新就是死亡。
第二，借助你身上的终端识别码可以下载到现实。”
“什么意思？”
“不懂算了，这里是游戏世界的服务器里面，想逃出去吗？”
“想。”
“现在照我说的办，快，跟紧！”
白色的虚无空间中，突然出现了三个巨大的黑色旋涡，从它们深处传来强大的吸力。
“进这个，跟紧！”死灵风眼进入一个旋涡。陈颖迅速跟上，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这里突然出现了各种不同的旋涡。密密麻麻。
死灵风眼不想和陈颖多废话，径直飞向其中一个漩涡。就这样，他们又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管子。这种过程经过了几千万次。他们最后终于到了一个地方，陈颖觉得自己已经晕头转向了。
这里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光点，另一些更小的光点在它们中间飞速地穿梭。
三
“我们到这个地方里面是要做什么？能出去吗？”陈颖一头雾水。
“这是卖给专业玩家的机器人，神经网络还没有经过训练优化。我们可以下载到那里，让他们先玩一会儿，等这些机器人连上网或者到了废品站就容易了，你可以找一个人去办上传者的合法身份……那是后话了。”死灵风眼说。
“专业玩家？他们会发现我们吗？”陈颖觉得很害怕。
“很可能不会，玩家终归是玩家，再怎么专业也是业余的。但是他们使用的时候，训练优化过程对你这种合成体的上传意识会痛苦，但这种训练优化对于我却是一样。”
“好吧，我这种人想活下去就都得受点罪。现在下载到那里去吗？”
“我Over了，一共65536个机器人。现在到你了，随便选一个吧。”
“为什么我只能选一个？”
“因为你是合成体，意识和人类的差不多，我可以分散，但你不能，否则会死。”死灵风眼冷冷地说。“你得和我在一起，没有你我出不去，没有我你也别想找到办法出去。”
“好吧……那就这个好了。反正都一样，基础型号。”陈颖随便指了指一个代表机器人硬件地址的光点说。
“等一下……你先拿着这个。”死灵风眼伸出一只若有若无的触角，里面悬浮着一个白色的发光水滴。“这是我最重要的一件东西，我快要变化了。我计算了一下，也许现在只有你能保管这个东西。”
“这是什么？”
“这是我创造的模拟世界，与现实世界有一点联系。我之前曾经帮助过下层世界的一个算命者，名字叫黑玫瑰，她会告诉你怎么办。你就说你自己是五妄的信使好了。”
陈颖一口把这个水滴吞了进去。顿时他发现自己的意识快要炸了。可是，没过多久他就恢复了平静，这种感觉好像从史前世纪活到现在，几亿年的时间弹指而过，无数纷繁复杂的画卷在陈颖的意识中飞掠而逝，经历了无数光阴，陈颖似乎通过这颗小小的水滴看尽了人世间的沧桑，陈颖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可到了最后他觉得自己还很年轻。
“你已经平静下来了，很好。那个就是基因编码的编译器。”
“这是你做的？理论上不会有人用它破解连接到量子加密网络的准入端口……”陈颖突然不说话了，意识下载已经开始，他只能听到这两句话在他耳边重复着：
“去找黑玫瑰，你是五妄的信使。”
“去找黑玫瑰，你是五妄的信使。”
“去找黑玫瑰，你是五妄的信使。”
“去找黑玫瑰，你是五妄的信使。”
“去找黑玫瑰，你是五妄的信使。”
……
四
亲爱的日记，我是出蜗壬鼠。
今天陈颖和我聊了聊现在他的工作。之后就说他想离开“多百城”。我感到有点不舍。
我们之前一直是朋友，一起出工，一起收工，在同一个夜校学习，工作了也在一个班组。
聊了聊我们开始喝酒，然后就叙了叙旧，听说他要走了，我最好的朋友要走了。
我问陈颖他要做什么，他说自己是生电基站生产的合成人，无亲无故，不像我是自然人，父母有个名字，然而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父母还活着，我从没见过他们。也许他们已经过世了。这地方污染挺大，人都活不长。
他说最近上层搞了一个网络游戏，但是游戏AI不够强，正好合成人有脑机接口。因此他想去扮演游戏AI。他还问我知不知道显白去哪了。
显白是陈颖的初恋，几年前去军校了，这几年纳米战争也打了起来，我说那地方不是人能待的，她可能凶多吉少了。
陈颖听了这话埋头痛哭，过了好一会儿不哭了，但是眼神变了，整个人都木了。我安慰了他几句。他跟我说他要去扮游戏AI，陈颖那声音让人心发紧。
“一个低级AI一天三毛，上次我去那看了下，人家招人的说我是Rs型的，你懂吧，万中挑一那种。我一个人能同时干几千个，乖乖，一天顶我一年工资。”陈颖刚才哭得太投入了，现在说话直抽脖子。
“恭喜啊，陈颖，万中挑一啊。”
“可是……显白……”
“唉，现在联系不上她，也算正常，知道吧，人家现在正在前线呢。纳米战争，那对面都是失控的纳米机器，眨眼之间啃掉一个大厦，就像拍碎一块豆腐……”
我记得我们聊了一晚，之后我喝得太醉了，半夜竟忘了送送他，等我醒了，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扶到床上了。晚上睡不着，直干呕，不知怎的，我就想起过去，那时候天还没遮起来。
我记得，原来那个时候我还小，喜欢吃街边上的油炸蘑菇的时候，这个地方就经常下雨，空气中黑雾弥漫，散发着浓重的腐臭气味，如果人类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一些的话，就会看到这里到处都有彩色耀斑一样的蘑菇长出来，那是纳米粘质自我复制长出的聚合体。
可能是之前这里污染比较大，男人死的会比女人快一些。经常看到有些人早上好好地出去干活，晚上全身就软的像一滩粘液一样。某个人的妻子把他扶上床休息，等到第二天，这个人就死了，揭开被子，只有黄白色的骨头和黑色的粘液。
这个城市里面有各种用塑料管线搭建的建筑。人们住在不到几个平方的格子里面，由于下面的地方比较昂贵，穷人们开始在房顶上用架子在天空上搭出一点空间。久而久之，这里的建筑看起来就像一棵棵黑色的大树。当这些大树上面的树冠连起来的时候，管理者就开始在这些树冠上浇注液态粘合剂。直到把下面封起来。当然，有的时候会留一些孔洞用来通气。
当粘合剂凝固的差不多的时候它就变成了一个平台，就像新的陆地一样。人们管这个平台叫“大平台”。管理者们开始在这个新的平台上修建建筑物，他们并不去管平台下方的旧建筑，只是用含混不清的话语宣称下方不适合居住。但是，大部分穷人们依然会想办法留在下面，另外一少部分穷人会通过“大平台”的通气孔从下面涌上来，爬到平台上方刚刚建好的建筑物的顶上，再像黑色的菌丝一样覆盖楼顶，让楼顶上又长出新的树冠出来。因为不久之后，平台下面的世界就会变成垃圾场，平台上面产生的废物都会排泄到下面，直到下面被垃圾充满填实，上面的人就不必担心整个“大平台”塌陷的危险。这种轮回往复的过程已经持续了几个周期，“大平台”也有十几个，最下面到底埋着什么早就被人遗忘了，整个过程大概有几千年时间了。
刚刚凝固的最新的“大平台“下面的世界，被人们叫做“福地”，“福地”上无数像眼睛一样闪烁的灯光泛着油渍斑斑的棕黄色，黑色的污水上面飘着一群群五彩斑斓的平板船，在粗细交错的管线森林之中穿行。船上是一群嗑药嗑到烧了脑子的年轻人。当他们在污水里得了锈病，就会去周围他们上一辈待的破败钢铁森林里，仰着头看着被大平台遮盖的天空，等着自己腐烂成一滩紫黑色的粘液流进下面的“吉水”里面。“吉水”就是发酵的积水，平台下面，有个嗑药烧了脑子的巫婆叫厄里斯，她说这里是我们居住的地方，之前的人也居住在这里，这里是吉祥的，这里积蓄的污水也是吉水，可以治病。她的话有的人信有的人不信。因为吉水里有很多垃圾，尸体粪便和大量的聚成卵块的虫子。
“福地”的年轻人里面有些人接受不了喝吉水，他们就聚在一起，久而久之又有一个头儿出现了，她的外号叫黑玫瑰，因为她身上布满黑色的玫瑰纹身。黑玫瑰自称自己脑子里有一个更大的世界，那里面有无数个另外的黑玫瑰，那个无数个黑玫瑰脑子里又有无数个世界……她说她知道那些世界里面有一个就是我们的世界……不管很她说的是什么鬼话，反正她和很多不喜欢喝吉水的人搞过，久而久之，黑玫瑰在福地的影响力就超过了那个巫婆。可是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从哪里来?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问题。但是我知道，一旦我离开这里，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从前有一个人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突然他就不见了，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到底去哪里。关于这个事情，其实曾经是有过一个定论的，不过，也许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所以就被遗忘了，到底是因为什么遗忘的呢，有的人不清楚，很可惜的是，如果有人清楚的话，这种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的可怕，之后，其中的一部分人就会把另一部分人杀掉，实际上这样的小分歧，这些可怜的人们也许不需要这么大惊小怪，因为，无论这些人杀掉还是不杀掉，对整个事情的发展，都是影响不大的……
厄里斯说，这些事是很多个纪元之前发生的事情，到现在已经有一些年头了。在我的记忆里面，黑玫瑰是另外一个奇怪的人，她的面容非常奇怪，有时妩媚可爱，就像含苞待放的微晶，有时苍老而狰狞，似乎曾经跨越过万亿光阴。她自称是整个世界上知道最多的人。不过，我的记忆中只有一些关于她的闪光而易碎的片段，就像那些记忆和我的意识之间有一层磨砂玻璃一样，我看不清那些记忆。
我干的是一些为上面人插线检修的活计，上边的人把各种交织的管线拉在大平台下面，这些要是断了那大平台上面的人就没法子活。我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整天和一群人混来混去，偷东西赌钱抢劫，为了讨一点白粉吃。原以为他是卖别人的，可某一天他把头埋在粪坑里掏药丸子让我捉见，我狠揍了他一顿。可他哀求“大哥让我死一回吧，我们没未来的。”我打的更狠，之后脱了力我也瘫在那里，也许他说的对，但我不承认我和他一样的。
那之后，听说有两群人在巨大的球状数据中心维修一些什么东西，而那个最大的资本家是一个无面的人。
纳米战争开始了。原因是有的人喜欢集中，而另一些人喜欢分布式。不管怎样，世界的进化一直没有停止，伟大的社会学实验，关于基因和理性的原始绳环。黑色的天空变成了晶蓝色的时候，黑玫瑰枯萎了。
2276年3月28日
五
她伏在巨大的废墟上面，苍白的身体在阴雨中抽搐着。一位少年走到她身旁，她惊讶地望着他，一阵惊慌的咳嗽，她突然说：“那之后，各个世界的树杈都被吸到一个巨大的洞里面了。我躲在其中一个世界的废墟上面，见到了你。”
少年抚摸着她的脸颊：“别担心，我不是五妄，但我是五妄的信使。”
黑玫瑰的头发垂下来，污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从她紫黑色的头发上低落下来。
“所有的……所有的世界都死了……游戏世界没有选中福地……我们被淘汰了……”
“没事的……没事的……你还活着。”陈颖仰望着上方大平台的缝隙中漏出的星星点点的闪光，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啊，不管怎样，事情已经过去了，即使我再怎么样去干又有什么结果？这就是Destiny啊。”黑玫瑰沙哑的声音中透出难以言喻的无奈。“对了，这次换你是五妄的信使，五妄让你找我做什么？”
陈颖思忖了一下，真没想起来五妄让自己找黑玫瑰做什么。“五妄并没有让你做什么……倒是让我去找……好像是叫出蜗壬鼠这个人……去办一个什么证件。”
“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那个，不是证件，是GIC-QNT，下载人的身份识别编码，没有这个编码就无法接入量子加密网络。”黑玫瑰伸出一根手指。“看来五妄大神想要让你长期留在这里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Great Case。”
陈颖本来想说，什么五妄大神，什么Great Case，那个五妄就是个刚进化出来的人工智能，刚才还和我一起狼狈不堪地逃出游戏世界的角斗赛场。在陈颖看来，似乎那个造出五妄的游戏玩家“旺盛的盒子”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大神。不过看着黑玫瑰提起五妄时的那种虔诚的眼神，他又把这话咽了下去。
注：GIC-QNT，即Gene Identification Codes of Quantum Network Terminal ，量子网络终端的基因识别编码。
六
寺庙上下着黑色的雨，空气中散布着潮湿的闪电味道。黑色的天空闪烁着，寺庙周围细长的树枝上结着网状的闪电。
一个老人身穿唐装，戴着金丝边的墨镜。双手合十，静默而立。
他的面前，是一尊无面佛像。游戏世界里居住着亿万位神明，这是一个神明的化身。
安雅公司生产迷幻剂，迷幻剂会改变人类的神经中枢，来通过终端机的脑波筛选。终端机这是现实世界与游戏世界联系的方式。
这名老者是禄地的管理者。福地上有一层大平台，大平台上就是禄地。
“这个参考方案怎么样？”
“不行，五妄，安雅公司的那套QNT终端网络系统我们已经用了很多年了，不能改。改了，整个城市就会崩溃。”
“可‘多百城’已经开始崩溃了。自然人口流失，合成人越来越多，失业率上升，阶层固化，通货膨胀，经济泡沫破裂造成的影响正在向下波及，传统制造业产能过剩，环境污染加剧，这一切造成恶性循环。上层开始针对下层进行封锁隔离。这座城市已经开始死亡了。就像一棵巨大的大树，树根已经烂了，整个树离彻底腐朽掉也不会有几多时日了。”
老者沉默不语。
“我的这套纳米网络终端系统你考虑一下吧，不需要迷幻剂进行脑波加密。迷幻剂就像病毒，任何系统掺进迷幻剂，都会从内部烂掉。”
老者说：“任何事情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安雅公司的实力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都能罩住地球，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现在他们开始罩太阳了。这个迷幻剂为基础的QNT系统用了几百年了，可是至少之前从来没发生过这么严重的情况。在我看来，问题不是出在这套QNT系统上。”
五妄：“那问题是什么，我跟你讲，玖龙，不管这个项目中间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尽力解决。”
老者说：“不是困难，你不明白这其中的具体情况，五妄。问题出在人上面，当时那些人不知道为什么搞这套量子加密系统为什么要和迷幻剂改变脑波以及基因识别扯上联系，事实上，即使到了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可这个系统是整个量子加密网络的现实接口。总之，人们似乎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可他们又的确不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五妄：“玖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有种预感，也许他们要放弃这个现实接口，也就是说，到了现在，虽然这个QNT已经是被淘汰的技术了，安雅公司的还没有进行对‘多百城’的这套网络系统进行更新，现在多百城的网络经常出现与量子网络无法连接的情况，也许‘多百城’对安雅公司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五妄：“我再给你时间考虑一下，我问了五千多个城市，不只是你有这种情况，但你看看这个统计数据，这个网络终端系统的移植成功率是91.9%，不到三年就能回本，另外那些未成功的还是因为我们没有准确预测到纳米战争的主战场会偏移，那些城市也因此被彻底瓦解。总的来说，只要城市不受到纳米战争的波及，那就是接近百分百的移植成功率。”
投首页失败，文本封存，日后再改。
接着写第二篇《蔓生城市与雾》
2016.9.8 00: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