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散步在布拉格的街道上时,我们发现路边有一家小型的话剧馆,门外摆放出的海报主打是“The Beatles”甲壳虫乐队。记得学英语之后最早接触的英文歌曲便是出自The Beatles的,”Yesterday, Yellow Submarine, Let it be…”,优美的旋律,隽永的歌词,没有阳春白雪的曲高和寡,宛如友人间温柔的娓娓道来,恍惚时光的失落。我和Sabrina都很喜欢The Beatles的歌曲,于是我们决定去看这场小剧场的话剧。票价很便宜,换算成欧元才5欧。说是剧场其实只是个小房间,简单布置的舞台,大概放了三四十张有靠背的椅子,如果人数满了就只能拿着小凳子坐进来看了。我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简陋,这样和演员们近距离接触是第一次,我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其实叫做默剧可能更准确些,全程只有一男一女两个演员,从年轻演到白发苍苍,中间经历各种波折最终不离不弃,不说话仅靠表演,从头到尾根据场景穿插着The Beatles的十几首歌曲,需要演员的表演功底很好,才能把这样的经历准确地表达出来。当然道具是少不了的,如放到Yellow Submarine的时候,会有些黄色潜水艇样的气球飘出来,那时还是少男少女刚认识的时光,充满了羞涩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配上这样的歌,仿佛真的能让每一个观看的人沉浸于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当丈夫和妻子遇到波折时,丈夫回忆起以往和妻子在一起的日子,随之伴来的正是那首Yesterday,
Yesterday, love was such an easy game to play.
Now I need a place to hide away.
Oh, I believe in yesterday.
Why she had to go I don't know she wouldn't say.
I said something wrong, now I long for yesterday.
看得人感慨至极。
布拉格之行,本以为中规中矩即可,却收获了太多的意外之喜。在历史的时光隧道中穿梭,感受城市的厚重之美,而不经意间又回顾了昔日年少时光的温情,甚至还穿插了一些幽默的小片段。令布拉格之旅多了些忍俊不禁。那是一个午后,Sabrina一行三人去听意大利歌剧,我、Manual和Hynek自由行动。其实那天早上刚出门就出了些状况,我的球鞋坏了,无法出门。纠结之际,大家建议我无妨穿上拖鞋。可能在中国有些不妥,不过在欧洲这点倒是很随意,比如晚上一起出去游泳,Sabrina可能穿着拖鞋就出来了。于是我临时换上拖鞋将就着出门。拍照的时候兴致盎然,只是告诉对方小心不要把我的拖鞋拍进去,形象实在有些违和。最后把拖鞋也拖累坏了,不得不赶紧买一双可以穿的鞋。所以那天下午我们三人行动后第一件事就是找鞋店买一双凉鞋。离开景区没多远,Manu很快寻到一家鞋店,我心中一阵喜悦。进入转了一圈之后发现情况有些不妙,最小的鞋换成中国的尺码大概38左右,而我只需要穿36甚至35的鞋即可。那时两位感叹道,“原来你的脚这么小啊!”于是两人干脆开始蹲下研究我的脚了,一边研究一边掩着嘴笑。我被他们研究的哭笑不得,差点都要放弃离开了。结果不知道是谁先提出要么去童鞋区转一圈,我们真的去到那里认真寻找起来。我找到一双35码的沙滩凉鞋,穿上去最前端刚好到脚趾,虽然如果再大一些则最好,但是能找到这样并且可以穿上无大碍的已经很不容易了。于是没有犹豫立刻买下这双。之后一两天内Hynek一提起这件事就大笑不止,“Ying的脚好小,只能在童鞋区买到鞋呢!”买完鞋心中的意见大事总算是解决了,接下来该解决温饱问题了。于是Hynek带我们去了一家Pizza馆吃Pizza。捷克的Pizza和德国的有些不太一样。一张圆圆的大饼,差不多有普通脸盆那样大,却薄而脆,最多只有饼干那样薄,撒上了芝麻,咬下去嘎吱嘎吱的香脆可口,愈吃愈想吃。在我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一不小心把整块Pizza全吃完了。丢下Hynek和Manu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Hynek倒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的脚虽然穿的是童鞋,可是比我还能吃啊!”其实那块Pizza虽然大,可是薄啊,我总觉得一人吃完一块没问题,我倒是很诧异他这样一位男士反倒吃不完一块,难怪瘦得和竹竿一样。于是,童鞋和Pizza成了最匹配的两个故事,回去之后Hynek绘声绘色地描述给其他几个人听。在很多年之后当我和Hynek保持联系聊天的时候,他说起这件事依旧大笑不止。真是世事变迁。当年在Pizza馆他告诉我和Manu他在暗恋一个西班牙女孩的时候,说起来还难免羞涩之情,多年之后在网上遇见的时候他已和一个中国女孩结婚,并且去到美国达拉斯深造了。那时我的公司总部也在达拉斯,我还说着有出差的机会便去拜访他,可惜直到我离职也没有机会去。有时候说起当年吃Pizza的事他还流露幽默的本性继续打趣呢。
其实站在城堡的山头,便能望见这处乌压压的石墙,有些惊悚,却又抑制不住前去观望一番的好奇心。走下台阶,穿过小巷,便来到这片花园。这是华伦斯坦宫的花园,免费对游人开放的。而这面墙则被称为“石窟墙(The Grotto)”。乍一看一个个凸起似滴水石般外形,仔细看镶嵌在内部的石块,却能找出青蛙、蛇,还有一些怪诞动物的造型。据说这面墙寓意确是要将现实与虚拟世界结合,甚至其中会有一些秘密通道,处处充满了神秘感与不确定性,因此这座花园也被称为“秘密花园”。倒是这样越是怪诞惊悚的建筑越是吸引我驻足不止,即便浑身阴冷不已,好在旁边沙地上一只貌似与周围环境不和谐的孔雀打破了这样的阴森,令花园恢复了其应有的生机。
据说黄金巷里保留着卡夫卡的故居。虽然黄金巷因为罗马帝国时期炼金术士的聚集而成名,但大部分来的游人却仅是奔着卡夫卡的旧居而来的。我游览的时候倒并未刻意留意,便也没有留下一点印记。只是读过卡夫卡的《变形记》,虽然以人变为虫的手法构绘了整部小说,却波澜不惊,作者以最平静的口吻叙述,仿佛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自己依旧想着工作,父母妹妹没有惊讶只有日渐厌恶嫌弃,直至变为虫的主人公孤独地在饥饿中痛苦地死去。作者可以不动声色地把一丝丝凉意根植于人们心底,直至浑身冷颤,实在是残酷。所以我很讶异于有些人推荐的童书清单中竟然有《变形记》,说明则为人变成虫有趣的卡通故事。不知这样的人是否真的阅读过这本书。
经常在河畔塔楼下的咖啡馆凝望伏尔塔河的卡夫卡曾经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让守候在他身边的好友记下了这样一句话:“我的生命和灵感全部来自于伟大的查理大桥”。而承载这这份伟大的布拉格,依旧凝固在历史的长河中,她的文学、音乐、绘画、建筑依旧在世界的舞台上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