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我桌边,迈克开始向我介绍他带来的那个女人,“约翰,这是我朋友安妮。安妮,这是约翰。今晚是他第一次来我的咖啡馆。”安妮笑了笑,我们握了握手。
“很高兴认识你,”我说,“听迈克的介绍,你应该经常来这里吃饭吧?”“隔三差五就来一次吧。”她回答,“这儿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在你最需要它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其中了。”“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说。“安妮,我和约翰刚才在聊你最喜欢的一个话题,也许我们应该听听你这个专家的见解。”
她大笑起来:“好吧,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专家,不过我倒是不缺见解。你们在聊什么?”“约翰问,明明大家能做想做的事,为什么不立刻就做,而要把那么多时间花在准备工作上。”“啊,这确实是我最喜欢聊的一个话题。”她又哈哈大笑起来。
安妮的大笑很有感染力,我立刻对她产生了好感:“安妮,请坐。我想听听你的观点。迈克,如果你有时间,也坐下一起聊吧。”
他们在我对面落座,迈克说:“在开始这个话题之前,我先跟你简单说说安妮的情况。她有世界顶尖商学院的高等学位,多年来她都是广告圈里颇有名气的高管。”“哇,”我说,“佩服佩服。”“客气了。”她笑着回应,“不过要聊接下来这个话题,可能绕不开这段背景。约翰,你看电视、看杂志、上网或者听广播吗?”
“有时候会。”我说,“怎么了?”“我们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准备我们想做的事,而不是直接去做,这个问题的一部分答案,就在我们每天接收的信息当中。”
她说,“广告商早就明白,如果你的信息直接针对人们内心的恐惧和欲望,你就能刺激他们去行动。只要你找对了恐惧点或者欲望点,就能促成他们购买特定商品或服务。”“能举个例子吗?”我问。
“好。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或听说过这样一种广告,它的内容重点在于让你开心或产生安全感,但其实其中蕴含的信息是,‘只有当你拥有这件产品时,你的生活才会更好。’”“我不知道,”我说,“应该有吧。”
“这类广告通常把真实意图隐藏得很巧妙,”她说,“大多数时候,广告公司不会直接表达这层意思。但如果你意识到广告的意图,或者参与制作过许多广告,你就会发现,这些信息的目的是为了让你相信,只要你拥有某个产品或服务,你的人生就能满。举个例子,开这种车会赋予你的人生特殊的义,吃这种冰淇淋会给你带来幸福,拥有这颗钻石就能心满意足。”
“还有,”她继续说,“我要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广告还会传达一种更隐晦、但更有影响力的信息——即拥有那些产品,你能获得满足感,但如果没能拥有那些产品,你的人生就是不圆满的。”
我有点儿疑惑地望着她:“安妮,照你这么说,谁都不该买任何东西。你的观点太极端了,一点儿也不现实。”“哦,不是这个意思,”她答道,“你误会了。任何人都有权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并不是说不能买车、去商场或者吃冰淇淋。
“为什么人们把那么多时间花在准备工作上,而不是直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部分原因就在于我们每天都暴露在大量营销信息中,如果不谨慎点儿,我们肯定会把自己的幸福和满足寄托在某样产品或服务上。最后,我们会陷入一种财务困境,必须不断去做事情去挣钱,尽管那些事情不是我们真正想做的。”
“我可能没太听懂。”我说。“我举一个非常普遍的例子吧。”安妮说,“这个例子不适用于每一个人,但有助于解释清楚我们刚才讨论的问题。“从小时候开始,我们的生活就充斥着各种广告,这些广告传达的信息就是人生的圆满来源于物质。既然如此,我们会怎么做?当然是购物了。我们买广告里的商品,想看看广告里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她继续说,“购买商品需要钱。为了挣钱,我得找一份工作。这份工作可能不符合我们的理想,我花在工作上的时间也许不符合我理想的时间安排,但有了这份工作,我就买得起我想要的东西。我告诉自己,这种情况是暂时的。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能开始做其他事情——更接近我本来意愿的事情。“还有一个问题,因为做了一份没有满足感的作,并且花了很多时间在上面,我会感觉到越来越不满足。我们身边有很多人,整天盼着退休,他们总是说,等退休了就可以做想做的事了。要不了多久,我们自己也会去憧憬这种几乎被神化了的未来。等到退休那天,我们再也不用工作了,而是可以把时间花在想做的事情上。
“我们每天做的不是自己想做的事,为了弥补心中因此产生的空虚,我们会买更多东西。我们希望广告是真的,哪怕只有一丝一毫是真的也好,希望那些商品能代替日常工作给我们带来满足感。但不幸的是,我们买的越多,要付的账就越多,就越需要花更多时间工作,这样才能为一切买单。我们花在工作上的时间并非发自内心,所以投入工作的时间越多,我们就会产生越多不满,因为我们留给真正想做的事的时间更少了。”
“于是我们就会买更多东西。”这个逻辑了。这可不是一个良性循环啊。”我说,“我明白“不管是良性还是恶性循环,后的结果都是长时间工作,忙着做并不能实现PFE的””安妮说,“最事情。他们不停地憧憬未来,希望有天他们不用再工作,可以过上随心所欲的日子。”“哇,我从来没从这个角度思考过。”我说,“真的是这样吗?”
安妮和迈克大笑起来。“约翰,我不建议你把广告条条当真,希望你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同理,我也不希望你毫不怀疑地接受我的说法。”安妮回答,“凯茜刚才说,现在大家有机会接触更多新事物,可以了解世间万物。我分享的只是我的一家之言。你听完了,可以用自己的眼睛观察世界,判断我说的话是部分属实、全部属实,还是没有一句实话。”
“嗯,你的话给我提供了一个看事物的新角度。”我说,“安妮,你刚才举的那个例子,你自己经历过吗?”安妮大笑:“肯定经历过啊。现在说起来我可以拿它开玩笑,但当时我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笑。那时我真的不开心,感觉无法控制自己的人生。每天我都工作很久,没多少闲暇时光;作为补偿,我用物质来奖励自己。我当时觉得这是一种非常合理的生活方式。
“我周末也在工作,所以我对自己说,我应该奖励自己一套新衣服、最新的电子产品,或者某件新款时尚家具。可是,因为我总是在工作,我很少有时间享用我奖励自己的这些东西。来我家做客的朋友,都说他们好喜欢我家的风格,可我根本没什么时间在家享受这个环境。
“一天晚上,我刚翻完一大堆账单,看它们像往常一样,吞掉我当月收入的大半部分。我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哭出来。我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人生的大半,我把它浪费在一份我根本不在乎的工作上,用购物来安慰自己。说实话,就连我买的那些东西,我也根本不在乎。“我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落到了这步田地。我原本的人生规划是,工作到六十岁,等到退休,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感觉自己很可怜。”“可你现在的心态完全不一样。”我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安妮笑着答道:“我现在的心态确实完全不同。那天晚上我想了一会儿,决定出去散心。我生活在一个大城市,街道上总是人来人往。我看着每一个从我身边经过的人,好奇他们中间有没有人和我有同样的感受。
“他们快乐吗?他们做的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吗?他们满足吗?最后,我停在了一家小小的咖啡店门前。我见过这家店好几次,但从没进去过。令人吃惊的是,店里坐着我的一个熟人。我在不同的场合见过他几次,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因为他每次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他邀请我和他一起坐坐。我们喝了几杯咖啡,聊了三小时的人生。我跟他描述了我的状态,他微笑着指出,我可能看自己做的广告看多了。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他跟我讲了我刚才告诉你的那个循环,他还跟我说了些别的,那些话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转变心态的重点在于,’他说,‘你要清楚,某样东西是否能让你的生活更圆满,由你自己说了算,和别人告诉你它圆不圆满无关。,“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坐下开始想,什么样的生活对我来说是圆满的,理由是什么。我逼着自己思考,我想怎样度过自己的每一天。过了一会儿,我又问自己我为什么想那样度过每一天。最后,我的思绪引导我来到了这个问题上。”她说。
我低头一看,安妮正指着菜单。
你为什么来这里?
“然后呢?”我问。
安妮又大笑起来:“凯茜可能已经跟你说过,一旦你间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你的世界就会发生改变。我不唠叨那些无聊的细节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自从那晚过后,我就不再是原来的我了。
“我的生活从一些小事开始慢慢改变,我开始每周为自己多留出一点儿时间。我再也不用‘物质’奖励拼命工作的自己,而是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每天,我都花至少一个小时做我真正喜欢的事。有时候,我会读一本让我热血沸腾的小说;有时候,我会出门远足或者做做运动。
“后来,一小时变成了两小时,两小时又发展到三小时。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把精力全都放到我想做的事上,这些事情才能让‘我为什么来这里?’这个问题的答案实现圆满。”
安妮扭头问迈克:“你们讨论过死亡吗?”“讨论什么?”我心头突然掠过一丝不安。
安妮笑着指了指菜单:“第二个问题。”我低头看去。你害怕死亡吗?我差点儿忘了菜单上还有两个问题。经过第一个问题的深入探讨,我还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了去思考其他问题。“这些问题是相互关联的。”迈克说。
他又猜中我的心思了!亏我刚才还觉得这里就是一家平常的咖啡馆,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地方有点儿异样。“‘相互关联’是怎么回事?”我问。
“你害怕死亡吗?”安妮问,“大多数人都怕。这是人类最普遍的恐惧之一”
“我不确定,”我答道,“生命中要做的事太多,我还没体验过我想做的一切,还不想死。不过,我不会整天惦记自己的死活。”
“没自问过这些问题的人,没有为实现PFE而努力过的人,”安妮看了我一眼,顿了顿,“这些人害怕死亡。”我一时语塞,看了看安妮和迈克:“你是说,大多数人每天都会思考死亡?我不敢相信。至少我自己不会一天到晚想着死亡。”
迈克笑了:“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的说法更侧重于人的潜意识。大多数人每天想的事情里并没有死亡这个明确的概念。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人活在世上,剩给自己做想做的事的时间越来越少,大家的潜意识里很清楚,死亡在靠近。所以,他们害怕未来有一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了。他们害怕死亡降临的那一天。”
我对他刚刚的一席话略加思考。“你说的也不定吧?如果有人弄清了自己的存在意义,选择自己相做的事,实现自己的PFE,最后真的都做到了,这种人为什么要害怕死亡?如果你已经达成心愿,或者每天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那没有理由会害怕失去做那些事的机会啊。”
安妮露出微笑。“就是这样。”她柔声说着,站起身来,“约翰,很高兴认识你,跟你聊天也很开心。不过我得回去找我朋友了。”我也站起来和她握了握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说,“谢谢你和我分享你的见解。”
她转身向之前的餐桌走去,我则重新溜回了自己的包厢。我感觉自己身上发生了变化。我不知道具体是怎样的变化,但我刚刚学到的东西,一定在我今后相当长的一段人生里都十分重要。迈克站起来:“约翰,你还好吧?你好像有点儿不知所措。”
“我只是在想,”我回答,“你和安妮的话非常在理。我很惊讶自己之前竟然没听过,也没想过这些问题。”“顺其自然吧,约翰。你以前可能也有过这些想法,但你当时还没准备好真正接受和实践。”迈克伸手从桌上拿起两个空盘:“我帮你清理一下餐桌吧。炸薯饼你还吃吗?”“还吃呢,非常好吃。”我说着将思绪拉回到面前的食物上,“这些东西都太好吃了。我还饿着呢,可不能让你把它们端走。”
迈克离开餐桌,我再次集中精神,思考他、安妮和我刚刚的对话。需要消化的东西太多了。我回想安妮的故事和广告对人的影响。我对成功、幸福和圆满的定义,有多少是受他人影响的呢?我也很难说得清。我决定,从今以后谨慎对待人们话语背后传递的深层信息。
关于死亡的讨论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我们聊完之后,我对死亡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我并非一直生活在绝望的情绪中,对死亡充满忧虑;实际上,我平时很少会想到死亡。但是,活出一段实现自己存在意义的一生,从不同的角度看待每一天,这在我灵魂深处产生了极大的共鸣。
“如果你已经做成想做的事,或者每天都在做想做的事,那就没理由害怕失去做这些事的机会。”我自言自语。
我真希望自己早就思考过或者听说过这些。“不过,”我想,“光知道这个观念远远不够,重要的是真的去做。”
我再次低头看菜单。
你为什么来这里?
你害怕死亡吗?
你满足吗?
和刚看见的时候比起来,这些问题似乎没有那么奇怪了。实际上,它们现在变成了无比重要的问题。
你满足吗?
“只有当你弄清自己为什么存在,并且开始为这个存在意义做出实际努力后,你才能感到满足。”我心中默想。
“这事儿可不容易,对吧?”凯茜问。我一抬头,只见她伸手拿起了我的水杯。“是啊,不容易。”我说,“我在想我自己的情况。我道怎样做好自己的工作,那是我的谋生手段。如果我问自己为什么存在,搞清楚自己想做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做,那该怎么办呢?要是我找不到和目标相关的工作呢?我要靠什么挣钱?
“要怎么养活自己,怎么为退休生活攒钱?要是新工作做不好怎么办?要是我想做的事被别人嘲笑或被人看不起,又该怎么办?”凯茜等我说完才开口:“约翰,如果一个人一步步想清楚自己为什么存在,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觉得他们会因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兴奋吗?“然后,去做实现存在意义的事情,是不是也很令人兴奋?”她问。
我又愣住了。这个问题似乎简单了点儿。我难道是听漏了?“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我说,“怎么会不兴奋呢?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再怎么兴奋,再怎么有干劲都不为过。”
“那你觉得这个人有什么理由会失败?”我看着她。还没等我回答,她又开口了。
“你见过每天都全力以赴做事情的人吗?他们是不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能真正乐在其中的事情上?”我想了想说:“这样的人不多,不过我确实认识几个。”
“他们擅长做自己爱做的事吗?”凯茜问。“当然擅长啦。”我带着一丝讽刺的语气答道,“他们在那些事上花了大把时间,当然会擅长了。比如说,他们闲暇时读的书是关于那些事,看的电视节目也是关于那些事,甚至还会参加相关的集会……有了这些投入,他们肯定会擅长他们所做的事情。”
“他们会感到厌倦吗?”她问。“不会,”我说,“对于自己爱做的事,他们似乎怎么做都做不够。这类人做起事来就像打了鸡血,而且……”我说到一半打住了。凯茜冲我一笑:“你觉得这种人会很难找到工作吗?”
我想了一下:“我认识的那些人找工作肯定不难。他们对自己喜欢做的事,不仅掌握了许多知识,而且做起来又充满热情,大家喜欢咨询他们相关的事情,还喜欢拉上他们一起做事情。”“我可以想象,他们一定很积极乐观。”她说,“也许他们根本不需要去远方旅行,就能让自己时刻充满干劲。”
我好好琢磨了一下凯茜的话。从这个角度看问题非常有趣。如果我一直在做我想做的事,我的人生会是怎样?如果我的时间始终花在我愿意全力以赴的事上,那又会是怎样?“那钱呢?”我问,“他们只是擅长做某事,在某件事上懂得多,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能挣很多钱啊。他们可以随时找到工作,可是报酬会高吗?”问出这个问题,我感觉好点儿了。“毕竟,”我继续说,“一个人做什么事才会满足,谁知道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凯茜说,“在钱这方面,我们不妨设想一个最坏的结果。一个人找到了符合自己生存意义的事,每一天都会做这件事,还能以此为生。然而他无法挣到‘很多’钱。天哪,真是悲剧。
“想象一下这样做的后果。你的生活方式与你的PFE一致,你可以用一生的时间来做你想做的事,因为你已经弄清了自己的存在意义。但是……等你到了65岁,你可能会发现自己没攒够退休的钱。”
“那你怎么办?”她用夸张的讽刺语气问,“我猜你只能继续做你想做的那些事,真是悲剧啊。”我大笑起来:“凯茜,你想讽刺我就直说吧。”
她微笑着回应:“我只不过是想表达,我完全理解你的想法。”“我懂了,我懂了,问题回到了迈克的渔夫故事上。既然你现在就能做想做的事,为什么要等呢?”“没错,但不仅仅是这样。你还记得你和安妮的对话吗?你们聊到为什么有人喜欢买东西。”“当然记得,我们说有些人为了买更多东西赚更多钱。他们希望通过购物满足自己,因为他们每天在做的不是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可这里面有一个陷阱,他们买的东西越多,为了挣钱而工作的时间就越长,一不留神就会陷入恶性循环。”
我停下来,发觉这就是我没理解透彻的那部分。我和凯茜对视了一下。“这和你刚才说的最坏结果有关,是吗?”我问。凯茜点点头。
我想了一会儿:“首先我觉得,情况最糟的那些人,可以选择去做其他的事。”
凯茜又点点头,我继续往下说。“这是最坏的结果,那显然还有稍好一些的结果。那就是一个人可以做他想做的事,能实现他的存在意义,同时挣到很多钱。”凯茜又点点头。我知道我还没完全想透。我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水。我刚想让凯茜给我点儿提示,脑子里就冒出一个念头:“说不定到时候有没有钱都无所谓了。这取决于当事人和他所处的环境。不过,回想我与安妮的对话,我记得我说过自己不明白,说到底人为什么要工作?我和安妮的讨论结果是,人们要工作,部分原因是要从工作中寻找满足感。”“能举个例子吗?”凯茜问。
“比如,我工作是为了挣钱。”我回答,“我需要买东西。我回想了一下我买的东西,觉得自己和安妮说的那类人有点儿像。我拥有的物质能带我逃离片刻现实,减轻我的压力,让我感觉自己好了些。
“但我想知道,如果我不需要‘逃离’或‘减压’,那我还会想买那些东西吗?如果我一直在做我想做的事,那么我应该没什么可‘逃离’的,也没那么多压力需要释放。我不是说我要去深山老林里盖个房子隐居,我只是想知道,一个人对‘很多钱’的定义,会不会因为他实现PFE的程度而改变?”
凯茜又点了点头:“所以你觉得,人不应该渴组拥有更多金钱?”“不。”我心里字斟句酌地组织着语言,想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来谈这个问题。我觉得,如果我弄清了我为什么存在,开始做我认为可以实现自己目标的事情,那么我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看重金钱。这才是我的意思。”
凯茜起身取走我桌上的两个空盘。她微微一笑:“约翰,你的想法很有趣。”我看着她走向厨房。“是这个地方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