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最蓝的天,最高的山。
西藏,在这里我遇见了看一眼就可以热泪盈眶的景,也遇到了很多一个微笑就可以断定对方是很好的人,没见过大海,但心里有片汪洋,不必灯光如昼,心里也可时常有光。
不问生活的好与坏,每天心里的变化,或微小不堪或波澜壮阔,都会流露出浓浓的幸福感。
1.
2017年11月2日,一个难以忘记的日子,我和左先生在谈及了无数次赴藏工作的决定后终于在这天慢慢地靠近这片土地。
18岁那年,觉得时光流走的速度刚刚好,不紧也不慢,22岁那年横冲直撞走过了的大学四年,毕业的那一刻才意识到你最赶不及的是时间。
2018年11月2日,离家1557公里,一年的时间,有些恍惚,但又格外真实。此刻又仿佛嗅到了一年前昌都上方干冷的空气,茶马广场上,路边的藏族同胞们鳞次坐着晒太阳,任由这冬日的阳光打在侧脸、背上,直到温热蔓延着整个身体,舒适与惬意。
2.
前几日刚一出单位门,看到了对面山上星星点点的橙黄色,竟激动地大喊:“哇!这也太美了吧!秋天真的来了!”
和同伴继续走,还是会回头多看看那山,因为那是我最爱的风景。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心中有个我向往的生活:抬眼可见山,低头可见水。
而如今,抬眼间,我看过了冬日里白雪覆盖的大山,雄浑冷峻,春日里漫山遍野草长莺飞。我看尽了它的四季一轮回,它的美,它的婀娜多姿。低头间,我看过了夏日里扎曲河奔腾不息,也看过它与昂曲河浑浊交汇成澜沧江的神奇景象,无论青树翠蔓,无论银装素裹,都成了我眼里最美的景。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昌都这颗“藏东明珠”也在自然的力量赋予下,平静而自然。
3.
一年的藏区生活很快也很慢,很快,我还可以很清晰地记得来时的那天,很慢,关于这里的一切已经慢慢刻进我的心底,自在其中。
在藏族阿古的陪同下,我常常流连忘返于嘈杂又安宁的藏餐馆,吃一碗藏面,嚅嚅的青稞味在口中融化,再喝完配着的牛肉汤,冬日的冷咧在瞬间暖在心间。
饭余,几位好友要上两三镑甜茶,谈笑风生,背后是人们的故事,眼前是自己的方寸。
很难想象,现在的我已经可以手握藏刀,割下一块牛肉蘸酱直接入喉,可以干掉一碗酥油茶下馒头,尝试着各种各样的高原食物。
然而,遗憾的是,一年来,却还没有学会一支藏舞。
“会说话就会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这是藏族同胞能歌善舞的真实写照。
每天傍晚,解放广场上会准时响起悦耳的歌声,走近,群众们自发围成圈,无论男女老少,舞起锅庄,步伐欢快自如,舞姿舒展洒脱。
我常常溜进队伍,跟随着藏家阿古阿佳的步伐,却还是乱了节奏,只能看着大家灵活的动作,眼生羡慕。
在这青藏高原之上,真的有这么一个民族,粗犷,豪放,刚强,坚毅,像美丽的格桑花一般生活着。
4.
记忆里,书本告诉我,洁白的哈达是藏家儿女送出的最美好祝福,却未曾想过有这么一天,这仙女的飘带也会挂在我的脖颈上,落在我的双手间。
第一次被献哈达是在2018年的大年三十,那天刚好值班,那条雪白的丝带儿随风飘动,瞬间抚平了独在异乡的遗憾。
此后,每一次收到的哈达,都将以整齐地挂在房间,长长的哈达缠绕在一起,也把美好的祝福留存了起来。
几个月前,左先生的几位老友从西安出发自驾进藏,一年间,只有这一次我们以“当地人”的身份去迎接远方的朋友,于是左先生叮咛我提前准备好哈达,到时为他们献上。
记得其中一位朋友在得到哈达的那一刻,激动万分,这种欢迎方式所寄托的感情应该只有在此才能感受到吧,仪式感越强烈,生活的意义越发变得深刻。
5.
一年来,我与昌都渐渐有了特殊的感情,起于工作,但这里也成为了我的“家”。
一开始,我会因为业务不熟,工作不清而苦苦烦恼过,一篇简报可以写一天,随机而来的任务,会让我紧张地不知所措,害怕做错 事,担心被否定,每天晚上睡觉前其实很惧怕明天的可能发生什么的各种不确定。
而这一年里,领导同事朋友们的包容照顾与教导,让我每天的工作有序开展,不再惧怕,不再心慌,反而是每一次进步给我带来的成就感。
左先生也一样,大概是年轻气盛,有时会因为自主专断而被领导骂得很惨,却也依然不断学习,不断进步。
这一年,左先生较于我有更多的下乡出差机会,这一点,我始终是羡慕与遗憾,羡慕他可以到处走走,感受真正的基层现状,农牧区藏族同胞的生活,大美昌都自然景观的视觉盛宴,而我却只是在市区里办公楼里兜兜转转,只能越过高楼障碍去看看远处变幻莫测的高山。
6.
远方不远也不近。
发小欢儿对我说:有一个人在远方想着你是件很幸福的事。
老家的朋友们和我也有了一年一见的约定。
长大所面临的最残忍的事应该就是你在不断改变一段苦心经营好的生活,然后被迫离开一些朋友,再去开启下一段生活,结交新的朋友,就这样无限循环。
渐渐的,远方的想念多了起来,常常会在很多个安静的夜里给你温暖给你慰藉。
这一年,我在雪域高原一身藏蓝慢渡着无悔青春。
这一年,我已经蜕变得可以独当一面。
这一年,我慢慢习惯这里的生活,开始热爱藏区的天空与草原。
这一年,我所希望的美好都在悄然发生着,我所期待的明天终究会在星辰来临之后给我惊喜。
这一年,领了十万多的工资,却没有积蓄,依然欠着花呗。
这一年,有时很开心,有时很孤独。
冬天来了,最近有些想家,想爸妈……
我心中的世界竟是如此遥远
不知不觉已离家千万里
在这遥远的地方 灯火依然昏黄
却无数次 照亮我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