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认知里父母的爱情是最纯粹的,即使我不能回到过去,看到他们相遇相识相知相恋的全过程,可我也在他们相伴的时光中从细腻的碎片中感受到他们的爱,像蜿蜒的山岗在森林里盘旋,迷朦又长远。
父亲是个少言的女儿奴,他没有张扬的把我宠成娇贵的公主,但也给了我足够的爱,而母亲则开朗许多,她会给我讲父亲年轻时代糗事,每每遇到好玩的地方总要带上一句:“哎呦,你爸当时笨死了,现在也笨。”然后自己笑着去做事情,原来以为母亲是在嘲笑父亲,现在想想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甜蜜的回忆啊,没有柴米油盐没有家庭的负担,他们也有这样轻松的爱过。
家里的经济收入是靠父亲卖小货,母亲是个家庭主妇,有时父亲会回来得很晚,母亲拿一个罩子将饭菜罩住就会跟我说起以前的事,而我在上初中以后最爱问的就是他和父亲的事,每每提起母亲脸上无一例外的都会挂上一抹温柔。
“你爸当年是厂里最白的男生,我就看中他长相了,哈哈哈,我从小就觉得他长得帅。你奶奶家搬来我家对面时,你爸和我一样大,过了一个多星期他就入学了,我俩就成了同学,那时候才三年级嘞,你爸就一直是第一名了,从五年级开始我们就是同桌了,嘿嘿,那会儿搞帮扶,你爸帮扶我,不过你爸也是真的抠门,考试怕我抄长期用手蒙住,现在还不是一家人了,不知道当初他后悔不。”
“那时候老家也只有一个小学和初中,小学毕业了好多人也就没读书了,你爸成绩好自然升了初中,我成绩不好你外婆当时是不打算让我继续上的,我可是说了很久才说服了你外婆让我继续上学,可能是因为认识吧上初中第一天你爸就主动坐在了我旁边,缘分呐,说来也奇怪,初中三年你爸和我一直是同桌,他还是班里的尖子生我还是差生,那时候你爸是真的气人哦只有在冬天,天气冷我会自己提小火炉去教室分他一起烤的时候他才会拿作业给我抄的,再后来他考上了高中,我没考上就和你二姨一起去城里打工了,你爸也在城里上高中,我们就断了联系,逢年过节回家遇上也找不到话说了,后来你也知道你爷爷去世了,你两个姑妈都还在念初中家里负担不起他读书了,你爸没办法,高三都没读完就出来了。”
“你爸进了老家的厂,你二姨也回去开了店,我也跟着回去了,联系自然多了些,那时候你外婆看你爸可怜,一个人的工资当一家人的开销,就经常叫你爸来吃饭,时间久了你爸也就和我们越来越熟了,所以你看呐,现在你爸对你外婆呀谁也找不到话柄说的,后来嘛,我们就在一起了,然后结婚,然后有了你姐姐和你。”每次母亲只说一点点,整个故事是我问了挺长一段时间才问完的,后来慢慢长大我才偶尔敢在父亲面前揶揄他,和母亲还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呐,父亲有时会给我一个白眼就进了房间有时会回我一句没大没小。直到有次姐姐回家我提起时,姐姐告诉我我知道的还不够完整,她可是听了20多年了,我又去找了母亲,她知道瞒不过去的,又补充了整个故事。
“哎呦,你们两个就随了我,没你爸一点沉默的样子。我这也不算倒贴好吧,当初也是你爸来找到我好吗,虽然是我先联系的他,那我不是事出意外吗,当初初中一个特爱逗我的男生后来给我表白了,我没办法才找你爸假冒我男朋友嘛,是你爸说刚好他觉得那男生太欠了,他也想气气那个男生,我又觉得你爸这人有爱穿白衬衫,生得又好看,准能劝退那个男生,谁知道后面就成真的嘛。”听完我又为父母的神仙爱情鼓了掌,两个成年人还靠这种互相帮忙在一起了。往后的日子他们组建小家,生儿育女,让两家人从邻居变成了亲家。
再后来父母来到了城里做生意,母亲没有在去打工了,安心经营着她的小家,为父亲买白衬衫为父亲洗白衬衫不知不觉成了几十年的习惯,而父亲也知道了其实母亲也只是在家里开朗所以也从来没让母亲出去上过一天班。
有我参与的日子里,他们会因为攒够了钱添置了一份新家具而高兴一天,会在我出高考成绩时等到深夜,会在姐姐出嫁时在车上相握哭泣,会在我读大学时每个周六一起等着我的视频电话,会在某个我和姐姐回家的日子里老早就一起去菜市场。
这就是我父母的故事,而我只是一部分的参与者,在这偌大的世界里,我很庆幸能作为一个倾听者,去倾听这样平凡又甜蜜的一段爱情。以前有看到过一句话“愿有人,免我随颠沛流离,免我无枝可依”我想我的父母他们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