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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作者:张馨之
笔名:馨之
一个人用最好的年华,应换取相应的果实。不一定非得是丰硕的果实,但至少得让这段流失的岁月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迹。
但是,人,有的时候对于很多事,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处于一种无可奈何的状态,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命,有时你必须毫无条件地去接受,去认命。就像庄稼人种地一样,哪怕是你辛辛苦苦一年的努力,并不会得到相应的回馈,甚至还会面临颗粒无收。但你不能停止劳动,依然会在第二年选择心平气和的春种,夏耕,秋收,这倒不是认命,而是为了活着。
在这个贫瘠而荒凉的黄土高原上,像这样认命的青年人不止是小歌一个,而是有成千上万的有志青年任凭时光悄然流逝,灵魂空虚的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流浪汉一样。
第二天一早,小歌在市里打架一事就像一阵风一样传遍了全村。村里的人,不管大人还是娃娃,纷纷都议论开来,也分不清是好情还是恶意,总之都是指指点点说说长道短。
还有几家亲近的同族长辈,也是在今天稀罕的来到这破墙烂窑里来,有的是属于兴师问罪,有的是打听询问事情的起因后果。
今天村子里也有一件喜庆事,那就是逛庙会,好多人早早地都在村头庙门前的大戏台占好了位子,与其说是看戏倒不如说是看热闹,有双手拄着拐杖的老奶奶,有抱着吃奶娃娃的新媳妇,还有绝大多数的庄稼人也是停下手中的农活,还有学生娃娃们和一个疯老头,追赶着几只野狗,也是大呼小叫的跟着瞎起哄。
这时, 只有小歌一个人坐在小河边陷入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思绪之中 ,他一门心思地是想去大城市,这思绪是散乱而漂浮的,这思绪也是幽深而莫测的。
这时,二爷爷气喘吁吁地从他后身饶了过来。他脸上的皱纹总是笑的那么生动,欢乐的皱纹像是游动的音符,歌唱着生活之歌。他这张饱经沧桑的脸,更像庄稼人的田间分布图,有着横七竖八的线型和纹路。
"小歌,我把你这个二杆子。"二爷爷惊喜的喊到。
就这样,他们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那个充满阳光的下午,河水在夕阳的映辉下闪闪发光,它一如既往地流淌与公路平行。
任何一个有抱负的年轻人,都会在自己青春年少期有一些所谓的理想。或者也可以说是幻想,甚至也可以理解为妄想。我认为可以说成是梦想,就这些被视为梦想的光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时而变得清晰,时而也会变得销声匿迹。也许这都是源于时间的推移才会消散的要么无影无踪,要么更清晰。
但是,对于小歌,他自始至终的梦想就是要走出大山,去大城市闯荡。这种思绪就像是早日不经意埋下的一粒种子,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现在已是疯狂的生长,已是越长越凶猛 ……
当小歌回到家后,家里又有很多人挤在自家的院子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好奇地挤进人群,原来是在县政府工作的二姨夫和二姨来了,这是母亲离世后他们第一次上我们家,对于像我们这种穷家烂院,在县城还有一户这样的亲戚,那也是莫大的荣誉,父亲的脸笑的很灿烂,像是盛开的花朵。
这时,小歌却意外地发现 琳琳姐正在被定为厨房的窑里切菜做饭,二姨也正在拉着风箱给琳琳姐打着下手,他们是又说又笑。
小歌看到眼前这样的情景,一时分辩不清是在梦里还是事实。精神上也是猛然间得到了大解脱,大宁静。
他 也终于知道纷纷人群的来意,有的是看城里人,看他们优雅的行为举止,看他们时新的穿衣打扮。更有绝大多一部分人是来看老张家没过门的新媳妇琳琳姐,对这一见怪不怪的事情正在窃窃私语,无非就是说还没过门就已上锅堂给做饭,这可真新鲜。
小歌这时却为昨天婚礼后自己龌龊的想法谴责着自己,但面对这么温馨的场面,他尽量保持的还是很含蓄,但实在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与喜悦。
他首先和二姨打完招呼,并用特殊的眼神和琳琳姐做了交流,便勤快地收着着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脸上显得格外的容光焕发。
随后,小歌走进那口体面的窑洞。和二姨夫打了亲切的招呼,一双有些拘束的手给二姨夫敬上一根纸烟。这烟父亲平时根本舍不得抽一根,只为招待上门的客人或上门的村领导干部。二姨夫脸面和善,梳着大背头,头发乌黑发亮,年龄和父亲其实差不多。但看上去脸上很少有皱纹,他笑容满面,很热情的和小歌还握了一下手。显得很有风度,一眼看上去就是县里大领导。
"嗯!这小歌看着又长高了,黑了,不过看着更壮实了。差不多有媳妇了吧?"二姨夫笑着问到。
"有呢,就是正和她二姨在厨房忙活的那女娃,不过还没过门"父亲自豪的抢先回答。
二姨夫下意识的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没看见琳琳姐。只看见门框槛上骑着一些碎脑娃娃们你挤我,我推你,窗子外挤着一些婆娘老太太像在观看马戏团的耍猴表演一样。
"是哩,骨头还嫩,把娃苦行坏了。"父亲说着意思看二姨夫能否给小歌在县里寻下一份轻生的活。
"是啊,庄稼人就是要把日头从东山背到西山,不过不要紧,年轻人就要有吃苦精神,也要有牺牲精神。"二姨夫轻描淡写地说。
"是啊,是啊,听说 你现在官熬大了,几个娃娃的工作也安排的都不错"父亲又话里有话地说。
"哪里,哪里,大小子安排在财政所,现在已当了所长。二小子准备让接我的班,丫头在县一中还上学呢。"二姨夫笑呵呵地回答。
父亲这时嘴里噙着烟锅,眼睛虽然笑的眯成一道缝。但为二姨夫始终没应承下给小歌寻工作的事而心里难受。
小歌这时已退出了窑洞,他今天高兴的很。这时,张龙喊叫他去河边扎猛子,小歌知道有亲戚要招呼,但是,张龙三番五次的喊叫。实在是没办法还是去了。
张龙亲热地搂着小歌的肩头,对他挤眉弄眼的说道:"哎!怎么样,我四姐已经上任了?"
小歌突然心里一阵狂跳,笑着说:"手脚很麻利,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啊。"
张龙骄傲地说:"那是,可是我姐。"
小歌一回头对张龙说:"下午在我家吃饭。"他一边说一边脱掉衣服拉着张龙跳进河的深水区。
吃过晚饭,相继送走了亲戚,小歌又送琳琳姐,要送她回家,两人走到了沟底,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哪怕是一句感谢的客套话,快到琳琳姐家门口时都停了下来。
半 山坡上,茂密的柴草已变的不是那么的郁郁葱葱,多少都已沾染了秋的气息,小歌犹豫了一下,像是要内疚的说些什么,但一想,事已如此就不要过多做什么解释,只有用今后的行动去弥补自己思想上的出轨,他拉着琳琳姐的手,然后揽入自己怀里,琳琳姐的头紧紧地贴在小歌的胸前,甜蜜的始终没有言传一句。
当一个人在某一时间段过得很安逸的时候,就会有想实现某种抱负的雄心壮志,这时,小歌早些日子的那些梦幻又一次出现,尤其看见二姨夫的风光体面,更是让他有种想要离开村子去大城市看看,这种梦一样的幻想已被他认真的提到了现实生活中来,确切的说是一次又一次复活。
生活就是这样,二姨夫还是把父亲的言外话记在了心中,回去没多久就为小歌在县里寻了份工作,说是正式单位里的一个什么工作,可惜小歌文化水平太低,只能做一些其它相应的工种,可是小歌现在的梦想已经是不是去县里,他想去更大的城市。
小歌拒绝了二姨夫的好意,表面看起来是一件不起眼的事情,但对于父亲来说就像是小歌的一次命运转折,村里的人也是大惊小怪的表示惋惜,好像小歌是要进县里当大领导一样。
就在小歌离开的 前一天,父亲已给他煮下家里所有的土鸡蛋,翻箱倒柜地找了家里最好的一卷铺盖,就算是这次远程的最好盘缠。
一直到中午时分,小歌才约着和琳琳姐见了一次面,琳琳姐今天梳了一个很时新的发式,像是刻意打扮过一样,用一条手绢将头发松蓬蓬的拢在一起,这时,他们默默地相对而立,谁也没有先说一句。
这道沟,这条河,有着他们太多太多的回忆,相拥,轻吻都在此刻一幕幕浮现在彼此的脑海里。
最终还是琳琳姐打破了这种僵局。
她送给小歌一件大红色毛衣和一双鞋垫,大红色毛衣看起来就像琳琳姐的前胸一样柔软。鞋垫上面也是绣着一对鸳鸯配火红的囍字。中国人就是奇怪,看见红色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情感,我姑且把它理解成民族色彩吧。
"小歌,你不要撂下我。"琳琳姐说完眼泪汪汪的。
小歌点点头,想着:"我再也不能每天都如愿以偿地看见自己心爱的琳琳姐了。更不能抱她,亲她 ,甚至……"
"你要时常想着我,不许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亲近,你只能和我一个人好,还有……"话还没说完,泪水已是淌个不停。
"不会的,你放心,等我回来,年底我们就把婚给结了。"小歌深情地望着琳琳姐,现在正直中午时刻,要是晚上,他非得紧紧地亲琳琳姐美美地亲上一口,这时,他们只能傻傻的对立相望。
"嗯!我等着你"琳琳姐抬起泪水流淌的小脸,疼爱地望着小歌。
小歌温柔地为她擦干泪水,接过毛衣和鞋垫慢慢地转过头,这时,他满脑子都是琳琳姐的泪流满面,他慌张而踉踉跄跄地消失在琳琳姐眼前。琳琳姐一股无限的留恋涌上心头,放声大哭了起来……
一条路弯弯曲曲在做着无限的延伸,这条路就像一条线,一头牵着琳琳姐温柔的等待,一头系着没有方向的遥远,谁也搞不清楚,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会不会还有未来……
未完待续
馨之·随笔
2019年5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