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忽明忽暗地闪着,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微弱的灯光映照着衰败破烂的墙,墙灰大块大块地剥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霉味。
暗黑的房间中心,一张洁白无瑕的床格外显眼,床上扔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两簇墨发间长着一张美丽的脸,红润的唇旁尚挂着一丝殷红血迹。
那双妩媚的眼睛忽然睁开,平素勾人的眼珠在眼眶中打转。突然,她发现华丽的衣服、名贵的首饰都不见了。怒火熊熊燃烧着,她的脸腾一下红了起来,但马上,又变得像纸一般惨白,随之尖叫起来,因为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身处险境。
紧闭的门旋即打开了,一个男人缓缓走进来,她直觉般地往床脚缩了缩。
微弱的灯光下,她眯着眼睛看不大清楚。男人不一会儿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惊讶地抬手虚掩着半张的嘴,脱口而出:“纪南?”她认识他,刚被她甩的穷酸前男友。
男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往后扯,直勾勾地盯着她冷冷地笑,就像他们之间有血海深仇一般。
不,不是他,不是他,以前那个对她百依百顺、不敢说半个不字的小绵羊怎么可能是眼前的这个魔鬼?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一个响亮的巴掌猝不及防地落到了她的脸上,接着又是一个,她只感觉一阵阵刺痛,脸上火辣辣地疼。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她双腿跪着往前走,拉着男人的衣角,痛苦地哀嚎着。男人眼里似乎多了几分怜惜与爱意,但一想到女人和那个富家公子哥缠绵的肮脏画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剩狠辣。
他将手中紧攥的白色衣服砸在女人楚楚可怜的脸上,又解气地抽了一鞭子,然后猛地在女人手上打下麻醉剂后甩手而去,门“嘭”地关上了。
死气沉沉的寂静扑面而来,粘稠得让女人喘不过气。
长达几小时,她无力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等着麻醉作用过去。
之后,这个聪明女人纷杂的思绪条理了起来,燥热的头脑也渐渐冷却,她仔细观察着整个房间的情况,就像舞会里搜寻有钱有颜的异性猎物一般,闪烁着睿智、缜密的光芒。
密不透风的密室,只有一个通风管道与外界相连,脏脏的水渍残留在水泥地上,湿气很重,阴冷的空气中飘散着恶心的霉味。应该是一间与世隔绝的地下室。
她的神色有些惊惧,这样下去,明摆着是死。不,她不想死,她像对着死神一样拼命摇头。她这么美、这么年轻的躯体,怎么能腐烂在地下喂蛆!
她勉强穿上那条白裙,深呼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在房间里踱步。她借着闪烁的暗光,看到墙上密密麻麻写着字,不过光线太暗,看不大清。她又走进了几步,脸几乎快贴到墙上了,看清墙上的字后,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踉踉跄跄后退了数步才勉强站稳,那发霉发黑的墙上横七竖八尽是“脏女人”“恶心”“拜金女”等等骂她的词。
她从来养尊处优,到哪哪就是C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无数,千娇百媚分明就是为她而存在的,她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他怎么能这么辱骂她!她刚刚火山般爆发恐惧的头脑逐渐酝酿着比岩溶更滚烫的愤怒,甚至压倒了潜意识里的恐惧。
她转头又看到了几十张照片,好像是她和名牌包包、男人们的合照,她狂躁地冲了过去,看看还有什么侮辱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