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女人哭泣的时候应该表现为一名医生:去开导安抚他专一的病人;男人在女人高兴的时候应该像一个病人:乖乖听话,不要惹喜欢你的女人生气。”
在我20岁生日的时候,小G走入了我的生活。
她是一个简单的女孩,没有太多的经历,写歪歪扭扭的字,不喜欢看书,喜欢唱唱跳跳,也不懂京剧和诗歌。
终于,我有了心动的感觉,在她拉着我去山上看云的时候,小G成为了我的女朋友。
有一天,云淡风轻,小G说,是放风筝的好日子。对于风筝,我是没什么感觉的,或是在大学里,对所谓的“情趣”,我已经麻木。但我还是陪小G去了,一起在广场上放大大的风筝。天晴,风很好,别人的风筝飞得很高,可我们的总是在下空低悬。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男朋友。我开始不耐烦,她则干脆坐在地上,手托下巴,笑着看我不停地跑着折腾——我这才发现,小G有点笨笨的,可是没觉得可爱。
晚上,很累,我早早就睡了。半夜被风声惊醒,满脸的泪:梦里,是小A,我苦爱了三年然后用两年去忘却而且以为忘却的女生,她一直拽着风筝线对我大喊:“我是放风筝高手。看!我放的风筝最最高!”
小A的眼睛大大的,有着长长的眼睫毛,微褐的肤色,在阳光下,像极了一株健康的小麦。她写的字刚柔并济,她喜欢看书、画画、弹古筝,不时哼点京剧,读读诗歌;同时,她喜欢写一些文字,但并不阳光,大多阴暗。
我没法说,如果早知道我们的结局,我会不会选择和小A在一起。总之,五年前,我喜欢上了她,一个古灵精怪的女生。在以后的三年中,我看她画画、弹琴,陪她放风筝、游公园。
只要一见到她,我就克制不住对她的心跳,仿佛拥有她,就拥有了世界上的一切。
初恋再美好,也会经不起时光的磨砺和人为的摧毁。
三年中,我知道了小A患有严重的抑郁。因为在单亲家庭长大,她还伴随着时刻存在的危机感。
她希望我不要只是同龄人的角色,最好还能扮演一个父亲,把她当成小女儿那般来疼爱。只要我稍有一点不合她心意的言行,她的泪都会立刻奔涌而出,说出一些捅我一刀、刺她一剑之类的令人心寒的话来。
时间长了,加之年少,还有课业上的负累,我说她自私、狭隘,让我的身心太没有自由、难以承受。
我以为,只是相处中的两个人平等的对话和交流,而她听完我的话,则缓缓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眼里满是仇恨般,大滴大滴的泪落到地面,然后她对我唱道:“从前的我们哪去了,路太远,我忘了。如果你想飞,我明了,你知不知道。我不要爱情的低潮,也知道,天空多美妙,请你替我瞧一瞧!”唱完,她抽身离去,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
从她离去后的七百多个日日夜夜,我都告诉自己:我要忘记她。然后,时间终于冲淡了一切,我忘了小A,包括小A的风筝——
自从和小G放风筝回来后,每天夜里,梦中的小A总是挂着一脸的泪水,在对我唱:“……从前的我们哪去了?路太远,我忘了……”第二天清晨,我的枕上全是湿湿的一片。
我始终无法回答,我们的相遇是个错误,还是我们的结束是个错误。
直到半个月后,小G又叫我去放风筝。我答应了。风筝依然飞得不高,她依然坐在一旁傻傻看着——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没办法和一个没有底蕴的笨女孩相处,虽然轻松,但是空虚。
“看!我的风筝最高!”旁边的一个小女孩对她爷爷说。这句话像极了小A。我抬头望去,发现那是一只自己糊的、颜色很漂亮的风筝,因为足够高远,只隐约可见靓丽的色彩——不自主地,我又想起了小A,她也是擅长做风筝的。
一刹那,那远处的纸风筝,竟像按住了我的泪腺般,使我一个堂堂男儿的泪狂泻出来。小G呆住了,问我:“怎么了?没事吧?”我摇摇头,说:“沙吹进眼了,不碍事儿。”
她就不再问了,又继续安静地坐着,也没有过来帮我吹吹眼睛或擦擦泪水——她的确是个单纯的人儿,若是小A,定会……
这种强烈的代入感和莫名的对比,让我羞愧:小G也算是个可人儿,只是不适合我。
那天之后,我告诉小G:“对不起,其实,我是个同志。”意料之中,她没有任何追问,很快从我身边走掉了,从此,在校园遇见,都像避瘟疫似的,远远的就跑开了。原来,她对我的情,也不过如此;又纯又蠢的她,也爱我不深。
终于,我得以重新理清自己的思绪,敢于面对我和小A的所有记忆。
纵然,我们的相遇是个错误,我们继续下去的话,也会是错误的美丽,痛着,快乐着,刻骨铭心着,而我们突然的分道扬镳才是最大的错误。
我和小A的生命依然继续着,那我能否去挽回、重续两年前的回忆呢。
有生之年,愿与你再次狭路相逢。
- End - 乌托邦07 Ι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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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每天“以读书开始,以码字结束”,如此一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