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 文
旅途中,总要始料不及,才有喜出望外。
要离开圣岛了,忽然有些留恋,相信多年以后,圣岛的生活是珍藏的美好记忆。唯一不念的,定是圣岛的公交,房东大姐可以开车送我们去机场,但是要收二十欧。因为实在不愿坐着公交绕远了,所以我们带着对房东大姐的满心怨气,坐上了她家的车。
回雅典还是sky express航空,飞机还是那么小,那么旧,并且晚点得出奇。我们本打算在雅典留一个小时转机再回罗得岛,谁知这一程晚了四十分钟,机场里一通狂奔,整点刚过三分钟,前往罗得的飞机飞走了,看着空荡荡的登机口,无比凄凉。想来,罗得回不去了,还是安心留在雅典吧。
找了住宿的地方,店家很活泼,带我们去房间,可屋里没有卫生间,我们正要问,店家认真地说卫生间要去隔壁的餐厅里用,我们一脸错愕,店家转瞬一个夸张的微笑,说刚才开玩笑的,随即指着公共洗手间,配合店家难懂的幽默,我们满满倦容里稍露一丝微笑。安顿好了,出来寻个晚饭,路上偶遇着搞笑的店家,手里拿着一瓶水和一盒薯条,正往回走,聊上几句,他推荐了一家物美价廉的希腊餐厅,耐心讲过路线,与我们道别。餐厅在一个拐角里,并不很明显,实惠是不错,味道一般。饭后来一个冰糕,洗去一天的不悦,享受在雅典的日子。
救急找的住宿,很廉价,也很有廉价的样子。高高的房顶,空洞的钥匙孔,配上一把长长的复古钥匙,住店的人不多,C同学受不了这岑寂的地方,许久不能入眠。而我的窗外是一条繁华的街,机车嗡鸣直到后半夜也不得安宁,感觉与睡在大街上无异。廉价的一宿过去,旅途更加疲惫了,想爬利卡维多斯山是没有力气了,逛街还是可以的。
行走不止,最美的风景在路上。
一路走向蒙纳斯提拉奇跳蚤市场Monastiraki Flea Market。先是经过一个菜市场,洋溢着繁华的生活气息,水果便宜又足秤,拎着大大的樱桃继续走,见识了女人街的风采,在跳蚤市场门口又买了草莓,旅游胜地的草莓显然不足秤,也还划算,中午去了评价超好的Thanasis,洒着水滴的电风扇为这条人流不止的街送些凉爽。走了一上午,雅典的街转角或是不一样的风情,时而古老陈旧,时而现代都市,时而童趣烂漫,时而复古精致。我们路过了很多拜占庭式的教堂,待回国才发现,原来每个教堂都有自己的故事。
Kapnikarea教堂,建于11世纪,是雅典最古老的东正教堂之一,拜占庭式的建筑风格,虽说并不宏伟,确是极精致的。继续,是被誉为雅典最美教堂的米特罗波利斯大教堂Mitropoleos Cathedral,世界上最小的教堂Agios Eleftherios安静地落座在Mitropoleos和树叶的影子里。当时忽略了小教堂的存在,一心沉浸于大教堂的秀丽了,回国许久,才发现曾经的风景都很美好。
下午的时光给了电车。沿海的线路很美,坐到尽头,C同学认出了奥林匹亚科斯足球俱乐部,对足球一无所知的我,只是觉得场馆很酷炫,若是了解的,大抵会想起往昔几多征战,想起无数辉煌的瞬间。再转一站轻轨就是比雷埃夫斯港Piraeus Dort。港口停靠着大大的船,满载着人们的期待,即将远航。原路返回,路上有个大大的超市,旁边还有家麦当劳。麦当劳里有希腊特色的食物,像烤肉卷饼一样的,麦当劳遍布全世界,每个国家却都有着自己别样的味道。超市里,我们体验足了当地的生活,简单买了点东西,结账时有位姐姐买了一购物车的东西,本来排在我们前面,却执意说让我们先结,因为她东西太多了,而我们只有一两件,我们惊讶于她的善良和友好。走了一圈发现,普通人的生活其实是相近的,平淡而真挚。雅典的伙食略略无奇,没有尝过期待中罗得岛的海鲜饭,走过一程,或许都要留些期待,才完美吧。入夜,登上了回国的飞机,期待途中的迪拜。
飘游难免疲惫,因而分外念家。
落地签完全没有排队,一切顺利得让人兴奋不已。早上五点多,乘最早一班的地铁,从机场出发,去哈利法塔。起先地铁在路上行走,窗外的迪拜雾气昭昭,哈利法塔反着阳光,远远高于周围的建筑,傲然屹立,还有很多清真寺,后来进了地下的轨道,就只剩下困意了。到了哈利法塔下,周围原来还是有几栋高楼的,不过还是逊色了些。街上的店铺基本都没有开门,营业时间差不多要从十点开始,六点钟的迪拜难得出奇的安静。想走到海边,可是我太疲惫,三十多度的高温并没有因为太阳未出而有丝毫的削减,转机时间有限,只好叫个出租车。到了波斯湾,远远看着雾里的帆船酒店,是不虚此行了。C同学回国后,告诉我,地铁里,我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叮嘱我拿好手里的包,是因为不远处的几位国际友人大哥,一个朝我们仰仰头,另一个摇摇头。我才知道,虽说在迪拜逗留的时间不长,竟然还有这样惊险的一刻。看来,国外待得足够久了,还是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享受自己的小日子。
自迪拜飞回国,飞机上座无虚席,碰巧遇到了国内的旅行团。飞机经过帕米尔高原,云层稀薄时,下面的雪山很清晰,地面的山石险峻,越是向上越是白雪皑皑,高耸的山峰甚至越过了云层,好不壮观。过了帕米尔高原,还有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一眼望去,看不到边界。自然果真是无法战胜的,人,既登不上云层里的山峦,也走不出这绵延的黄沙。在窗前欣赏这处宏伟时,顺便和旅行团里的大娘聊了聊天,大娘今年六十五岁高龄,玩了一趟西班牙。在这个年纪,去个如此热情奔放的国度,我不禁心生敬佩。大娘说,一路上,也不习惯西方的饮食,自己带了好多方便面吃。人之一生,上了些年纪,还能有看看世界的能力,有看看世界的心情,或许才是最幸福的事吧。
回国,北京还是熟悉的样子,晚风吹过,一切如昨。九天前的夜晚,在十字路口打车去机场,如今回来,一场希腊的旅途(2017.6.18-25),如梦似幻。
感谢C同学独自背着所有的行李,带我玩转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