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旧事·远去的梦

不管多少阻碍,夏天已然到来。

我总想倾诉你讲给我的故事,在数不清的孤单的回望里

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路过的风,我也会反复品咂然后笑着泪滴

内心一块无垠的荒野之下,也曾有座城池萦绕欢声笑语

一条街几条胡同变换场景,落幕几代人用青春上演的舞台剧


当过往的一切开始模糊,四季分明的天气也不再有希冀

我知道我该卸下行囊安歇,重回隆冬的雪地抑或盛夏的树底

故乡在他乡成为常用词汇,有时莫名的惆怅来得很轻易

繁华的城市醉人的夜色,终不及那盏守候的灯刚好为你亮起


曾因潮湿剥落的蓝色墙围,混同其它颜色一起标识记忆

包装贴纸贴满床栏就像收集册,在缺失与完整之间保留好奇

我翻看夹在字典里的葡萄叶,越久远的事我越不愿丢弃

镌刻岁月的旧柜门再次开启,老屋独特的气味叫人睡得安逸


你就在隔壁的另一方天地,那有简单快乐也有烦恼习题

每天都要被拆掉重拼的积木,构建出彼此对默契的最初定义

几本仅存的四格漫画手稿,摞进墙角的老木箱等待后续

看同一条小路上的日升日落,真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走下去


后院的大杏树后面就是你,我们抬头数着杏子饶有兴趣

北向的窗旁拐角的红砖路,约定好明天的主题是探险跟惊喜

入夏的周末最让人沉迷,我们要玩捉迷藏还是手柄游戏

那些在胡同里奔跑的四季,你说起马路尽头的世界充满神秘


我们在炎热的午后吃冰棍,也围在楼道等一场滂沱大雨

南面的火车轰隆隆经过,自行车铃和树上鸟鸣又上演协奏曲

你在侧梯来回跳跃练习,我们终会抵达看似遥远的距离

俱乐部小广场上的飞驰少年,越踢越高的黑白足球冲向天际


爬山虎每年仍准时爬上房檐,我竟从未找到过它的根系

石榴树花开籽落周而复始,我蹲在树下凝视叶子凋零的轨迹

一扇矮小腐坏的薄板门,仿佛使下屋永远隔在上个世纪

红砖围墙和破水缸的遐思,可能突发奇想的回答已预示结局


石台下的鹅卵石藏了几块,我打赌修路那天没有人在意

哪一抔土尚未被大风吹净,逗留变样的路口怎样与过去相遇

断壁残垣好过荡然无存,我踩着废墟上的瓦砾艰难站立

我们醒来便想寻找的宝物,现在摔得粉碎摆在眼前供人挑剔


有些事很难去重新演绎,不会因为我们长大而由谁代替

童年飞进草丛消失的弹珠,若再拾起恐怕已说不出它的来历

你曾跑上沙堆向我招手,我也会为等不到你而垂头丧气

我们心里重播上千次的动画,幸运的是袅袅炊烟还是那一缕


我端起相机不停拍照片,瞬间一旦定格才更让人懂珍惜

我会花一整天来验证感悟,其实一生也仅是延时的一段而已

如果哪天它们不复存在,只留下陌生的地名偶尔被提及

宁静的街角徘徊的思绪,或许这里有关于我的记录早已搁笔

新镜中看不到当初的自己,某些零碎的回忆偏来惹叹息

趁现在你也还没忘记,去找找我们曾在黄昏刻满秘密的墙壁


(22年05月15日  整理)


清晨第一道阳光穿过窗帘缝隙,正好落到枕头上,落到安静面庞,落到惺忪双眼,今天是崭新的。我知道黑夜还会到来,就给明天留一点缝隙吧。

——东轩忆逝,凯风自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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