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离别都是一个感伤的句子,只是人们都希望离别不是句号,而是破折号,指向一个带着笑容的温暖明天。
大学以前是渴望离别的,也许是厌倦了同一批人同一个地方,也许是想脱离落后的家乡,更是脱离土掉渣的自己。离别意味着我要去更大的学校、认识更多的人、用更宽阔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那群人对我而言并没有离开过,我们的根在同一个地方,交集一直都在。虽然有不舍也会伤心,但欲望总是占据上风。
大学四年没怎么在学校上过课,只要有空就往外面跑。大一的时候在一家必胜客做兼职,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社会,原来已经工作的哥哥姐姐们人这么好。我开始期待每周都去做兼职,不仅仅是那13/h的兼职费,还有我从同学身上体会不到的情感,因为在那里受到了万千宠爱。
幸福被打破都是从最高点开始,懂哥说要去北京发展,“真的一定要离开吗”“你是不是在骗我”“真的很不想你走”。我们像亲兄妹,会打闹会搞笑,他会把轻松的工作交给我。他是我唯一一个可以哭诉我和男朋友吵架的人,因为他认识男票,因为他是过来人,因为他很耐心也很nice。
懂哥的离开打破了那个舒适区,他真的走了,我的生活好像也发生了变化。我对兼职也不再依恋,跟男票越吵越凶,因为从懂哥的离开好像看到男票的离开。
从那个时候开始意识到离别是种什么体验,再后来我也离开了,也分手了,带着从容淡定和一丝凄凉。我好像也明白了离别总是难免的,我离开你可以生活,你离开我可以生活的更好。所以后面两年的大学生活当再面临关系最好的同学离开,友情从浓到淡到老死不相往来,毕业,再分手……还有谁要离开的吗,慢走不送。
大学毕业以后我幸运的一批,但再幸运也是要面临离别,于是有了隔三差五的散伙饭,约饭不一定是离开,但是离开一定会约饭。我们习惯了用吃饭来表达离别的情感,祝福拍照发朋友圈……毫不意外离开的人除了在朋友圈偶尔出现过,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眼前,离开的人一般不会再主动联系了。
我慢慢发现,相比我主动离开的分别,别人主动离开的总会让我更痛苦。而我主动离开的时候总会更决绝,是不是每个人想好要离开就已经卸下了在那个地方所有的感情。
就像被分手的人永远会有不甘,为什么要抛弃我,不是说好天长地久的吗?主动提出分手的人总是有头都不回的狠劲儿。
2019年的上半年,我的一次主动离开显得并不那么潇洒。从计划要从住了一年的出租房搬出去开始,内心就在挣扎、彷徨。不想离开又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离开,最讨厌做这种揪心的决定。当叔叔从大叔那里得知我要搬走的时候我正在跟朋友约饭,但眼泪还是没止住。
这是一则记录于2018年圣诞节的故事
今天是圣诞节,适合讲讲温暖的故事
还有三个月来上海就两年了,一直认为我是个lucky girl,同事好,朋友好,连房东都是最可爱的。一共遇到三个房东,他们都是极亲切可爱的叔叔爷爷辈的人,在我结算房租后往我支付宝打200元,会随叫随到。特别是第三个房东(爷爷辈)像家人,大叔是上海人,我叫他大叔是因为大家都叫他大叔,也就是现在的房东,住在我隔壁。大叔每天行为轨迹几乎一模一样,固定时间打卡。
早上4点多起床烧水倒进暖水瓶等我们起床后用,5点多骑车去上海大学锻炼身体,6点多回来吃早饭+2杯小酒,10点多开始吃午饭+2杯小酒,12点开始午休,下午3点多散步一个小时,4点半开始吃晚饭,6点出去散步,7点多回来洗洗看会儿电视8点多已经关灯睡觉。这一天的其余时间都是在读书看报练字,一位不打麻将不养宠物不喜欢唠嗑的老人。365天(除了雨天雪天台风天不外出)天天都是如此。
每天早上在客厅吃早饭大叔都会过来聊两句,一般都会提醒我今天温度多少,冷了加衣服,下雨要记得带伞,哪个超市在打折,哪里又开了一家什么店,每个早晨的“大叔牌”温暖和早饭一起下肚,上班前也喊一句:大叔,我上班去了。周末睡懒觉到12点,我每次都会同样的回答:起不来,但大叔每次也是同样的教育:早饭很重要还是要吃的。大叔年轻时候一定是个暖男。
隔壁的叔叔阿姨(爸妈辈),阿姨只会讲方言,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但我也用方言跟他们交流,有时候还要充当大叔与阿姨的翻译。我属于经常性蹭饭型的租客,哥哥给我买的零食我也拿给他们(要不然还真不好意思蹭饭),经常大叔、叔叔、我坐在饭桌上聊天,一般都是他们讲我旁听,他俩喝酒我喝水,还经常开玩笑说我们仨恰好是三代人。很珍惜这样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三代人。
我不在乎是悲伤的离别还是不痛快的离别只要是离开一个地方,我总希望离开的时候自己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