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雪花在风中飘舞。街灯泛着黄色的光晕,和着雪花似在上演一场华丽的舞台剧,只是这份华丽在这夜色里显得有些萧索。手伸出窗外,摊开的手掌上,附上一层薄薄的雪花,凉凉的,说不出是难受还是舒服。
三月的天,迟来的雪。远方的她,是否看到这美丽的雪?又想她了。
……
01
我们是同班同学。她是一个性格活泼的姑娘,柔顺的长发披在双肩,笑起来白嫩的脸蛋上有一对浅浅的小酒窝,煞是美丽可爱,是的,她很美。这是我之后对她的印象。
在学校里的时候,我们的关系不远不近。我性格比较木纳,不爱说话,而我眼里的她,一身略显成熟的着装配上她淡淡的口红,在一群青涩的姑娘里像是一个大姐姐。她主意很多,办事干净利落,总是笑嘻嘻的,身边有一群的好朋友,而我不属于那个圈子。
我和她就好像是两个极端的人。
……
六月份,海风拂面。我们离开学校进入了实习岗位。
我没有回家在学校不远处找了一份工作,和舍友租了一间不大的房子。从学生到职场新人的转变,难免有些不适应,压力就像爆裂的岩浆,让我在炽热中慢慢熔化。
02
她告诉我要来的时候,是我工作两周之后的事了。她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份工作,同来的还有她的舍友小敏。我和她们一起把学校里的东西搬到她们的住处,然后收拾好。
每天下班,我们会在一起吃晚饭,然后在街头闲逛。在我们的笑声中,工作压力陡然消失不见,那段日子说不开心是假的。我们经常去一个小路边摊,每当我要喝啤酒她总是要絮絮叨叨说我好长时间,之后我不买了,她又主动给我买,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姑娘。
美好的日子,因为小敏的离开而终断。我们两个在路边走着,走过我们一起不知道走过多少遍的街道。路灯下,她的心情有些低落。以前她的身边总会有许多女性朋友现在都离开了,一个人不适应吧。踏入社会,避免不了要去适应一个人的生活,承受孤独,习惯寂寞。
路灯的光晕衬着她的侧脸,此时的她那么美丽又惹人怜爱。
她对我说,“一个人真不好。”
我笑了笑道,“不是还有我吗?”
她笑着重重地点了点头。在这一刻,我才看到了那外表下最最真实的她。我送她回到住处,看着她开心的笑着向我告别才转身离开。
……
03
每次她不开心了,工作压力大了,我们就会聚在一起。她对我说,“学哥,很奇怪,见到你压力一下子就没有了”。我想可能是我看起来比她还要衰吧。哈哈,或许真的是。
我们一起说说笑笑,大晚上跑到海边淌水。月光通透,海风吹拂,撩起我们的衣衫,她的头发。月光下,她坐在沙滩上,两只小脚丫划动海水,笑嘻嘻的像个孩子。一首《春风十里》缓缓地在海边响起,在海风中,她赤着脚,欢快地笑着,闹着。看她开心的模样,我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她对我说一个人挺好的,多自在。我笑了笑,这可不是之前她能说出的话。我意外深长的严肃道,“你长大了。”,接着她略带撒娇的来了一句,“学哥,你走开!”
我们回去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光着脚丫在路边边走边自拍摆着许多的poss ,我在一旁看的无语。她说,“学哥,给我你的外套我穿穿,好看。”我听完直接想要跪下去!我们肩并肩走在路上,安静的城市,路灯下,我们的影子被缩短又拉长。
……
慢慢的,我仿佛习惯了她在我身边的感觉。我告诉她,我一见到你就想笑。她笑着无奈的摆了摆头道,“学哥,你变了。”我回她一个彼此理解的眼神,就和你见我不笑似的。
周六的时候,我叫她起床一起去跑步,等我到她宿舍楼下,她不好意思的说,“不跑了,累,走走吧。”我无奈的点点头,嘴里还哼哼道,“不知道是谁要说减肥的。”
我们来到我们常去咖啡屋,咖啡屋里的小猫很是喜欢她,只要一见她来就跑到她怀里。她抱着怀里小猫乐的合不拢嘴。柔和的阳光从竹帘照射进来,在桌面上现出条条波纹,安静的音乐里我与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闲聊。时光在这一刻变得很是惬意,烦心事一扫而空。
04
一天晚上,老妈给我打电话,说明天是我生日,让我买点好吃的。儿行千里母担忧,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我都忘了明天是我生日,哎,一个生日过不过一个样。
第二天一早,出租屋的门就被敲响了,她提着一个蛋糕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学哥,生日快乐!”,我感动的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看着她把蜡烛点上,让我许愿。我说,“许什么愿,直接开吃吧!”,她坚决道,“不行,快点许愿!”,我只能乖乖地闭上眼,许了一个愿望:希望她能开开心心,最好一直在我身边。
我是不是自私了一点呢?
她给我切了一块大大的蛋糕,对于不爱吃甜的我这一次却吃的特别的尽兴。她的一双小嘴,频率很快吃个不停,想起她说他哥哥说她吃东西像个小松鼠,我有点想要发笑,为了有点绅士风度,我愣是强忍住了,真佩服我自己,哈哈。
吃完东西,她直接躺在床上,短短的牛仔裙看的我直发愣,白花花修长的腿,这不诱惑我犯罪吗?家里突然多出这么一个漂亮的妞儿还真的有些不适应。不看不看,我拿起电脑又忙起工作来。
……
我一直很喜欢民谣,连带着她也受了影响。我们都会听一个叫做《民谣在路上》的电台。人的一生或许就是一首民谣吧。
她何尝不是把我影响了,她是陈奕迅的粉丝,虽然她一再强调说她不是脑残粉,但也够执着了。我也不知道怎的,也开始听陈奕迅的歌,还会转发一些有关陈奕迅的微博,肯定是受她影响了。我那个恨呀。她推荐给我许多的歌,最常听的莫过于《give me some sunshine 》和《春风十里》,直到现在这些歌依旧在我的手机里,舍不得删掉。
她是一个很细心的姑娘,也是在这个城市唯一一个懂我的人,她总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也总是会给我惊喜,比如我在微博说一句想买条围巾带带了,她就会买来送给我弄得我不感动都难。
......
05
那一天很冷,很冷。十月份,落叶铺了一地,海风吹在脸上刺痛不已。我去找她,我们坐在一起往常一样聊的开心。她突然说,她快要结婚了。我一听整个人不知道怎么了像是掉了魂一样。我当时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怎么回事,我是怎么了。我强忍住情绪,随便聊了几句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匆匆离开。
往常走过不知道多少遍的街道,在这一刻变得这么陌生。海风吹在脸上,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冷。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们是好朋友,我应该祝福她才是。为什么我会这么 失落和难受?我不停地问自己,我怎么了,我真的爱上她了吗,怎么可以?泪珠慢慢地开始在眼角打转,男人的自尊心让我强忍住不流下来。
我默默地走在路上,最后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夺眶而出,一切都要结束了吧。一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路边走了好久,好久......
......
再次见到她是很长时间之后了。我们一起去了我们经常去的咖啡屋,她坐在我的对面抱着小猫,带着浅浅的笑容。她对我说,她分手了,原来之前是因为她父母给她介绍了一个男孩,她感觉挺好的,谁知道是看走眼了,相处一段时间不合适就散了。我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内心是什么感觉,我像是犯了错的猫,生怕她觉得我有哪里不对劲,连我都不肯定我是不是爱上她了。我和她是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朋友,我不能说,是的不能说,打死也不说!
几天后她病了,我晚上下班,买了一些她最爱吃的水果去看她,她事先不知道,正在加班。我在楼下等了许久才见她下来。十一月的天,凛冽的海风里我冻的瑟瑟发抖。她走到身边道,“很冷吧。这么晚了还过来。”我笑了笑,“我上辈子欠你的。”
我知道我们种种原因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我没有勇气说出那三个字,我不怕她拒绝,只是怕丧失了这份友情,怕彻底地失去了她。
我心里想着静静道,“多穿点,穿这么少能不生病吗?”
她笑了笑道,“我在屋子里又不出来。”
“反正多穿点,身体是你自己的。”
她调皮地笑了笑,“知道啦,学哥!”
“快回去上班吧。”我看着她说。
“好。今天冷,你打个车快点回去!”她严肃地看着我道。
我点了点头看着她转身离去。寒风依旧呼啸,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06
最后一次,我们一起去我们常去的咖啡屋。
那天是圣诞节,在她意外的情况下,我送给她一支她最爱的口红作为礼物。她笑的很是开心,激动夹杂着感动,迫不及待抹在嘴唇上。我看着她,涂着自己送的口红感觉心里一种莫名的温暖和酸涩。
她要跟着公司搬迁搬走了,而我也要搬走离开这个地方。在这里或许再也不会有我们的身影,是的,再也回不来了。她有点沉重地说,“我们会不会成为不再联系的朋友。”
我说,“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吗?“
她笑了笑,还是她嚷着要去看的,“《你的名字》。”
我看着她的眼睛道,“不会的。即便真的有那一天,我也会记得你的名字。”
她沉默了一会儿,不自然地笑道,“你是不是傻。”
……
07
雪花在我的手心里慢慢融化,许久没有联系的她,过的还好吗?我慢慢地适应了没有她的生活。慢慢的我明白对她的爱只是一种依赖,是我习惯了身边有她的影子。
她说现在的分别是为更好地久别重逢。
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我的耳边又回响起那一句,“你是不是傻”。我笑了笑,模糊的视线里仿佛还能看见那个坐在沙滩上,赤着脚丫,笑着闹着的丫头…
许你春风十里,只为送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