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往事——理发

童年的趣事回忆,是一瓶尘封纯酿的陈酒。偶尔翻开记忆,更像一本发黄的旧书。虽然有的已经字迹模糊,有的已经残缺不全。但是有些点滴往事,想起时真的如饮佳酿,甘甜醉人。

我的整个童年时光是在一个非常淳朴的小山村度过的。那时候不像现在的孩子这么条件好,有电视看打发时间,更有父母亲给他们买的大把的电动玩具开启他们的懵懂智力。也更不用说能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上幼儿园了。

现在的孩子,你基本吓唬不住,也许是时代发展的缘故吧。

我记得我小时候是最怕理发的。每当我哭闹不休的时候,母亲一句话:剃毛的捉伢儿来了!我基本立马止住哭声,紧紧的偎依在她的怀里,不再纠缠我想要得到的东西。过了一会儿,又在母亲的哄骗下跑出去找伙伴们玩去了。

那时候的孩子并不比现在的孩子笨,他们利用最简陋资源条件制作出很多传统的儿童玩具,例如:我们那时代的孩子会揉泥巴做玩具汽车模型,晒干后就可以使用了。还会把泥巴揉得很薄,做成窝窝状,放在手心高高举起,这样用力往下直甩,便会听见泥巴响亮的爆裂声。至于用粽叶编织蜂窝,蚂蚱等更是不在话下。晚上的时候,谁在月光照耀的晒谷场一声喊:“齐个大世嗨来嗷——”(即整个大家出来玩的意思),不一会儿,所有的孩子们都会陆陆续续的聚齐在晒谷坪,听从一个孩子王的安排,做今晚上的各项5游戏节目,往往要玩到深夜才会回家散去。

说远了,扯回来。

由于孩子对理发有一种天生的恐惧心理,理一次发,对理发师傅和家长来说,都是一场心理的诱导的实习考验。很多孩子能在循循善诱下配合完成理发,但我,偏偏不是其中之一。我的整个儿童时代胆小怕生,只要看到有陌生人过路,我都老远的躲藏起来,真的生怕被人捉了去。

那时候,理发的都是男的,基本上还是上了年纪的,不像现在都是女的多。到我们村里来理发的是一个姓陈的老头,白净,个子矮小,背有什么坨。好像还戴付老花镜,据说是镇上下放到农村的,原本在镇上就是理发师傅。

记得有一次他又来了,只要知道他来了我都躲得远远的。不记得是怎么被母亲发现捉了去,我一路嚎啕大哭,拒绝理发。可是毕竟年小力弱,不是大人的对手。

记得那个时候大家理发都集合在有户人家门口的杨梅树下,天热的时候,主人会搬出几张木凳出来给大家坐,说些天南地北的事,等候着轮流理发。

轮到我的时候,我激烈的哭叫声并没有博得人们的同情,母亲强力把我摁在她的腿上,用双手缚住我的小手,剃头匠老陈头一只手拿剃刀,一只手抓住我欲摇摆的头,也哄着我说:“莫哭莫哭,一会儿就好了。”可是尽管小心翼翼,毕竟人老眼花,加上我拒绝配合的尖利哭声,他的手艺在我头上表现得一败涂地。那时候孩子理发都是剃光头,他的刀颤颤抖抖不能运用自如,剃到最后在我头上划了好几道血痕,母亲气得和他大吵了一架,不记得到底有没有给钱。老陈头大概也说了些你孩子不听话,哄不住,不听话我有什么办法呢之类的话吧?我像阉猪匠放脱的狗一样飞快的跑去,一边回头骂老陈头的娘,新剃的光头在阳光下锃亮,惹得看热闹的人们哄堂大笑,都说今天晚上不用点煤油灯了,有“电灯泡子”照亮了。

好多年后,母亲都还跟我提起那次我理发的事,不免总让我不好意思的也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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