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早先年少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
清晨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店铺冒着热气。
从前日色变得慢,车,牛,马,邮件,都很慢,
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很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摘自木心的《从前慢》
心里默默地念着诗歌,嘴里细细地品着清茶,忽而有种思乡怀古的情怀涌上心头,那么真,这么暖。轻轻闭眼,细细回味,脑中浮现出一幕幕美丽过往,似一部部老电影般意味深长。
从前,炊烟袅袅,麦浪滚滚,白云朵朵,青瓦白墙,似一幅幅水墨丹青,意犹未尽。从前,茶香弥漫整个午后,阳光洒满窗台,青藤倒挂屋檐,偶尔狗吠鸡鸣,好不热闹非凡。从前,人们总是耐着性子喂猪养鸭,从年头到年尾,勤勤恳恳,从不急功近利。从前,日子总是过得很慢、很慢,有足够的时间讲许多许多的故事,怎么,都听不厌。
从前是过往,怎么也忘不掉。它是痛了,抚平伤口的良药;是累了,缓解身心的调味剂。偶尔回望过去,心头总会感到丝丝甜意萦绕,久久不曾散去。
与回忆一起,久久散不去的还有手心里握着的碧潭飘雪,这么香,那么浓,似一缕青烟飘散了好远、好远。只是,香气所到之处已然不是绿油油的麦田之地,取而代之的只有冰冷的钢筋混凝土,无声无息。
好在,在钢筋混泥土堆砌的高楼大厦里还有那一株株绿植,正使劲地破土而出,冒着嫩芽。即使触不到蓝天,望不见白云,它们也不甘人后地无限生长。因为那是生命的力量,不可阻挡。
忽而,一阵风拂过,吹动的发丝在空中飞扬。想起从前没有蝴蝶结的年代,就算只是单调的羊角辫,也可以舞动得那么青春光彩。
从前,就是那么简单明了,不用太多装饰,更不用过多浮夸乱造,简单清爽得如一缕清风拂面般真挚演绎那年的《北京夏天》,就足以令我无法忘怀。那是只有看过《北夏》的人才会想象得出的美丽如夏花般灿烂的青春,那段纯朴自然得如一幅幅油画般的校园时光,真切、美好,那是如今“所谓”的青春片无可比拟的。
突然,一阵汽笛轰鸣,把我延伸了好远好远的思绪猛然拉回。转身望去,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拥挤得水泄不通。好不容易逃出人群,擦身而过的一辆脚踏车留下的一长串铃铛声,对骑车人而言只不过是为驱散行人向前行进的警鸣声,在我听来却是一段清脆悦耳的美妙旋律,那么熟悉,这么亲切,从前父亲骑车载我上下学的情景顿时历历在目。虽然不及当下宝马奔驰的宽敞舒适,满满的父爱却远比它们来得安稳踏实、温暖贴心。因为,爱从来都是胜过所有,这是从古至今,永恒不变的定律。
所以,从前的人总是爱得那么纯粹,爱上了就相伴一生。不用甜言蜜语,不要黄金万两,彼此从不许诺,却能心心相惜地走过一个又一个日出黄昏;就是粗茶淡饭,也能品出生活的幸福滋味。当下的我们会笑他们太傻,一辈子才爱一个人,他们却总是笑脸盈盈地娓娓道来:“一辈子太短,只够,爱一个人!”只此一句,就足以令当下视爱情为玩物的不良之人汗颜:自己到底是不懂如何爱人,终究才错过了一个又一个值得珍惜的人?
已逝的光阴抓不住,错过的爱人挽不回,即使从前的车、牛、马、邮件,都很慢,到如今也已然成了过往。我们总是感叹时间太快,我们也喜欢回忆往昔,这都无妨。我们唯独需要做的就是,在回忆中找寻真实,在时光流逝间触摸温情;让已逝的不再成为遗憾,将真情温暖,留存指尖……
从前,很慢
走一段路就像过了大半辈子,
因为
看见的、路过的都成了这一生最珍贵的宝贝。
从前的,都那么真
即使傻瓜,也能幸福,
因为
从前的人,彼此都真心相待,不懂得“尔虞我诈”是为何物。
从前的,又是这么暖
每每回忆,都打心底的窝心,
因为
这,就是“从前”的温度。
——原创《从前,那么真,这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