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寓12层的阳台上,眺望着不远处的TPE川流不息的车河,以及远处在高大的热带树木间绵延着的建筑工地,还有更远处像UFO般的两只硕大的water tank,丽秋静静地抿了一小口DOM。
目光收回到楼下的锦鲤池塘,还能依稀辨认出畅游在荷叶间橙黄橙黄的鱼儿。呼吸了一口雨后清新的空气,思绪又回到了十年前。
也是十年前第一次见识了新加坡的公寓:错落有致的花草亭台,优雅静谧的小桥流水,精挑细琢的热带花园,一望无际的蓝色泳池,摩登靓丽的健身房,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设施:桑拿蒸汽房,网球壁球场,空中花园,秋千,跳床,飘着阵阵香味的烧烤台还有那些围坐在台边各种肤色带着各种奇怪英文口音的人们。
当时的丽秋 从未奢望过住进这样美丽的房子里,当时的丽秋 觉得能有个落脚点,住在政府组屋里,已经是一个莫大荣幸。
在新加坡,70%-80%的人们住在政府组屋里,2008年那时的组屋已经相当成熟,堪比中国国内的商品房。与公寓不同,组屋的一层没有人居住,全部是空地,大家在空地上弹弹吉他吹吹风聊聊天,华人在那里办白事,马来人在那里办红事,倒也相处地极其融洽。
想要住组屋还要满足ethic quota,新加坡政府订的规矩是:多个民族必须居住在一起,华人约七成,马来人约两成,印度和其他各民族人士约一成。
像是芝加哥的黑人区,巴黎的阿人区这种单一民族聚居的情况是不会出现在新加坡的,国父李光耀早就深深地意识到民族宗教无小事这句话的影响。新加坡的小学生有个民族日,每年有一天小孩子们要穿其他民族的传统服饰,表达对其他民族的的热情与尊重。
十年前的丽秋,在国内一个美丽发达的海滨二线城市度过了人生的前20年,从小不是很爱读书,偏偏又投胎在大中华的高考大省, 最后削尖了脑袋,也只是读了二流大专的英文专业。恍恍惚惚在一个小县城度过了郁闷的三年大学生活。时时刻刻都想念着美丽发达的家乡。三年没干什么正经事,谈了一个同乡的成绩出色的男友, 考了英语四级,挂了英语六级。最后,和男友一起回了家乡,开始了找工作。
她进了一家会展公司,头衔为商务代表,刚拿到offer的第一天简直极其兴奋,觉得自己要走向人生巅峰轰轰烈烈地做一番事业了。进去以后才发现,她的桌子上只有一部电话,而她的工作就是不停地打电话做电话营销。把外地的企业忽悠来这个城市参加食品机械展会,展示他们的产品。
第一份工作迅速的打击了她,每天听到最多的声音就是呯的一声挂电话的声音,如果不是呯,那就一定是或哀怨或愤怒的“别再打电话来了!” 自尊心一次又一次地被碾压在地上。还记得有一次去北京出差,就是在一个类似的展会上发传单找客户,她像一只苍蝇一样,被保安赶得到处跑,叫她不要不经允许在展馆乱发东西...
那时她对保安同志们恨得牙痒痒,想要上去扒了他们的皮,现在回头想想,又有谁会客客气气地对待在自己地盘上抢客户的竞争对手呢?这种粗鲁又粗放的方式,任谁都不会高兴吧!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她上司错误的决定和同事的腹黑。因为在出发前,上司要一个资深的男同事带着刚入职不久的丽秋去这个北京的展会。
到了北京以后,同事就扔下一句话给她,你新人就发发传单吧,别在旁边跟着我,容易坏事情。然后丢给了她一堆传单。现在回头想想,丽秋觉得这种招打又出力不讨好的行为真是愚蠢至极,一个聪明成熟的人,应该逐个展位走一圈,和参展商聊聊天套套近乎,发发自己的名片,了解一下参展商的需求,可以问问他们这届展会你觉得办的好不好,你们想不想开发其他地方的市场,什么样的食品企业是你的意向客户,我们可以帮你全国各地找客户,找到以后你们可以来我们展会上见面详谈。
但当年幼稚如她,根本也看不到想不到这些道理。
所以她在那家公司呆了半年,只签了半个客户,算是公司里业绩最差的一个人。
另一头,男友由于出色的英语成绩进了一家进出口公司,小企业,老板是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女人。男友跟着女老板各地出差和谈生意,那时候常有船公司请他在很高级的餐厅里面吃饭,有时也会顺带捎上丽秋。就这样久而久之,她和男友的女老板姜总也混熟了。
那时的姜总正想在海外设立分公司,一开始定了美国,男友兴致冲冲地说对我说他要去美国了~ 丽秋欣喜又妒嫉地望着他,在她心里,对于远方,总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和向往。
然而,命运总是爱和你玩游戏,有一天丽秋和姜总一起散步,姜总突然停下来很认真地问她:你想不想和我去新加坡开拓生意?
她愣了一下,问道:我吗?
对面的人点点头:只带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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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最近看了东京女子图鉴,北京女子图鉴还有上海女子图鉴,各有缺点又各领风骚。做为漂在国外的打工狗一只,也想凑凑热闹来一篇新加坡女子图鉴供大家吐槽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