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故事的故事
有一座小山村,村里有一所只有5个老师的小学,其中一个学生叫做斯仁。
斯仁继承了农村里好玩而轻学的习气,旷课、打闹、不求甚解。
老校长叫岸在,是一位慈祥可亲的老爷爷,经过多年的风雨,留下了岁月的漂痕,但却被脸上特有的和气所掩盖,就只剩下那清澈且安定的眼眸。
一天,学生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嬉戏打闹,直到老校长站到操场的大话筒前。
老校长说:“今天,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故事名称就叫做—飞翔!”
春天到了,鸟巢里面的五个蛋陆陆续续的孵化出来,身上的绒毛迎着温煦的微风阵阵舞动,乍看一下,五个长得是那样的像,又是那样的小,分不出彼此,也分不出种类。
斗转星移,日夜变换,绒毛慢慢的蜕变成了羽毛,力量也不断的增强。老么习惯了吃吃睡睡、喝喝玩玩,在其它哥哥振翅锻炼学本领的时候,老么更多喜欢的,是听着知了的歌声慢慢进入梦乡。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冬天的寒冷告诉它们,要启程了,启程到温暖的南方,那仍然鸟语花香的地方。
随着一声声展翅飞翔的拍打声,剩下的只剩孤独与落寞陪伴着老么。那拍打声象征着它们的胜利冲锋号,更像一把把刺向心头的利刃。漫天飞雪,是那样的白,也是那样的空。
一晚的雪,盖着了大地,唯独还有一颗微微颤动的头颅。路过的农夫熟练的把老么抱起,拍拍白雪,放入了口袋,这套动作是那样的一气呵成,老农每年都要重复上千次。
再开春时,南迁的鸟儿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还在农夫的果园里筑了巢。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老农的果园里,树上的老鹰及地上的母鸡各自悠闲着,只是老鹰的花容相貌竟与母鸡完全一样。
操场上,同学们依然有闹的、有皮的,唯独只有斯仁陷入了沉思。
大学毕业后,斯仁如愿的加入了著名的央企,似乎凤凰般的生活就在眼前,但现实一次次的泼在他身上。过年的时候,他碰到了许多年未见的老校长。老校长说:“今天,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名称就叫做—网”。
蜘蛛长了十足八脚,是专业的捕蚊能手,一米之内,只要被蜘蛛盯上,尾部会直接甩出粘性十足的圈绳,蚊子定无生还可能。
但是,即使蜘蛛再厉害,终究只是单打独斗,所捕获的猎物,都是出卖自己的时间而获得的,甚至出卖了时间,猎物也没赏脸被抓。
蜘蛛准备生小孩了,按照惯例,她无法再进行繁重的捕蚊行动,准备进入全面的休眠待哺阶段。
休眠的洞穴已挖好,说不上豪华只够舒适,但躺在窝里,看着空寂的空气在无目的的飘荡,一股惆怅油然而生,正如那汹涌的岩浆需要找一个火山喷发一般。
失落的越惆怅,就越能凤凰涅槃般决绝。
几个不眠眼的整理,整理出了蜘蛛最大的优势—圈绳、最重要的工作—组网、最核心的事情—交换!每一个蜘蛛都有一根圈绳,不同蜘蛛的圈绳交织一起就可以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网,维护好自己的圈绳、别人的圈绳,最终达到不管最终捕到蚊子的是哪根圈绳,所有的蜘蛛都可以大快朵颐。
树上的蜘蛛在不断的编织着自己的网,在编织着日常的点点滴滴,也在编织着自己的人生与梦想。
那个休眠的洞穴不知是否还健在,也不知这只树上的蜘蛛,可曾知道它祖先曾经在洞穴里面待过,亦不知道这只蜘蛛能不能再往前一步编织出立体的网。
斯仁一如那操场上沉思的小学生,久久不能平静。
岁月人间促,人促岁无月!斯仁望着医院外飘零的秋叶,竟不知不觉的在脸上洒下了几滴眼泪,不知是想着病床上的老校长感伤秋叶,还是想着秋叶感伤着老校长。
斯仁洗了洗脸,迎着小学的师生来到老校长的病房。
老校长已坐不起来,但脸上还是那样的和气及安定。
老校长寒暄了一番,就叫大伙都回去,说:“万物均相似。无限的放大,尘埃就是宇宙;无限的缩小,宇宙就是尘埃。记得我第一次到大都市的时候,站在高高的楼上,看着马路上飞奔的汽车,何尝不是巨人看着我们的躯壳。当汽车开了十年强制报废,车我还是照样的开,只是换了一辆新车罢了”。
作于建安.株洲.2018年7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