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男友再一次问我,
“你所谓的高二暑假发生的一件事究竟是什么事?”
我觉得没必要再逃避或隐瞒,关于这一段有些荒唐的青春。即便,它收集了我那些年躁动不安的心,和起伏跌宕的心情。
犹记得和化学老师初遇的场景,阳光下,一身灰色西装,上面附着的阳光撒下的金粉,夺目,却又不刺眼。抬眼便是他的脸,长眉入鬓,嘴角带笑,只一眼,却仿佛万年。心中默念了一句,此生已晚。
曾听过一句话,每个女生都会遇到一个对的人,而谜底就在我们心底。一旦那个人出现,心下自然会有答案。我的答案,仿佛是他。可也有一句话,叫做向来情深,奈何缘浅。往后,我所有的欢乐,痛苦,皆来于此。谁让我,在第一眼,就一语成谶,此生已晚呢。
接下来,第一节课,其实很轻松,大家都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我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了犯花痴的心理。努力隐藏喜欢,倾慕之情,可是,眼神早已泄露一切。在他看不见我的角落,我望着他的背影。执著,专注,偶尔会偷笑,会脸红心跳,恐怕以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就是俗称的星星眼。可我一开始从不敢与之对视。不为什么,我不想他知道,从见的第一面,我对他有那样的想法。更害怕,他知道后,我们之间就会恍如陌生人。每一次对视,他眉眼含笑,而我却仿佛经历了一次,兵荒马乱。直到半年后,我才能保持在与他短暂对视中,隐藏自己所有的情绪。说来也巧,那一年,正是《花千骨》热播时期,和他在课余聊到过这部电视剧,我仿佛预见了如果和他在一起的自己。
理智上,我知道,我和他绝无可能。感性上,我却始终未能阻止自己如山如海的情感。因为喜欢他,爱屋及乌,我喜欢化学。自从跟了他,我的化学成绩水涨船高,一直到高二,都是班级前五,年级前列。每道不会的题,只要我问了他,最后真的掌握了,那必然,是掌握的无比透彻了。这期间,我和我父母发生过一些不快,于是,他理所当然地在教书之余,进行了“育人”这一个环节。我也是才发现,看似潇洒不羁的人,内心原来如此传统保守,沉稳理智。就好像,他是我和我父母之间的桥梁,通过他,我慢慢有些理解我父母了。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在遇到他后,有了生动的解读。那时生活中的坎坷不顺,心中的苦闷压抑,在他的教导下,慢慢化解,而我,也慢慢成长。
那时,也曾奢望过,自己就想像孩子一样久伴他身边,然而,时间无情,世事多变。更何况,我们之间那样大的差距。有一种感情,叫做,多喜欢一分,就多绝望一分。可即便绝望,我还不死心。因为对他的感情,太多了,我已经分辨不出,他在我师长身份外,是不是还扮演着父亲的角色,甚至是男友的角色。可我知道,他,只是把我当做他的学生。仅此而已。而这,也是那些年奋发图强的原因。因为,我想让他以我为荣。但事实是,我依然他手中平凡无齐的学生。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些人确实是学得快,而我,偏偏,学得慢,虽然我一旦学会便是根基牢固。每一回努力,付出,我不敢想太远,因为我知道不现实,我只求他的一句表扬便心满意足;同时,内心深处,是一寸一寸,野蛮生长的绝望。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他太优秀了,而相比之下,我卑微如石子,除了仰望,别无他法。可我的感情太炽热了,总会忍不住去偷偷地地幻想,要是我们真的走到一起,那会是怎样的。
如果说,那个阶段,一边是微弱的希望,一边是无边的绝望。那么,在某一天的夜晚,我秉着八卦之心,翻出了他的QQ,一搜再搜,虽然就几条说说,几句留言,我依然在蛛丝马迹中翻出了他女友的QQ号,甚至心虚地用小号加了他女友。从那一天起,希望幻灭,只是我仍然不死心,但确实,我的感情已经被浇灭大半。良心的谴责带给我痛苦,这这样一段不可言说的感情给我带来不安和强烈的心虚。我依然努力做到他满意,小心翼翼地和他相处,默默地替他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同时,更加努力地压抑自己内心的情感。默默地告诉自己,是他的学生,已是三生有幸。能像个孩子一般待在他身边,更是有幸。
直到最后,高二升高三的暑假,他结婚了。
我也曾打趣说,老师,你啥时结婚的时候,记得一定一定要给我喜糖哦。可当我真的收到喜糖,内心那汹涌而来的疼痛和死心,却让我根本不可能吃下那两颗特别甜的喜糖。我也曾多次内心许愿,我希望他一生平安,我希望他和他的妻子,和谐美满,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我的脸上,除了僵硬的笑,再也扯不出别的表情。
当我看到他手上的婚戒的时候,我的眼前,几乎是一片白光,晃得我难以睁眼。一边默默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边强颜欢笑。老师,请你原谅我,从那以后,我真的再也无力专心做题了。从那以后,我下定决心忘记他,可是,要是真的能说忘就忘,我又怎么会落得这一身伤疤。高一那年早恋,结局让我痛不欲生,如今又是看着喜欢的人结婚生子,怎能不让我崩溃抓狂。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我没有时间崩溃,没有时间宣泄。因为高三了。我仍然努力学,可是,因为他的转身,我目睹我的大半个世界崩塌。因为,那时,我学习的意义,努力的意义,全是他。如今他不在,那么一切的一切,全都不复存在了。
高三一年,我在努力走出这个情绪阴霾,而别人,在奋力拼搏。想来也是很对不起家人和自己,但是人生重来一遍,我知道我依然如此。我知道我不对,但我不后悔。或许正如别人所说,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我就这样,或主动,或被动地进入了现在的大学,有了现在的人生。日子平凡温暖,周遭一切都岁月静好。
荒唐的青春,荒唐的感情。写下来不为什么,就是想看看,一路走来的脚步,那一系列的前因后果。没有这些小曲折,就没有现在的我。喜欢是真的,痛苦也是真的,放下也是真的,感恩,还是真的。这或许就是活着的意义。虽然有些时候,忙得没有空去思考活着的意义,但是这些喜怒哀乐,以及回忆和情绪带给我们的触动,却真实记录着我们活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