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总觉得自己很无聊,有时候是这样。比如吧,云游了很多地方,回头想来,并没有像朱光潜先生说的那样,“慢慢走啊,欣赏啊”,而是把旅游当成了竞走、登山,追逐的是比同行者早到达。这一点也可以说是我的职业生涯价值观在旅游上的投影。
更多的时候我很自得,总是怀着简单而乐观的态度面对所遇。比如下雪吧,在我们东北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不像广东人要千里迢迢来专程来看雪。同是东北人,我的一位好朋友就怀着与我截然相反的态度。七年前到北京办事,恰好在我到达的时候下了雨夹雪,居然让雪在树上留了下来。朋友看着这种景致对我说:“我不愿意看到雪就是因为雪化了之后是满地的泥泞和狼藉。”我的态度这时居然有了对我而言少有的诗意:“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是真诚的非矫情的心里话。尽管在实际生活中冬天来了春天还远着呢,但我不想那么远,那太复杂。假如我不能预知和驾驭未来的复杂,为何不抓住这眼前的简单!朋友虽然没有完全被我说服,却也并没有完全反对我的观点。这分简单和乐观让我在走过的道路中充满了欢乐。一些哥们在一起总要互相打趣,我自然也是揶揄的对象。有时这揶揄是复杂的圈套,总有哥们事先约定,在我不知情的时候下好了套。无非善意的小骗局。我一概当作真的,相信无疑,并且下回遇到相同的但并非小骗局的情况,我就把上次的结论当作已知条件来进行“现场运算”,自然也出了乐子,但大家除了笑我的简单、轻信外,更要笑自己的“复杂”“聪明”了。
刚刚看到好友的关于雪的小文。我坚信我的简单和乐观吹干了那雪后的泥泞,所以小文中已经明确地感受到了雪的宁静和和温暖。这分明是心境的变化。这几日,瑞雪时降,朋友以温暖的情绪、宁静的心情感受了雪,并且安然入梦的时候,我除了品读着关于雪的小文,遥想朋友的梦境之外,还在进一步丰富我的关于雪的认识。
无论雨雪,无论风花雪月,当来自然来,不是人力所能阻挡,那你何必阻挡?自然界的四季循环是造化神手在拨动轮盘。你东北如果不下雪,如果是暖冬,那才叫难受呢。所以,雨天我就雨中行,雪天我就雪里走,雨中雪中都是一份享受;可是,你不能把这分享受当作享受,偏偏当作忍受,你忍受不了——活该!
所以我才不搞什么人工降雪或降雨呢,不自然。我宁肯该旱就旱该涝就涝,该冷就冷该热就热,就是不要不旱不涝不冷不热乌了巴突,没劲,不像汉子。当然,专门有那样一种汉子,那是他自己的事与我无关,我离他远点呗。
再看一眼窗外的瑞雪,带着思绪,关于雪的思绪入眠。但愿梦中也是大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