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谷雨第一次有别于传统手工艺的拍摄,而是选择了山歌这个题材;当然,严格来说仙居山歌也算传统手艺了,不过它的“艺”体现在了嘴上。
此次拍摄的主人公崔秀华,已是一位67岁的大娘了,可在与她沟通拍摄事宜的电话里,我听到了仿佛是少女一般的清脆声音,完全感受不到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沉厚嗓音。这些因素,都让我们对这次拍摄之旅无比期待。
匚 遇山唱山,遇水唱水
从她8岁上学开始,就接触了山歌,特别是看了《刘三姐》这部电影之后,她就更加迷上了山歌。即使那个时候,家里很困难,她都央求着父母买来刘三姐的画,买来看,买来唱。
在崔秀华老师看来,唱山歌一定不能加任何歌唱技巧,只需要大声唱,想唱就唱就可以了,如果用了技巧,山歌的味道就变了。
确实,山歌来自生活,来自大自然,只是释发自己在日常生活中的感情,只有这样山歌才是原汁原味的,不加任何色彩。
在爬山的时候,崔老师在上山的台阶上一蹦一跳,宛如一位出游的少女,活力十足,完全没有一丝暮年的气息。当爬到一处可用于远观的石头时,她兴奋地爬上去,敞开了歌喉,对着大山唱了起来:神仙居嘞~嘿~啰……
“唱山歌任何地方都可以唱,边劳动,边唱山歌。”
“我到山上去,风景好的地方,像大神仙居,我就要喊几声,就要想大山里面,希望自己的感情要和它对话,你怎么这样好,这么美,确实是自然的。我这个人热爱大自然也热爱生活。如果到小溪旁边去,小溪水,看到水就想唱,自己就想唱起来。”
从她的豪迈的歌声里,我能感受到她对生活、对山水的热爱。
匚她唱的不止是山水,还有一段人生
崔老师是仙居县土生土长的农民,除了山歌,她的生活轨迹与一般的农村妇女并无二样。如今,农活干不动了,便在县里做起了清洁工。她总是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山歌成了她生活中的最大依靠。
“我每天都喜欢唱歌的。开心的时候肯定要唱,有时候不开心的时候也要唱。我们难免有一些难过,在干活的时候唱唱山歌,把这些烦恼去掉,把自己释放出来。”
“文艺方面我觉得自己是有天赋的,但是这个道路对我来说是不平坦的。” 1964年,她14岁,这一年她考入仙居县的越剧团,然而现在67岁了,她还只是一位农民。我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笑着摇摇头,并不打算多说。
即使是这样,在访谈中,她反复地告诉我们:不要把自己看做是一个农村里普通的老人,我不会干活了。我就要坐起来吃吃吃,我们该玩的要去玩,该做的要去做,该享受的要享受,我的人生是这样子感觉,只要会动,只有会干我都会做。
采访最后,崔老师坚定地对我们说到:“山歌好像和我的生命同在,我只要嘴巴张得开,能唱我都要唱,除非哪一天我的眼睛闭了,我的嘴巴张不开了,那就算了吧。”
乡音乡情,我们从乡音歌声里总能看见故乡的声影;而她唱的不止是仙居的故乡山水,也有一段她浸蕴在山歌里的清浅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