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教语文》一书在“文章的动态”这一部分,叶圣陶先生说,为了要保持动作的连续紧凑,可以有以下这四种常用的方法:利用短促的句读;提示短迫的时间;分析动作的顺序步骤;摹写从动作得到的感觉。值得注意的是,这四种方法并不是各自独立的,在文章里往往被参互夹杂使用。
我不禁想到《口技》这篇文章里精彩地动态描写——“遥闻深巷中犬吠,便有妇人惊觉欠伸,其夫呓语。既而儿醒,大啼。夫亦醒。妇抚儿乳,儿含乳啼,妇拍而呜之。又一大儿醒,絮絮不止。……于是宾客无不变色离席,奋袖出臂,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这篇文章可谓是“利用短促的句读”的典范。句读简洁、迫促,有两三字成句读的,如“大啼”“侧面”“抢夺声”“泼水声”等;有四五字成句读的,如“奋袖出臂,两股战战,几欲先走”,“虽人有百手,手有百指”等;也有六七字成句的,如“京中有善口技者”,“于厅事之东北角”,“口技人坐屏障中”等;文章中最长的句子,也不过十个字左右,如但闻屏障中抚尺一下于是宾客无不变色离席”等。简短的句子,节奏感强,读来朗朗上口,不仅音律美,而且动感十足
“提示短迫的时间”的词,文中更是比比皆是,如“少顷、 既而、 是时 、一时、 未几、 忽 、俄而 、忽然 ”等等。其中,1.表示突然发生:忽 忽然 ;2.表示同时发生:一时; 3.表示相继发生:既而 ;4.表示在特定的时间内发生:是时 ;5.表示过了很短时间就发生:俄而 少顷 未几等。这些词,表示时间间隔小,让人感觉到动作的连续紧凑,画面自然动了起来。让人如同看影视一样。
“分析动作的顺序步骤 ”文章中也很巧妙。如“伸颈,侧目,微笑,默叹”,一连串的动作把宾客刻画得惟妙惟肖;再如“儿醒,大啼。夫亦醒。妇抚儿乳,儿含乳啼,妇拍而呜之。又一大儿醒,絮絮不止”等,这一组动态描写,让我们看到熟悉的镜头,觉得真实有趣。这样的动态描写,让人可看出动作连续和展进来,给人很强的画面感,让人如临其境。
“摹写从动作得到的感觉”,更是让《口技》这篇文章增添了不少亮色。如“絮絮不止”的“絮絮”,“呼呼风声”的“呼呼”,“曳屋许许声”的“许许”,“微闻有鼠作作索索”的“作作索索”等声音的描摹,从听觉方面让人如闻其声,感觉真真切切。当然,文章中也有从视觉方面描写的精彩之处,比如“满座宾客无不伸颈,侧目,微笑,默叹,以为妙绝也”“客意少舒,稍稍正坐”,“于是宾客无不变色离席,奋袖出臂,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等等,这样的描写,可谓妙也!
以前,欣赏《口技》一文,我们常常从生动、形象、细腻的场面描写方面,惊叹于文中对场面的描写,尤其对热闹场面的描写,除写得有条不紊,严谨有序外,还写得错综复杂,变化多姿。我们也曾从正面描写和侧面描写相结合方面来欣赏《口技》一文的精彩,为作者清晰构思点赞。
现在,当我们从“文章的动态描写”角度来赏析《口技》一文时,发现动态之美,别有一番韵味。经典不愧是经典,让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