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边的时候,突然飞来一只黑白的鸟儿,翅膀纤细,羽毛发亮,它们是去年忽然某日在家乡广泛繁衍生息的,成了这里“第二群麻雀”。它们停在那堵墙上,栖着,觅着,飞走了,墙砖上不再有它们停歇的影子,但是我记得,那一瞬间它们是来过的,只是下一瞬间,它们又走了。
像是被带回过去的好日子,与鸟雀作伴是我记忆中最好的时光,多想像一只会飞的鸟,因为恋上漂泊,所以流浪无依。飞来就飞走,什么也不曾留。
天上云卷云舒,从河边走过的时候,电线杆上歇栖着一只巨大的浅灰褐色夹杂着棕褐斑点的鸟儿,我愕然一阵,那是一只货车后视镜般大小的状似灰鸥的鸟,家乡的群鸟许多并不怎大,是娇小可人的即使长大也仍如幼稚的精灵,除成群翱翔的白琵鹭外,这是我见过最大的一只鸟。我叫它“沙”,它羽毛上的大块斑点。就像是凝聚在一起的沙堆。我见到它的彼时,它侧睨着水面,抖抖肩,那双有灵性的眼睛勾住了我,那是一双深色的若有所思的眼睛。
在走到桥边之前,我又遇见了这样一只鸟,不过不如沙大,也许我该叫它“鸥”。
家边不知其名的鸟,不知其由在某日飞来繁衍生息,它们一定不希望受人打扰吧。我不知道它们的名字,留在心里、脑海里,刻在回忆年轮里的,是它们飞来飞去的身影。
“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但我已飞过。”——
最近学校那堵白色的矮墙被取缔成更为低矮的一排长椅,很少再有鸟儿飞来停歇在此,它们或是飞到高高的电线杆上,或是在那停留一阵又逃也似的离开。想起从前,我会在这里远远眺望飞来飞去的鸟雀,看着矮墙上投下的它们的几瞥身影,墨色青黑,如瓦如檐。
当我再仰望天空,我多想再见到昨日在我梦中飞翔的鸟儿,没有翅膀的痕迹,我知道它们已飞过,从最好的时光中飞过,携走了对往昔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