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吹拂着内斯托里亚的海岸,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天空和海面是同样的浅金色。一位阿多尼青年正坐在码头上钓鱼,惬意地哼着小调,他的名字叫阿基里安•内斯托里斯。
阿基里安的歌声突然停止了,他面前的鱼漂正在忽上忽下的浮动。他站起身来,猛地一抬竿:“啊哈,今天运气不错,这么快就钓上第九条鱼了!” 他娴熟地从钩上取下鱼饵,一扬手扔进旁边的桶里。接着,阿基里安回身继续垂钓,码头边生长的蕨丛伴着晨风歌唱。他彻底放松下来,任由自己陶醉在这宁静的时光里。
远端的海面上,点点红光亮起。阿基里安也瞄见了。是天上的云霞吗?此时的太阳周围确实有几抹水红色的云,但颜色太浅了,他瞅向刚刚闪着红光的海面,波光粼粼,只有细碎的金色光辉。啥也没有。就当没看见好了,我应该盯着渔漂。阿基里安想着,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鱼镖上,可刚才转瞬即逝的红光却不断闪回他的脑海,他禁不住又往那片海上瞄了一眼,那红光居然又出现了。
这到底是什么?我以前从未听说过这种事。阿基里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点光。它不是反光,而且会移动。须臾,那红光又消失了。阿基里安耐心的等着,暗暗下定决心要搞清楚这光源的真相。渐渐地,那红光好像往岸边靠近了些,浪花不断拍打他脚下站的木头立柱,似在提醒涨潮时刻即将到来。阿基里安一面沿海岸线奔跑,一面向那红光频频遥望。
“不……不会吧……” 他不安地低语着,在爬到一块突出海面的巨石顶端之后,阿基里安终于揭开了红光的秘密——那是一个人,十有八九还是个阿多尼!
这个念头令他战栗,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激动。阿基里安跳下巨石,飞速冲到另一个码头,大致掂量了一下自己与落水者的距离,随即冲进那浅金色的波涛。
阿基里安使出浑身解数逆流向前,目光紧紧追随那若隐若现的红光。对于阿多尼而言,只要纹路还亮着,就代表这个人还活着。不管这个浑身红光的家伙是什么来头,我都不能任由他被大海吞没!每一道波浪都拍在他的脸上,要将他推回岸边,但这个念头支撑着阿基里安,不让海浪得逞。
阿基里安终于能够着那个落水者了。他游到那人身旁,将他沉重的躯体拉到自己身上,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在阿基里安肩头,令他一时喘不过气来。这该怎么办?这样子我根本游不动。他别无他法,只好半推半扛地带着昏迷的落水者游向海岸。好在返程顺浪而行,在海浪的助推下,阿基里安带着落水者顺利回到码头边,他将救回来的那个阿多尼轻轻放下,自己软在一边大口喘气。“我…总算…把你带…回来了……”
阿基里安转头看向被他救回来的阿多尼。他周身的红色光纹还在微弱地闪动,胸口偏右侧插着一枝箭,腰部还有一道巨大的撕裂状伤口,右肩上也有几道划伤。再抬手去摸那人的额头,有些发烫,应该是海水流进了伤口导致发炎。
怎么办呢……伤得那么重,要是不赶快救治的话,他会死在我面前的……阿基里安向四周望了望,偌大的码头只有他一个人。该找谁去救他呢?
一个念头灵光乍现般在阿基里安脑海中闪过。族中大长老艾格斯的家离这里不远,他以前曾经看到过他用一个有治愈效果的援引之歌治疗受伤的族人。
“呼……” 缓过来的阿基里安二话不说便抱起躺在地上的阿多尼,向艾格斯长老的洞穴跑去。
嚓嚓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正在桌旁忙碌的艾格斯连忙起身来到洞口。只见阿基里安一身水淋淋地抱着一个红色光纹的阿多尼,正气喘吁吁地站在外面。因为过度劳累,他脸色十分苍白,仿佛随时都要晕倒过去。
艾格斯被吓了一跳,一把将阿基里安拉进屋。
阿基里安好像要说什么,却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说不出一句话。
“别急,先把人放下。” 艾格斯说着将桌子上的东西挪开。阿基里安把那人放在桌子上。
“长老,可以…先救他吗?”阿基里安声音中满是希冀。
艾格斯看着那人闪烁的红色纹路,迟疑了一瞬,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好。你去拿桶水来。”阿基里安闻言,连忙拿出一桶水递给艾格斯长老,并将那人从桌子上扶了起来。艾格斯将水倒在那人身上,将他伤口里的杂物都冲洗干净,随手扯过一块布垫在桌子上,将那人平放在桌子上。
艾格斯小心翼翼地拔出插在他胸口的箭,查看了一下,松了口气。“没伤到要害,能救活。” 艾格斯有把握地说。说罢他便激活了他的治愈之歌,开始为那个阿多尼人治疗伤口。浅绿宛如新芽的歌之力在他身上散布开来,渐渐填满了他身上的每一个伤口。许多伤得比较浅的地方已经在浅绿色光芒的治愈作用下烘干、结痂、愈合。
一个小时后,除了几处伤得比较深、难以愈合的伤口外,那阿多尼看上去已经基本恢复了。艾格斯手上的浅绿光芒消失,一手拄在桌子上大口喘气。歌之力对于身体的消耗不小,他又已过了阿多尼的花甲之年,这番下来几乎已经脱力了。阿基里安慌了神,忙问:“长老……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累着了。话说,这人什么来头?怎么伤成这样?” 艾格斯抬手抹了一把汗,问道。
“我是今天早上钓鱼时在海里捡到他的。我来这里,不仅是想求求您救他,更是想知道他是谁……”
艾格斯看到阿基里安手里拿着的钳形钻石权杖,一瞬间几乎忘记了呼吸。他揉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那是……伏尔塔!
“阿基里安,你确定是钓鱼时‘捡’到他的?”
“准确地说,是我把他从海里救上来的。我见到他时他就已经这样了……”
艾格斯望着阿基里安手中的伏尔塔,思忖着要不要告诉年轻人真相。半晌,他缓缓开口:“阿基里安,你手中拿着的是伏尔塔,伏尔塔里斯族大长老的权杖。而你救起来的这个人,就是伏尔塔里斯族族长。”
阿基里安闻言,双手颤抖,伏尔塔险些掉在地上,又被艾格斯一把接住。“可是……他也太年轻了!大长老的年龄不是至少该在二百岁以上吗?”
“这只能说明,伏尔塔里斯人生存得已经相当艰难。你明知道他是伏尔塔里斯,为什么却没杀他呢?”
“或许我们就应该把他处决掉。” 阿基里安没有正面回答艾格斯的问题,“毕竟他是个伏尔塔里斯。”
艾格斯摸摸阿基里安的头:“如果让其他部族发现他的存在,毫无疑问,他们一定会立刻杀掉他。但我不会谋杀一个受伤的阿多尼人,我的心不允许我这么做。每一位阿多尼人都是我们的同胞,无论他来自哪里,属于哪一个部族。伏尔塔里斯族流放已久,在滴水成冰的北境,他们已经是步履维艰。伏尔塔里斯族的每一个人都在为生存而殊死奋战。我们应该收留他,也许他能抚平伏尔塔里斯与其他部族的裂痕,成为和平的使者。”
艾格斯取下背上的内斯托权杖,对着那伏尔塔里斯轻轻一点。只见那伏尔塔里斯人身上的纹路由红转黄,最终变成了与真正的内斯托里斯人一样的明黄色。
阿基里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只是听说过族杖有这样神奇的妙用,但从未见过哪位大长老使用这个功能。由于族杖的沉重,一直以来艾格斯通常把它作为拐杖使用,尽管他腿脚还好得很。
“先带他去你家吧。” 艾格斯说道,“至于他的权杖和剑……就先留在我这里,毕竟他是伏尔塔里斯族的族长。”
看阿基里安一脸疲惫,艾格斯意识到,阿基里安刚从海里把那个阿多尼救回来,又抱着他跑了这么远的路,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将一个昏迷的人独自带回家了。他回头从柜子里翻出一副担架,帮着年轻人把昏迷的阿多尼抬回了他的家。
阿基里安将昏迷的阿多尼放在自己床上,忽然想起一件事。
“艾格斯长老,您说过要把他留下……可是,族人们不会对凭空多出来的人感到奇怪吗?我也不能生掰硬扯说他是我远房亲戚啊……”
“我确实会信守承诺。过几天我会举行一个仪式,正式接纳他成为我们族群的一员。当务之急是让他尽快养好伤,好有精力参加那个仪式。” 艾格斯说,“至于仪式之前,他就住在你这里,不要声张。还有,你需要编造一个合理的故事,向我们的族人解释他的来源…就这么多,阿基里安。现在,我得回去了。” 艾格斯再三嘱咐完后,才放心地离开。
“你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 阿基里安看着那个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的阿多尼人。他想起艾格斯叮嘱过要让他尽快痊愈,顿时灵光闪现;便出门采了几朵蒲公英,回到屋子在炉灶前忙碌起来。一晃便过去了半个小时。
“蒲公英蘑菇汤!” 阿基里安从炉子里取出一只碗,“以前听帕特丽夏说过,这个对伤员很有好处。今天第一次尝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见床上的人依旧昏迷,他又将手里的蘑菇汤塞进炉子保温,自己烤了条鱼吃。正啃着烤鱼,阿基里安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自己的渔具还在码头呢!
“啊!我居然忘了!”阿基里安大叫着一溜烟儿冲出门外。
这时,床上的阿多尼眉头皱了皱,缓缓睁开眼眸。
英格拉西斯此时浑身酸痛,视线十分模糊,几乎看不清东西。他用力挤了挤眼睛,几滴眼泪流出,视野渐渐清晰。他看到了周围的陈设、空无一人的房间。他满心疑惑地将视线转向自己,这可把他吓了一跳——自己原本一身红色的光纹居然成了明黄色,身上的伤已经半数愈合;一些较深的伤口也已清理干净,还被包上了纱布。
我这是……获救了吗?他想。又无奈地看了看自己已变成黄色的光纹,只能是内斯托里斯族的人,否则,他纹路的颜色又怎会这般?
这时,阿基里安扛着渔具回来了。他放下鱼竿,一回头正对上那名伤员吃惊地瞪大的眼睛。
“你醒了?能不能问一句…你叫什么啊?”
“英……英格拉西斯……” 英格拉西斯费力地说了一句。胸前的箭伤似乎深及骨髓,每说一个字都会带来撕裂般的疼痛。随着几声咳嗽,他胸前的纱布又一点点被染成了红色。
看着英格拉西斯胸前的纱布又被鲜血染红,阿基里安有些惊惶,连忙按住他,但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力度: “你现在有伤在身,先别说话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基里安,是内斯托里斯族的一名渔夫;今天早上,我在钓鱼时发现了你,把你从海里救了上来。” 英格拉西斯呆望着面前的救命恩人,不敢相信会有其他族群的阿多尼愿意救援一个像他这样的伏尔塔里斯。这个名叫阿基里安的内斯托里斯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接着说:“我知道你的纹路…那是族中大长老在治疗你时为掩人耳目而改变的,过几天我们会举行一场仪式,好让你正式加入内斯托里斯族,希望你能接受这些。”
英格拉西斯点点头。
“你一定饿了吧,先把饭吃了。”阿基里安从炉子里取出余热尚存的蘑菇煲,“我自己做的。”
英格拉西斯的确饿了。自从族人被围剿起,侥幸逃过一劫的人有时不得不用树根草叶充饥,但是,终年严寒的北境连这些都找不到多少,他自己连着几天都是滴水未进。他抬眼望向那双充满善意的金色眼眸,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阿基里安小心翼翼地扶起英格拉西斯,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英格拉西斯靠在墙上坐起来,伸手接过阿基里安递过来的碗,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阿基里安的手艺很是精湛。火候刚刚好,正好熬出了蘑菇的鲜美又不至于煳;汤里细碎地撒着不少蒲公英花瓣与嫩叶,有些微苦,更多的却是清香。更何况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热的食物了,纵然身体很不舒服,但英格拉西斯还是坚持着把汤全部喝完才重新躺下。也许有身体仍然虚弱的缘故,他很快便睡着了。
阿基里安抬手抚过英格拉西斯的额头,还好,已经不烫了。
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吧。阿基里安如是想。
正如阿基里安期望的那样,英格拉西斯恢复得很快。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同健康阿多尼一样跑跑跳跳,瘦削的身体却不乏强健的筋骨;当然,这都有阿基里安的功劳。这天清晨,部族高层的使者已经来过,告诉他们集会将在下午召开的消息。英格拉西斯对此没有表现出丝毫兴趣,反倒是阿基里安一上午都激动得不得了,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忙活,连鱼都没有顾得上去钓。临行前,他又为英格拉西斯的伤口换上新药,想了想自己编的故事,又为他换上了深灰色的绷带。待到一切就绪,两人便出发了。
午后的阳光洒满会场,十来根巨大的石柱矗立在长满蕨丛的草地上,内斯托里亚温暖的微风吹拂着两位年轻人。
“仪式马上就要开始啦,你先跟我来——” 阿基里安笑盈盈地拉着英格拉西斯来到中间最高的石柱旁。一部分内斯托里斯已经到场。几个年轻人看见了阿基里安,想跟他打招呼,但阿基里安的心思都放在了英格拉西斯身上,没有去理会。四下里,讨论声接连不断。
“快开始了,你们俩,做好准备。” 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转头一看,正是族长艾格斯。说罢,他便登上了那高石柱的顶端。
阿基里安连忙将英格拉西斯推到石柱背后,转身挤入等待会议开始的人群中。他抬头看去,艾格斯正庄严地站在石柱顶端,扫视着全场。族长用内斯托权杖敲了敲脚下的岩石,刚才还喧嚣一片的会场霎时鸦雀无声,一双双黄色的眼睛望向族长。艾格斯长老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
“正如各位所知,我有很重要的消息要通知大家。之前我们派出的参加围剿活动的几名战士正在返回的途中。但遗憾的是,日影回不来了。”
内斯托里斯众人都流露出哀伤的神色,低声念道:“日影,日影。”
艾格斯长老接着说:“但是,我们内斯托里斯族也增添了新的成员。” 他故意在这里停顿下来,阿基里安看到,族人们都满脸疑惑。通常只有哪一家有婴儿诞生时,部族添丁增口,艾格斯才会说这样的话。可最近族内并没有这样的喜讯。
“我们的新成员曾是一名无部族的流浪者。阿基里安,请你到石柱下面来讲述事件的经过。” 听到族长的指令,阿基里安深吸一口气,走到石柱下直面众人。
“昨天清晨,我起了个大早去钓鱼,然而收获寥寥,于是便到边界上去散心。” 为了使这个故事听上去更真实,阿基里安故意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我记得自己是向南走的,走了很久,莫名感觉到有人在周围徘徊,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前去追踪,发现是个无部族的阿多尼正要向我们寻求帮助。当我发现他时,他已是穷困潦倒、精疲力尽了,能挣扎着走到边界上来已是实属不易,再加上他态度诚恳……所以我想,艾格斯长老可能会给他一个机会。”
“的确如此,但由于先前他的精神状态较差,因此我特许他休息几日,今日来与各位见面。” 艾格斯长老低头望着石柱下的众人,“阿基里安,请你去把我们的新成员带来。”
阿基里安点点头,迈步往石柱背后走去,心里忐忑不安。我的族人们到底会怎么看待英格拉西斯的事?他们会怀疑他吗?不过,英格拉西斯显然比他紧张得多,连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珠。他轻轻拍了拍英格拉西斯的肩,耳语道:“马上你就要站在大家面前了,自然点儿,别让他们觉得你害怕。”
英格拉西斯咽了口唾沫以示回答。
看到新来者一身黄色的纹路,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新加入者通常是在仪式上才被改换纹路颜色的,而艾格斯长老私下里提前完成这一项,显然是破坏了规则。但没有人再对此公开质疑,因为族长已经步下石柱,站在了阿基里安与新成员面前。
“我,艾格斯,内斯托里斯族族长,以一颗至诚的心站在这里,为我族即将到来的新成员举行入族典礼。”
听到大长老在这种仪式上特定的开场白,阿基里安后退几步,让英格拉西斯直面族长。
“从此刻起,你就被称为英格拉西斯•内斯托里斯。” 英格拉西斯上前一步,大长老同时举起内斯托权杖,在年轻人额头点了一下。“以你的勇气与毅力为荣,我们欢迎你成为内斯托里斯族正式的一员。也愿阳光永远照亮你前行的路。”
内斯托里斯们开始齐声呼喊新成员的名字:“英格拉西斯•内斯托里斯!英格拉西斯•内斯托里斯!”
会议结束后,人们四散离去。阿基里安正犹豫着要不要随从其他人离开,艾格斯长老就用洪亮的声音叫住他:“阿基里安,待会儿我要跟英格拉西斯谈话,你就在外面等着,不要走远。”
阿基里安点点头,默默看着那两个黄色的身影消失在族长洞穴的入口,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谈话,他想,族长会对英格拉西斯说些什么?
“阿基里安!”
他一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熟悉的眼眸,温柔似水,如同以往。是他青梅竹马的伙伴,帕特丽夏。
“你在担心他,是吗?” 她看向族长艾格斯的洞穴,一手搂过他的肩膀,“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论怎么说,他都已经得到了认可。无论他究竟从何而来,我们都没有理由去怀疑他。”
得到老朋友的理解,阿基里安稍稍感到了些宽慰。不过,他忧心的并不是这个。“是的,你说的对……是我发现了英格拉西斯,这几天也一直遵照族长的指令照顾他。可我觉得,艾格斯还想让我再多照顾他一些时日,想想,他还有别的地方能住吗?感觉从见到他的第一刻起,他的到来似乎都在改变我的生活。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阿基里安不确定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帕特丽夏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两人目光相接。“不,阿基里安,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就像我相信你一样。” 他感觉帕特丽夏放下了搭在他左肩上的那只手。“别忘了,现在你是最有机会接近并了解英格拉西斯的人。”
阿基里安只是叹了口气,任由好友从自己身边走开。他再度望向不远处的洞口,迫切希望下一秒就能看到英格拉西斯从里面走出来。
帕特丽夏是对的。事已至此,我只能相信艾格斯长老会做出最有利于我和英格拉西斯的决定。
作者的话:
《颂者的誓言》为“阿多尼传奇四部曲”之二。从本章节开始,都是我和原晴的合作篇章。
“阿多尼传奇四部曲” 分别为
《塔里亚斯的选择》(Thalleous's Choice)
《颂者的誓言》(Singer's Vow)
《加里亚斯的告别》(Galleous's Farewell)
《祖里厄斯的行动》或《大转移》(Zulius's Actions/The Transfer)
这些是我最初构思的《战争之歌》系列动画的前传故事。刚开始决定执笔的时候,由于个人精力导致四部曲的故事只能四选一(前两个长篇,第三个预计中长篇,第四个中短篇),最终我选择了《塔里亚斯的选择》。后受原晴主动邀请,我们才开始试着联手创作这部《颂者的誓言》。长篇缓更,码字不易,还请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