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能够怀念是老天对我最大的恩赐

图片发自简书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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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到这么大了,十七岁的我才知道给父母送一份生日礼物。这年我收获了很多,明白了许多。好多风雨后,我见到了彩虹,多么炫烂,那么多彩。而这并不代表我以前是痛苦的,只是年少无知罢了,所以觉得经历的是太多的喜悦。不是没有伤心的事,只是用幼稚的眼光看待那些伤心了,也不觉有什么难过的了。或许一生下来,我就有一种乐观的心态吧,因此,我一直都是快乐的,一直都是幸福的。 

 ——写在前面

漂亮的糖果

生母。我仍可以清晰地记得她的脸,她很年轻,短发盖不住水汪的大眼睛,很有神。记忆里,几乎没有发现她对我有关爱的地方。偏爱弟弟,或许是年纪小的缘故了,可都是他的孩子呀!对弟弟的爱让我时常觉得孤独。偶尔她从货架上拿了未卖出去的糖果给弟弟吃,我只可以眼巴巴地看着,馋不住了,就去抢,抢了,跑了,弟弟哭了。闻声而来的她,十分生气问我,怎么了?我慢慢地靠向墙边。好呀!抢了弟弟的糖啦。要我把糖果给弟弟。最后,弟弟手上塞满了,而我一个也没有,我没有哭,因为哭了就不配做别人的哥哥了。然而她没有发现,我是如何地坚强,是如何地讨厌她。

蔓延的阳光

她很勤劳,每一年的收成都很多,多余的仓粮会留着,不拿到集市去卖,生怕别人比她多了,所以她一直逞强,每天都起得老早。当阳光轻轻地钻进我睡的屋里,我也就醒了,很想去到院子里玩,门却被锁得牢牢的,任凭我如何拉门也无济于事,只有挨着,等她回来,才可以出去。很长时间后,院坝边沿出现了她的头,接着是一件乌黑的短衣,又一条土灰色的裤子,她缓慢地走了过来,放下背篓,才摸出钥匙,开了门,我蹦蹦地跳过门槛。她叫我烧火,忙碌了好久,才吃了早饭,又让我把包谷(玉米筒)弄到院坝里晒,阳光已经蔓延到堂屋门口了,暖洋洋的,忙完了,我已经精疲力竭了,喘着粗气,而这之前,她早已走了去做庄家了。年幼的我觉得好命苦,承受了太多的事,而几乎都是我不可以承受的。

她的胜局

那时,婆婆和我们同住在一个大宅子里。本应互相照顾,却由于她的性格,决定了她背上了可以说是不孝的罪名。常常因为一些琐事和婆婆争吵。蛮横不讲理的她仗着年轻气足促使婆婆妥协,结果是证明了她如何有能耐的?人生有几场败局,而胜家是讲理的又有多少?讲与否一眼就看出来,讲理的少话,不讲理的则多了,可她是和长辈吵呀,失掉了什么?年少时,我不能判断是非,想法简单幼稚。现在想起来,她纵有千万个是,都输在了礼节上。我恨她,一直以来都是,若看不见她了该有多么好。她没有给过我温暖,没有给过我趣味的生活。这样,我生滋出恨意,却一直是幼稚的,这幼稚犹如恶魔缠了我十七年。

七岁,多雨的年纪

七岁那年,藏了太多一个不为人知的痛的季节,一个多雨的季节。淋死了许多庄稼,是天在伤心,还是感动,竟哭得这么没死活。

那时,我二年级了,成绩斐然。被寄居在外爷家念书,生活得有些快乐。弟弟才四岁,只可以在家里自个儿玩着,等我放学了,便可以和他玩在一起了,也猜不着他和我在一起玩得开心吗?总之,我是挺开心的,他笑的样子真的挺可爱,天真得像快要开谢了的红花。 上天做事之前,不会通知任何人,所以便有了“听天由命”吧。

暖暖的夕阳温柔地铺在我的身上,拉长的影子拖着一路的笑声。放学了,我蹦蹦跳跳地回家,样子滑稽的好可爱。我跑进了屋子里,把书包放在黑黑的床头上,再跑出来,在院子里开铁滚儿,兴极正浓时,对边有人跑上来说,旭娃,你妈遭电打了,快回去。我看着她摇晃了头几下,又揣着粗气,没有听清楚。她又说,快去找外爷外婆呀!我才缓神,扯开嗓门唤他们。很快,我们走在往老家的路上,风吹得树枝一路沙沙作响,掩饰不了雨的来临,一切都暗哑,低转.......

再也见不着了

熟悉而更加陌生的院子里,填满了人,却也代替不了我心中莫名的空虚。

绕过一片竹林,踩过几米枯黄,走进了坝子里。没有看见她,那个短发齐肩,有神的双眼,美丽的女人,片刻模糊了视线,落不下的泪代表着什么?是无知的庆幸?再没有她责骂我,没有她叫我做这做那了。的确是这样,再也见不着她了;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了;再也吃不上她做的我已忘记了味道的饭菜了;再也看不见她的短发在微风中飘扬的样子了。我因此拥有了背面是不幸的快乐的一阵子。后知后觉才领悟,若没有那个女人,也就自然没有我了。我得感激她赐予了我生命,使我有机会来世间体会生命的含义。却是,我明白了这一点时,她已永久地离去了七八个春秋。现在我有多后悔那天没有去看再也没有机会看见的一面,后悔当时没有为她落一滴眼泪!可曾想过,在我未能记事前;未能走路前;未能叫“妈妈”前,她又是如何度过那段时间的?没有,我从未有这方面的的思考。

弟弟的回忆

弟弟现在回忆说——

那天中午他睡醒过来,看到经常给他拿糖吃的那个女人躺在地上,周围一滩血红。脑袋上发丝里渗流着乌红的液体。一根断了的电线摇摇晃晃地荡在屋檐下,划出丝丝的声响,墩子上面有一条笨拙的高板凳,歪斜地睡在她的身旁。弟弟慌了,感觉出事了,踉跄地跑出门,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安静极了的这个女人,叫着,妈...妈...半响,却没有任何动静,他没有说他是否看见了她的眼睛是闭着的还是睁着的。她安心吗?我无法知道。弟弟跑到邻居家里,把人叫过来。匆忙的一阵脚步,他们赶到了现场,弟弟跑在后面。他们把她放在一张木桌上,再叫人来通知我们。又和别人把她往街上抬去,但一切都晚了。她失去了呼吸,停止了心跳。也不知道她是否可以听见别人为她哭泣的声音,是否可以感觉到有一个男孩为此得到了一份短暂的庆幸,而换得长时间的痛苦。

一年后

阳光在我眼中泛着淡淡的温暖。炙热,我也浑然不知。

她离开了一整年的那个早晨,我冷冷的呆滞在她的坟前,坟背上长满了嫩草,这可能是生命与死亡衔接得最完美的画面,我却搁在角落,未曾察觉,这多么残忍的对比,那里深埋着我的生母,是我无法给以报答的人。爸爸点燃了火炮,又点燃了一支纸烟,一切都被笼罩在厚厚的烟雾中,遍地开着血红的花瓣,火炮爆完了,烟雾才渐渐的开始散去。等我和弟弟拜完之后,便回行了。拐了几道弯,然后看见那个和我们一起来的女人,不是很美,其它的我一无所知,我们挤在爸爸那瘦瘦的摩托车上消失在白雾里。

这个女人

爸让我叫她,妈妈。我干瘪瘪地只吐出,妈。她高兴地应和,哎。弟弟也跟着叫了一声,她又跟着答应了一声,带着短暂的笑容。

于是,以后我们就管这个女人叫——妈。

陌生的关怀

和她见的第一面是在爷爷家里。

院子边,我弯着身子,婆婆给我洗着头,水哒哒地滴在石板上,顺着斜面流到了檐沟里。我听见了一个叫‘娘’的声音,随后便伴着两个人的杂乱的脚步声,噼噼啪啪。耳边传来了他们放东西的声音,然后又是洗脸的声音。洗完头,擦干了头发,揉了揉眼睛,一个陌生的女人和男人坐在侧屋里。婆婆对我说,他是你老汉,这是你的新妈妈,快叫妈妈。我看了她一眼,喊了声,爸爸。爸爸说,快喊妈妈。我说,妈…妈…妈…有些干瘪,弟弟便跟着喊了一声,显得很活泼。她均以高兴地回应了,并且笑了,很美,却很短暂。

她搭好了一个大盆子,要给我洗澡。我盘着腿在里面,盆子有些大。她给我搓着背,边说,有些瘦,皮肤也不是很好……这我都知道,当时吃的、穿的,怎么会胖乎乎的嘛?在外婆家害了一年的疥疮,所以皮肤被弄成这样子了。透过肘间,我看见了她的皮肤很白,手有些厚,因为她有些胖。而不认真看,也就不觉得有这样的感觉了。她很美丽,齐肩的乌发,留出黑大的眼睛。她抹了香皂在我背上,轻轻的揉着,力道让我感到舒服,有如美梦般。

生命是健康的

八岁,我读到三年级(下)了。我们一家四口在街上租房的生活便开始了。爸在广播站里工作,她便开始照料我和弟弟。同年,大姑也在街上开了家饭店来维持生活。她就帮大姑打理饭店。也就是那年的劳累,她患病了,这也是她开始痛苦的预兆。那病久治不愈,后来由于误诊,坏了一个肾,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只有切除了它,剩下了的一个来支撑她的生命。而生命多美健康、珍贵,谁忍心伤害?

那个下午

放学了,我急急地跑回家,没人。我握着吊在胸前的钥匙,缓缓地插进锁孔里,用力拧着,门开了,放下书包。我走到楼梯间拐弯处的大脚盆边,里面泡满了衣物。我端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捏着衣服,就这样干巴巴地搓着,很吃力地搓着。我的手很小,对于我那个小小的世界它就显得更小了,我却勇敢,却敢面对这一切。我继续使力地搓着,直到手痛了,便放开衣物去学校里打乒乓球。路过店前看见她在里面走动着,我便飞快的跑过门口。

不是当作,根本就是

她一直‘唠叨’我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一所好的大学,而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对我唯一的希望。

她来这个家里,没有带小孩。后来才听婆婆说,她没法生育,她会把你们当作亲生的来对待,所以你们要把她也当作亲生母亲来对待哦。

她怕我们穿少了;怕我们没吃够;怕我们成绩差了;怕我们摔着了...都是为了我们好,让我们可以生活得快乐,她希望我们未来是幸福的。我们一起分享快乐,一起看电视,一起说新鲜的事,一起吃饭...这样不是爱吗?难道就不如生母吗?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她的杰作,所以我爱她,是她让我感到了真实的母爱。她对于我来讲,不是当作亲生母亲,而根本就是。

多么幸福

九年了,在一起这么长的光景了,所经过的风景真的好美丽。所有的感动就让我永远珍存在心里,时常都可以拿出来细细品味,因为这一切多么幸福。幸福真的好简单,她的几句唠叨,她的声音,只要每天都可以看见她的身影就很好,这样心里便有很踏实的感觉。

和现在的妈妈生活,真的有许多开心之处。自从和她在一起过日子时,我才知道母亲对子女的关爱是什么,又是如何体现的。她教我们洗碗,教我们做饭、炒菜,教我们拖地、布置房间。以至于我现在可以独立生活了,因此我感谢她。她对我们的爱不是沉溺,是让我们学会如何做人,如何处世和独立生活。我爱她,所以我要努力地学习,以后能有所出息。然后,当她老了,和她住在一起,陪在她身边,孝敬她,回报她的所为,再加上那一份未能回报的爱给她。

李译,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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