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序言
哲学与诗意极致融合的生命之歌
在看似沉寂的人生真实中,找到另一种价值与意义。
我不想变成其他人,
虽然常常觉得抑郁,
但我想做我自己。
第一章
从外界角度来看,我的一生并不怎么幸福。不过即使曾经迷惘,也不至于称之为不幸。如此诘问幸或不幸,说到底是件很愚蠢的事,因为比起快乐的日子,自己更难割舍的是生命中最不幸的那些日子。如果人生的意义在于有意识地接受外在命定的一切,全心品味其中的顺境与逆境,同时为自己赢得一个更深层、更原始、不受偶然左右的内在命运,那么我的一生并不匮乏,也不悲惨。如果我的外在命运就像其他所有人的一样,是众神的安排,是不可避免的,那么我的内在命运就是我自己的作品,甜蜜或苦涩都属于我自己,所有的责任都该由自己承担。
从那时起,我的人生就没什么大的改变。因此,如今回想起来,我的人生并不多姿多彩,而是从一开始就注定在同一个星球上,就着同一个基调演奏变奏曲。不论平顺或坎坷,存在内心最深层的生命力从未变动过。尽管曾经有段不算短的日子都在别的领域交货,不想碰触乐谱和乐器,但是始终有个旋律在血液中跳动、在唇边哼唱,呼吸之间尽是节奏与律动。无论我多热切地在另一条路上寻求救赎,希望遗忘和获得解脱,无论我多么渴望上帝、知识与平和,所有一切总是只能在音乐里找到。
第二章
我注意到,醉心沉溺于狂想,与坚持在音乐形式的奥秘中脑袋清楚地与敌人角力突围,是两回事。真正的创作是孤独的,必须舍弃安逸的日子。
然而这样的生活却无法抚慰心灵,让我暂时抛开责任,享受年轻岁月的乐趣,殊不知一个不留神,渴望的心依旧偷偷期盼登上那个已经陨落的艺术家之星。我无法让自己麻木,以忘却失望。
有个夜里,我在浅睡了几个小时后醒来,感觉自己似乎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我试着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不过心情很奇妙,觉得很舒畅,好像所有的不愉快都离我而去。。我躺在床上沉思,感觉一股元气恢复的轻流与获得解脱的轻松感围绕着自己。此时一段旋律几近无声无息地来到我的唇边,我持续哼着那旋律,停不下来。已经陌生许久的音乐,又不期然地像一颗突然闪现的星星般望着我。我的心跟着节奏跳动,整个人像花朵般绽放开来,呼吸着清新、纯洁的气息。这一切并未清晰地来到我的意识中,只是静静地在我周围响起,仿佛从远方轻轻传来的合唱乐声。
从那时开始,我就是个胜利者。不论后来我有多么希望自己是健康的,希望自己也能够享受青春乐趣;不论我有多么痛苦,并恼羞成怒地憎恨、诅咒自己的残废,这些磨难痛苦从未难以承受,因为总是有某种东西在抚慰着我,让我精神奕奕、心情美好。
说来奇怪,也令人感伤,我生命中属于青春岁月的一切似乎都背弃了我,都变得陌生,进而消失殆尽。我突然发觉自己那些年过得那么虚假与悲哀,友情、爱情、习惯和欢乐都像破旧的衣服般丢弃了也不觉得可惜,不仅令人讶异我这些年是如何能够忍受他们,或者他们怎么能容得下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