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纬九度
一月,约来一场薄雪,包裹着枯树和红墙的庄园,细数往来凌乱脚印,若隐若现。有人独坐一席洁净,去朝圣散落在灵魂深处最孤独的感念,忍不住留恋,写下厚厚一本心愿,有些故事的开头,已是整整一年。
二月,爆竹划过寂静长空,像一首老歌传唱千年,从此风花雪月,祝福无眠,都化成火红的春联,谈笑间,一联成旧梦,一联作新年。街头巷尾,传来孩子们的嬉闹,不一样的成长,却在讲述同一个花季少年,愿每一句,都是岁岁平安。
三月,柳絮纷飞,姹紫千红别样娇艳,来不及驻足,双脚挂满花花绿绿风筝的线,那勤劳的小蜜蜂,赶车,熬夜,出差,趁十里春风佛面,多想用一生奔波,换一朝花期向春暖,这一季无论多长,都是太短。
四月,《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总有人靠在船头读诗,就像对另一个人停不住的思念,忽明忽暗的灯火下,每一页,每一行,反反复复回看,不求答案,只寻你飞扬衣角,浅吟低唱对愁眠。她说,“谢谢你,明年可否陪我再读一遍?”
五月,浅夏青绿在细风中摇曳,三五好友醉倒在换了牌匾的老酒馆,开心时,有人分享,落寞时,有人把酒杯倒满,哪怕昏昏欲睡,手脚不听使唤,一起走过的路上,背靠背,肩并肩。
六月,想起那片麦田,父亲撩起花白的毛巾,抹一把额头上粗汗,不时远望,眼神里映出麦浪的香甜,还有,田埂上走来的母亲,一手拎着水壶,一手端来蓝口大茶碗。
七月,午后,荷塘西岸,知了已经有些烦躁不安,曾经英俊的小伙,仿佛一夜间变成吹萨克斯的老汉,有黄狗作伴,路人忘返,此去经年,哪怕今生只重复一首曲子,待悠扬再起,老汉还是当年小伙,小伙却再来不及仰慕老汉。
八月,滚烫的街上,爬满快递小哥长长的步数连线,拉一把遮阳帽,顾不上和熟络的清洁工寒暄,勉强一个嘴角上扬的微笑,燃烧着彼此谋划一年的辛劳,铭记每一个血汗浸湿的瞬间,日子那么长,纵使荆棘密布,遮不住那一秒,流年。拼过,就不留遗憾。
九月,开学那天,无数只大手拉着小手,编织着城市久违的风景线,或父女,或母子,或挥手作别,或谆谆叮咛,初秋的校园内外,被温情洒满,阳光显得格外浪漫。彷佛又见亮灯的窗台,心底有人高声歌唱,“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十月,金秋,丹桂又飘香,红色铺满大地,纵情欢歌笑开颜,泱泱大国骄傲而庄严,满载希望和梦想,向着未来的方向,昂首阔步寄轩辕。可记否,红旗下敬礼的少年,正豪情万丈,对壮美山河纵情呐喊。
十一月,深秋的山林,红枫银杏缔造的色迷王国,窝藏起岁月走来的喧嚣,寻而不见,寒意并不觉冷,初心如故,承载着来时诺言,一路狂奔,一路怀念。可爱的人吶,莫负这年风光,收拾行囊,下一次,又是渐行渐远。
十二月,冬,雪来之前的寂静。像剧集谢幕,谁和谁相爱,谁和谁白首,谁和谁同舟共济,谁和谁一笑泯恩仇。或许,删除的结局,早已参透剧情,从终点到原点,从清晨到日暮,谢谢这一路的色彩斑斓,不回头,挥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