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时路过小区的一片草坪,工人们正推着修草机缓缓的移动,剪着一簇长势正猛的草。被剪掉的草尖儿随地散落,一棵小草被剪成数段,于是许许多多的草段便散露出来,夹杂着些许泥味儿,散出浓郁的青草味儿。其实,就是没有被剪断的草也是有青草味儿的,不过被剪断后,那味道更浓郁些,让方圆数百米的物种都沉醉其中。
我捻起一根小草,凑近鼻尖吸吮,真的很清香。不禁想起遥远的家乡。老家的草随地可见,路边、小沟、田间、田埂、院前、屋后……鹅儿肠、马唐、虎尾草、狗尾巴、车前草、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都是儿时朝夕相伴的记忆。这些草虽然长得各式各样,但都生命力旺盛,泥土里、沙地里、石头缝里,哪儿都能爬出些绿草茵茵,不需要浇水、不需要施肥、更不需要专人精心养护。甚至时常被踩跺得陷进泥里,被割了一茬又一茬,却总是生生不息,绿意犹存。任何时候都无比灿烂的彰显着它们顽强的生命力。
儿时,几乎天天都与草为伴,带上背篓镰刀,随处割着猪草,或是随大人们到庄稼地里,拔掉那些与庄稼争抢养料的野草。空闲里,也没有什么玩具、游乐场,便满坡满地的打滚攀爬,看那些青草的生长,看那些青草里生物的觅食、迁徙、生长。
我们也成了青草里的生物,觅食、迁徙、生长。
经年以来,快节奏的生活让我们在飞快运转的齿轮里一圈又一圈的转动,眼花缭乱的现代科技文明充实着我们的生活,让我们目不暇接。青草的味道被遗忘在钢筋混泥土墙之外,洒脱和亲近自然的琐碎也被遗忘在了钢筋混泥土墙之外。我们疲劳的奔波在岁月的长河里,迷失在熙熙攘攘的时间里,与大自然筑起陌生的隔绝之门,在门内舔舐内心那团无法释然的乏味。演绎着没有情趣和生气的生长曲线。
我们忘了我们仍在青草里觅食、迁徙、生长。
远远的看着这些茵茵绿草,在斜阳的映照下,草地上流光溢彩,仿佛蕴藏了无限的诗意,有风吹来,将朦胧的青草味儿散播,此时,你是否会在忙忙碌碌中停下脚步来,俯身下去,去看看青草的生长,看看那些青草里生物的觅食和迁徙,和它们一起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