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本文以大清国敞亮的历史为大背景,写那个极其灰暗又极其明艳的皇十三子、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被康熙在史稿中称为多年心头大患的葛尔丹、写忍辱负重的女子、写历史的大背景中那些努力却残缺的角色和情节,这不正是当今社会中渺小而又努力的我们吗?
那些看似唯美的爱情,背后有多少骨感和冰冷:一场场变故,祸兮福所伏;缘起缘灭,都在取舍之间……
本书为长篇章回体小说,全书已完结,将不断修改后逐章在简书发布。
第一章 惊梦
第七回 十三府初会警芳心,离故乡终成囹圄人(一)
等车子到了府门口,瓷朵已经睡着了,迷蒙中被唤醒。其其格扶着她下了马车,这才抬头看到这所王府。
十三王府坐北朝南,门口两个巨大的石狮子立着,虎虎生威。府中建筑布局可分为东、中、西三路。中间有一正殿——银安殿,殿前左右各有配楼7间,后殿5间,后寝7间,最后是后罩楼7间。后罩楼两侧,各有一座独立的庭院。正院西侧有几个四合院是王府眷属的居住区。东路院原属府库、厨厩及执事侍从的住所。
一进门是一个丹陛旱桥直通中央的银安殿,一行人从左侧游廊经过配殿进来。经过七间房的大殿银安殿,穿过一条花径,是一个气派的四合院,门前立着花红柳绿的众多丫头婆子,齐齐整整的,见到他们,已有个穿着绿百褶裙的姑娘进去禀报,其他人忙上前来请安。
瓷朵抬眼一看,写着“瑶华阁”三个字,如此香艳的名字。走进去是东西厢房,角落里是跨院,中间才是正房。屋顶瓦房,一概素色。走进去,才见一应摆设奢靡豪华,金漆坐柜,金自鸣钟,紫檀屏风,看的眼花缭乱。
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坐在上座,见胤祥和瓷朵进来,忙起身,“妾身给爷请安!”,屋里众人也一应起身请安。
胤祥应声而去,在里头换下冠服,穿了件滚边绣金的天青袍出来在大厅的桌前坐了。
另一侧坐着才刚的妇人,原来她便是胤祥的嫡福晋兆佳氏。兵部尚书马尔汉生了七个女儿,荃蕙是第七女,一年前才嫁给胤祥。尚书将所有的女儿都用香草取名。
只听胤祥道,“这是嫡福晋,兆佳氏!”
在嬷嬷的指引下,瓷朵先向嫡福晋敬茶。只见身材适中,穿着玫瑰紫夹袄,石青色百褶裙,水杏眼,柳叶眉,肌肤微丰,脸上有几点雀斑,娴静端庄,举手投足间不失大气,只是脸上略显疲倦。那双笑意满满的眸子,显见的幸福。
瓷朵不由想到八福晋的话,她是十三阿哥最宠爱的福晋,恭恭敬敬道,“请福晋用茶!”
嫡福晋的这一侧紧接着坐着侧福晋瓜尔佳氏姬兰,肖肩细腰,鸭蛋脸,一身枣花碧罗衫,肌肤如雪,目动眄流,十分俏丽。
姬兰的父亲是郎中阿哈占,武库司的三个郎中之一,掌管兵器,郎中虽不及尚书官位高,但武库司的郎中却是个肥差,时下有一句话“武库武库,又闲又富,职方职方,又穷又忙”。胤祥因自小在军营里,又喜欢兵器,阿哈占掌管兵器多年,和这位十三阿哥非常熟稔。胤祥自小与这些六部的小官们摸牌、嬉笑,阿哈占时常有好的兵器向胤祥推荐。胤祥开府建牙后,阿哈占便将自己的女儿打发到府里伺候,两年前才晋了侧福晋的位分。
嫡福晋过门前,胤祥原本大大咧咧不管事务,府里里头的事均由姬兰打理,竟也当起了主子。嫡福晋过门后,虽然明面上诸事由嫡福晋做主,姬兰总是心有不甘,背后常有掣肘。
嫡福晋道,“这是瓜尔佳氏,入府最早,你叫她姬兰姐姐便可。”
瓷朵又福身向她敬茶。
姬兰并未伸手接茶盏,上下打量着瓷朵,银铃般的笑道,“姐姐这是折杀妾身,我不过是年纪大些,若论尊贵怎么能跟这位妹妹比,担不起一句姐姐!”说时瞬时剜了瓷朵一眼。
瓷朵略有些意外,方敛声道了声“姬兰姐姐”。
她这才接了茶。嫡福晋看在眼里,却也不说什么。
姬兰下侧是位分低的侍妾芸娘和其他格格向瓷朵敬茶,一一礼毕。
后面又进来一拨人,带头的是名叫柳月的一个通房大丫头,说是十三爷建府的时候就在了,一直伺候着胤祥。依次有巧喜、......嫡福晋房里的银月和各房丫头也进来扣了头。
瓷朵又令从准格尔来的茉雅嬷嬷和其其格及安珠贤向众人见了礼。整个过程像排练好了的一般,几房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十分热闹。
等众人下去,嫡福晋才道,“妹妹新嫁入府里,今日算是认个人儿,日后有的是闲话的时候。”绢子沾了沾唇角,“妹妹若是有什么要的,只管着人来取,可别委屈了!”
胤祥翘着二郎腿,掸着袍子一角,笑而不语。
瓷朵娓娓道,“福晋费心了,以后少不得叨扰福晋!”
嫡福晋又道,“我见服侍你的只一个嬷嬷和两个丫头,按府里的规矩,你是皇上御封的侧福晋,现把府里凌雪和采萍拨给你,也好里外有个照应!”又望着胤祥,“爷的意思呢?”
胤祥突兀地勾唇一笑,“你是嫡福晋,这些小事,你斟酌着定,有什么好揣度的!”
嫡福晋又指派了一个小福子当执事太监,安排妥当。
胤祥已不停换着姿势,瞅了一眼瓷朵病歪歪的脸,一拍大腿道,“听你们絮絮叨叨半日,爷也乏了!你们也各自散了罢!”
瓷朵又挣扎着坐了片刻,只听的柳月进来道,“已在裴令阁备好了筵席,请主子的示下,何时开席?”
嫡福晋道,“妹妹在宫里一日,怕是劳乏了,各位姐妹也好久没聚在一起,我让厨房备了酒席,大家请入席吧!”
众人到了裴令阁,瓷朵抬眼见一桌子人只不见胤祥,只站着也不敢入座。姬兰见状,大笑几声,“哈哈哈,妹妹自个儿坐吧,咱们这位爷啊是个脱了缰绳的野马,不在府里是常事,整天呆在府里倒稀奇了!”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笑了。瓷朵入座,见满桌子的饭菜,不合胃口,举筷随便用了些。
众人问一些来时路上的光景,近两日请医服药、进宫见礼。瓷朵淡然一一答了。
姬兰又问起远嫁的事情,因说道:“你父汗是汗王,传说所有子女所疼者独有你一人,今日一旦远嫁,以后见面怕是难了,你母妃岂不很伤心!”说着,她先拭泪,众人也都装作难过,又是一番宽解。
看她的样子,不知道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无论如何,令瓷朵伤感,于是淡淡的说,“瓷朵谢过各位姐姐的宽慰,姻缘自有天定,额吉,我,自然没有自己挑选的道理!”
嫡福晋见瓷朵不怎么动筷子,关切道,“妹妹几乎不动筷子,想来是我准备的菜肴不合妹妹的胃口!”
不等瓷朵答话,姬兰双目一横道,“只怕人家瓷朵妹妹在准格尔是公主的待遇,咱皇子府里的这些个吃食入不了妹妹的眼,自然也不对胃口!”说完冷哼一声,又环视着芸娘等人。
瓷朵知她刁难,只歉意道,“嫡福晋的心意妾身先领了,是妹妹的不是了,怎敢负了嫡福晋的好意!”说着作难的拿起筷子。
主子用饭,贴身奴婢都在旁边伺候着,其其格听她们难为瓷朵,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侧福晋错怪我们公主了,公主大病未愈,自然没有胃口,咋是对嫡福晋的不敬!”
一直微笑着不言语的嫡福晋眼睛一瞟,一个嬷嬷突然大声呵斥道,“混账东西,难道你没有学规矩吗?主子们说话,哪里有奴才插嘴的道理!”
姬兰趁势站了起来,走向其其格,慢条斯理道,“何止是没有规矩,人家压根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好一张利嘴,一口一个公主,是,你主子是公主!你们准格尔的公主自然高我们一等,可是,入了这府,就是这府的人儿,嫡福晋才是正经主子!”
其其格早已脸上火辣辣的,正要分辨,却听到瓷朵瞪着她道,“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多嘴!”
瓷朵早已脸色煞白到没有一丝血色,气喘吁吁回转身对嫡福晋福身道,“妹妹年幼,亦不懂府里的规矩,对奴才们管教不严,还望福晋和姐妹们多加指点,今日行事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嫡福晋笑意满满,“妹妹才入府,自然不懂府里的规矩,只是这主子奴才一大院子的人,总是这么着传出去也坏了府里的规矩!”突然止住话,只打量着瓷朵。
瓷朵见众人都齐刷刷的望着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渊一样,一时天旋地转。只隐约听有人说道,“主子是公主,奴才也成了公主不成,当着众人的面顶撞主子,还有没有规矩!”“若是不惩治,以后众人都会效仿,岂不让人笑话!”
众人正气势汹汹的冲瓷朵叽叽喳喳,不想她竟然突然晕倒。嫡福晋命人请太医,其其格也不顾众人,一把扑过去,“公主——”
姬兰哪里肯善罢甘休,对嬷嬷道,“还等什么,今日要不给她点教训,以后还怎么管教!”嬷嬷得了眼色,一把拽过其其格,抬手在她脸上就是一掌。
瓷朵不过是急火攻心,被人扶在西纱窗下过了一会儿便醒了过来。太医尚未到,其其格在门外嘤嘤的哭。嫡福晋见她醒了,派人喂了些水,“原本是设宴款待妹妹的,倒搞得不欢而散!”
瓷朵挣扎着起来,眼里黑暗一抹抹的浮上来,“都是妹妹的错,还请嫡福晋勿要责怪其其格,妹妹保证不会有下次!”
嫡福晋只道,“妹妹舟车劳顿,来就病倒了,现在刚刚好些,就早些回房休息吧!”荃蕙说话很是客气,甚至有些刻意的客气。
其其格摸干眼泪,扶起瓷朵,主仆几人狼狈着起身。早有采萍打着琉璃灯在前头引路,不知不觉已经回到昨晚住过的地方,庭院深深,小道由青砖铺至屋里,两边种满了各种花草,墙边还有一棵白玉兰,在阳光下十分的光鲜。
瓷朵匆匆回了倾云居,其其格把锦被铺了,刚打算和衣躺下。听见外头悉悉索索的,打发其其格去门外瞧。
其其格道,“不用瞧了,都是嫡福晋拨过来的奴才,公主——福晋明日再安顿吧!”扭头整理瓷朵的旗装。
只听外头道,“福晋,奴婢们已被嫡福晋拨给倾云居,这就过来了。”
瓷朵方才想起,头晕的天旋地转,无力道,“我瞧着西边跨院空了,其其格带人去拾掇出来,给采萍和凌雪住两间,另外一间给茉雅嬷嬷吧,东边的跨院其其格和安珠贤住着,门口那间耳房只委屈小福子住着。”
其其格咬着牙应声去了,眼含泪水。
凌雪和采萍依旧立在中庭,其其格打发她们走,她们却偏不走。
瓷朵已半倚着,听门外叽叽咕咕的,不禁问,“还有什么事?”
采萍忙道,“回福晋,奴婢两人什么差事,请福晋示下,省得误了事惹的主子不高兴!”
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