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原创《一千元》——落半窗


寄语:

父母的恩情是无价的——落半窗

        夏天的天气,真的是说变就变。今天的雨,下的也是反复无常。早晨出发时,天空还阳光明媚,不一会儿的功夫,气温转凉,便阴雨密布。

        已过了中午,车窗外的雨点还在下个不停。道路的两旁已经开始形成小河了。当我买完蛋糕回到车上时,父亲说他想要去车后边的路边问问菜花的价格。我给他打开后车门。父亲是个粗人,我递给他一把伞他也不要,然后只见他冒着雨甩着步子转身就向路边走去。

        望着父亲的背影,我也只能无奈地回到了车上。雨点在敲打着前窗。安静了一会。

        “儿子,回过头来,妈想跟你说点事”,我听见母亲语气和蔼地说。那声音很小像是要和我说些悄悄话。

        我好奇地回过头去说,“妈,什么事?说吧”。这时,我才注意到母亲已经左手扶着车座椅,侧着身体靠到了我座椅的右边。母亲那瘦弱的身躯,借着阴雨天车里的一点暗淡的光线,我也只能看个一二。虽然我并不能完全看清她的面颊,但是从她的举止上,我也能想象得到母亲现在的脸上会是带着焦虑的。

        “这次查体花了不少钱吧,我让你爸把钱准备好了,等他回来拿给你”母亲略带谴责地说。她似乎猜得到,我会推辞。在这车里的黑暗中,我看见她往后试探性的挪动了一下身体。

       恍惚中,我定了一下神,忙接过话说“妈!这是干嘛!钱不多,再说,来之前我就想好我出的”。我心理开始犯嘀咕,母亲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了。不过想来,我也没必要太吃惊。母亲这样和我“客气”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在我的记忆里,母亲从年轻时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好人,从不拖欠邻里的半点东西。

      母亲一听到我这么说,她情绪开始变得有点激动。她显得坐立不安,语气里责怪的味道越来越浓。她将靠后的身体向前一倾,急切地对我说,“你爸早晨就准备好了一千块钱的,给你,你就拿着”。我还来不及去回答,母亲紧接着又说“儿子,听我的,你花钱的地方还多,还要交房贷,所以这钱一定拿着”。母亲似乎是舒了一大口气,就好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我沉默的一下,回过头来,整理了一下手里的伞,然后晃着脑袋说“妈,我不要······”。这时,父亲那晃动的身影进入了右侧的后视镜。他自己打开后车门,坐进了车里。在车后门刚打开时,车里顿时显得明亮了一些。虽然这亮光的时间很短,但是从后视镜里,我能很清晰地看见,母亲是楞了一下的。

        之后,母亲向里面座椅靠了一下,父亲也觉得坐着舒坦了。我把车启动起来。“这花菜人家不卖啊”父亲遗憾地笑了笑说。“先不买了,家里的菜还不少”,我扶着方向盘随口说道。母亲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车行驶在路上,过了一段时间,外边的雨停了。天气也开始亮了一些。通过后视镜,我现在能很清楚的看清年迈的母亲和父亲。我也能听得出他们两个好像在嘀咕着一些事情。因为在开车,我也就没仔细去听。突然,父亲提高了声音说“儿子,这里是一千块钱,你拿着”。我回了一下头,只见父亲向前靠了靠身体。他的右手拿着一叠钱,想要放到我的座椅上。

        “爸,这钱你拿着,我不要。”我紧张地说,顺便腾出一只手,将那一千元钱放在了中间扶手上往后使劲推了一下。

        “拿着吧!你得拿着,你爸给你的!”一边的母亲正了正口吻忙说。

        “先放你那里吧,我现在也用不着钱,她们两个(妻子和女儿)都住在家里,家里花钱的地方多!”看了一下前面的道路,我转过头说。

        接着,父亲打趣地说,“放我这里,我可就给花光了”。我和父亲平时聊天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听到刚才的话,我还是有点诧异的。

        “哈哈~,我拿着还不是也会花了!放你那儿和我这而都一样的”,我扭过头来放松了一下,然后随声笑着说。父亲侧了一下脸,点了点头,笑了起来。母亲也笑了。

      “行吧!那你好好开车”,父亲也就没有再推辞之意。······

       说起这一千块钱。它其实是我那天在医院给父亲和母亲查体时所花费的诊疗费。前几天因为公司工作忙,母亲节我也就没打算回家。但是在母亲节的前一天晚上,我在微信上听妻子说母亲昨天抱着女儿突然摔倒了,吓了一跳。当时我的心里也猛地跳了起来,毕竟母亲已过半百,身体瘦弱,这摔一下肯定不轻。在那之后,我便焦急地给父亲打电话。之所以先给父亲打电话,也是因为母亲总是不愿把身体的不适跟我说,但她会经常和父亲说起的。我想着让父亲明天带着母亲去县医院里做一下查体。

        记得当时,父亲接电话时他正在外面给母亲办理健康通行码。我的头有点蒙,“这通行码有何用?去医院吗?”,我不由自主的猜想着母亲的任何可能坏的结果。父亲解释说,是他负责给村里的人办理,而且都需要办理的,也不知道有啥用。我没再问那而是问起母亲的身体。父亲也和我说了一些,也同意带着母亲去查一下体。挂了电话,我又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好好休息,明天她好有精神去查体。

        母亲节那天,我五点下了班才知道,母亲当天并没有去查体而是出了一趟远门。恰巧下班不久,我收到通知,公司第二天休班。那天下午我就驾车回了老家并和妻子商量着带母亲、父亲第二天去医院做个查体。

        第二天,母亲和父亲四点起床便摘了黄瓜卖掉,然后也都没有吃饭。八点左右,我带着他们到了县里的人民医院做查体。当时带着父亲母亲,上下来回忙了大半个上午,直到接近十一点才停下来,稍作休息。外边的天气变化很快。天色变暗,下起了雨,风也挺大的。吃过午饭,焦急的等待着检验结果。又过了接近一个多小时。最后,所有的检验结果都出来了。结果显示一切正常,我提在嗓子眼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之后,我带着父亲和母亲找到了医生。医生说‘没有啥事,注意休息’。这句话,我知道它在母亲和父亲心里的分量。其实,年前我就带父亲来做过一次检查。那次来是因为父亲的血糖值偏高,我带着他来是想确认一下是否严重。当时医生要求父亲查血,检验结果一出来,我便知道这结果不是很好。因为从父亲说起自己血糖偏高时,我就自己查了很多资料。正如后来医生说的,结果不容乐观。

        那时,父亲正坐在医生旁边。我可以明显的看得出父亲开始变得焦虑不安起来。我连忙,问医生有没有好的治疗方法?医生严肃地脸变得缓和了一些,语气正式地说,“不过有一种方式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沉默了一会,医生接着说,“你父亲是可以通过减肥控制饮食并且需要在未来三个月减掉至少十斤”。父亲脸色有些好转。他接着医生的话忙说,“可以,可以”。我知道那是父亲最想听到的话,也是我最想听到的话。后来,事实也证明了,父亲对医生说的话是深信不疑的。到这次检查,他已经瘦了接近二十斤。

      这次来查体的结果相比较上一次,父亲显得无比放松,母亲也没有事情,我就更不用说有多高兴了。

        之后发生的,便是我在开始时提到的。儿女其实都希望自己的父母能有一个好身体。但是我们又很难保证年迈父母的身体一直健健康康,若是生了病,别说是花费一千,再多十倍,百倍,甚至更多,我们做子女的也定会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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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半窗,留一半给阳光,留一半给风雨,期待彩虹,期待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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